一個外表看上去極為普通的馬車緩緩的在官道上行駛,悠哉的就像是準備去遊玩兒一樣,可是大冬天的有人閒的沒事兒往北邊去遊玩兒的麼?當然沒有,所以這輛馬車的後面還跟著七八輛裝貨的馬車。
打頭的馬車很普通,駕車的是兩個長相普通的少年,一個人嘴裡叼著一根草神色悠哉且看似哀怨,一個人臉色嚴肅、駕車認真。這兩個人都衣著普通,看起來跟普通人家裡的車伕一樣,但若是真的跟這兩個人的眼睛對上就會發現,那張普通的臉上唯一值得稱讚的便是這雙如鷹一樣的雙眸。
「我為什麼要來趕車?我從來都是坐車的。」
「這是夫人給你的獎勵。」
叼著草的少年轉頭將馬車門打開個縫兒,一臉諂媚笑容的看著裡面,「夫人,不要獎勵行麼?」
「你都求到本夫人這兒來了,哪能不給你。」
「額…」少年哭喪著臉回頭,又將車門關上了,唉聲歎氣了一番,認栽的趕車。
沉默不語的少年抬頭看了看天,將馬車的速度漸漸放慢,「爺,正午了,前面有個小林子,在那用午膳吧。」
「嗯,停吧。」冰冷的聲音傳出來,冷了一片人的心。
馬車緩緩的朝著官道旁邊的小林子而去,這一路上都是押送貨物的車,多數都是各地鏢局的人押送,也有商家自己押韻的,正午頭兒,這小林子裡當真聚集了不少人。
少年將馬車趕到林子旁邊,距離其他人遠了一些,但這兒的環境不錯,不吵,適合夫人休息。馬車緩緩停下,他後面的七八輛裝貨馬車也依次停好,若是仔細看便會看見這七八輛貨車成半月狀,將這輛打頭的馬車護在了中間。
少年將馬車門打開,首先出來的是個笑瞇瞇的侍女,緊接著出來的是笑容溫和的如玉男子,兩個人下來之後便分站在馬車兩旁。這時馬車裡出來了兩個老頭,兩個老頭互看不順眼的對罵著,但卻沒有耽誤他們下馬車的腳步,從馬車裡蹦下來之後又立刻吵成一團。
這時馬車一晃,一抹黑色飄了出來,一身黑衣的男子從馬車裡緩緩走出,俊俏是俊俏,就是太冷了,冷的有些讓人恐懼。只見這男子在地面站定之後豁然轉身,伸手從車裡半抱出一個女子,女子看起來年齡不是很大,卻帶著二十多歲女子該有的嫵媚,眼角微吊,竟有些說不出的風情。
「夫人,暖爐拿了麼?」
「拿了,走吧,去吃飯。」
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看來這對夫婦就是這些人裡的主子了,只不過哪家人生的如此俊俏?這夫婦倆的感情看起來也非常好。
坐在鋪好的蓆子上,墨雲千淡淡的笑著,看著不遠處一個裝貨的馬車車門推開了一條縫兒,裡面一條銀色毛髮的尾巴伸了出來,還有一隻爪子正在將尾巴往外推。
沒錯,這一行人,正是易容後的墨雲千和君疾風一行人,只不過每個人都不是整張臉的易容,這次來的人並不是常年暴露在人前的人,他們只是稍作改裝,比如君疾風將眉眼和傷疤改裝了一下,墨雲千則是將眉眼吊起看起來像是二十多歲的女子。
「呼,好冷啊!姐姐,你不冷啊?」墨雲安跟墨雲千長得一模一樣,也跟她一樣將眼睛吊了上去,只不過仍舊看起來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過眉眼間多了些妖孽的神色。
「還好,暖爐沒拿著?」
「哦,忘了,呵呵,反正烤火嘛!小羽剛才睡著了,這會兒才醒,我讓妙語等會兒再讓他出來,剩的染了風寒。」
墨雲千將手裡的兩個小暖爐分給墨雲安一個,「拿著,先暖和著,小羽和清俊沒鬧騰吧?」
「哪能沒鬧騰?吵了一路,一刻鐘之前才睡著了。」墨雲安撇了撇嘴,對這兩個小鬼實在沒轍。
墨雲千失笑,轉頭又看了一眼小銀子所在的馬車,「未來,去讓小銀子安分點,尾巴上的毛不想要了?」
眾人看向小銀子所在的馬車,一條狼尾巴露了出來,只不過尾巴尖兒有狼毛,再往後…就是禿的了。眾人捂嘴偷笑,戲虐的目光看向了旁邊的飛鷹,哎,冤家啊!小銀子也終於碰見對手了!
貨車裡的小銀子一聽未來的話頓時欲哭無淚,狼大爺想出去遛彎兒都不行!這兩匹馬都不好好拉車,總是走得亂七八糟,害的狼大爺有點頭暈,嗷嗚!女主人怎麼能這樣,不僅讓那個混蛋冰塊拔了狼大爺的尾巴毛,還不讓狼大爺出去!嗷嗷!飛鷹一邊冷哼,一邊生火,偶爾回頭瞪一眼小銀子所在的馬車,看著那半截禿尾巴,心情特好。
野外的吃食總是很差的,多數都是乾癟的干食,像墨雲千他們這樣一路補給鮮食的人絕對是少數。沿途在鎮親王府和君炎本手下控制的驛站都已經接到通知,事先知道他們將會走哪條路,必須提前備好鮮食,以確保他們的王妃大人能夠吃到足夠新鮮的食物。
飛鷹他們經常出任務,習慣了野外生存,自然練得一手好廚藝,雖然食材簡單,但卻能做出讓人羨慕嫉妒的美味來,雖然調料少了點,但至少該有的東西還是有的。
「夫人,小心燙。」王鏡盛了一碗蘑菇骨湯給墨雲千,他記得第一次見王妃的時候,王妃說過飯前要先喝湯,對身體好。
君疾風接過來試了下溫度才端給墨雲千,墨雲千喝了一口,出來這麼長時間,對飛鷹的廚藝她是讚歎有加,而且每天都不帶重樣的!
「哇,好香!飛鷹,我也要!」問道飯味兒出來的君焰羽連跑帶顛的衝了過來,蹲坐在墨雲千身邊伸手等著湯碗,額娘說了,飯前一碗湯,以後都健康,「哇,好燙,好燙!」
「要不說你是白癡呢!剛從鍋裡端出來就直接喝,不把你舌頭燙掉才怪!」
「靠,有種你再說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麼?又不是腦殘!飛鷹,我也要。」
墨雲千端著湯碗橫了兩個人一眼,「能不能清淨點兒?」
兩個小鬼瞬間閉嘴喝湯,只不過還在怒瞪對方,墨雲千頓時覺得把他們兩個帶出來絕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明明是去四方城參加武林大會,帶上這麼兩個孩子雖然比較方便隱藏,但卻多了一些危險,還多了爭吵的人數。
如今墨雲千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他們從京城出來也已經半月有餘,現在正值一月二十多,其實前往四方城算得上時間比較緊張了,可他們必須去一趟天山尋找雪狐,這麼算下來還真是有點費勁。
君疾風見墨雲千喝完了湯,便將碗接過來遞給旁邊的未來,眼睛盯著墨雲千的肚子,「涼麼?」
「不涼,剛喝完湯,熱乎著呢。」
季老頭衝著君疾風翻了個白眼,「我說你這小子,至於這麼緊張麼?」
「嗯。」
噗…君疾風誠實的回答讓季老頭一陣鬱悶,鬱悶了就要跟盛老頭吵架,這一吵,兩個老頭又換地方折騰去了。
這邊一堆人說說笑笑,吃著好吃的食物,喝著暖和的湯水,羨煞遠處的一群人。但這一群人人多、而且看起來並不是很好惹,很多人都只能撇撇嘴羨慕嫉妒恨,卻不敢上前找茬,但有的人卻有這腦殘一般的勇氣。
「喂,兄弟,這麼多好吃的,分點兒!」
墨雲千表情淡淡的盯著飛鷹手裡的雞翅,絲毫不將這說話的人放在眼裡。君疾風也不說話,只不過他盯著的是楊宇手裡帶著地瓜的白飯,一會兒要多盛點地瓜才行。兩個主子不說話,侍衛當然也不會說話,就當這人不存在,反正他也進不去他們的保護圈,只要這人還算識相的離開,自然不會很倒霉。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自知之明的,至少,這個人是沒有。
他一見進不去最中間,也沒人回答他,頓時眼睛一瞪,抽出腰間的大砍刀就要衝進去,「老子跟你說話呢!」
這傢伙抽出大砍刀的時候,圍在外面的一圈侍衛動了,任寶嘴裡叼著稻草,緩緩起身,在外層侍衛的正中間慵懶的看著這個人,「老子?你他麼的是誰老子?能當小爺老子的人至今還不存在呢!趕緊滾蛋,不然小爺打的你連你親娘都認不出來!」
「臭小子,找死!」
任寶的手往腰間一抹,一把銀亮的軟劍便出現在他手裡,正是剛才被人當做是腰帶的軟劍,「找死的人是你!趕緊滾,我家夫人最近不宜見血,算你走運,趕緊滾蛋!不然小爺不客氣了!」
靠,要不是王妃對血腥味兒反應實在太大,總是吐的嚇死人,他們何必忍著不動手?王爺總說打架就要拖出去打,要不然容易造成不好的胎教,對未來小郡主的成長不利。其實他想問,王爺,為什麼一定是小郡主?萬一是小世子呢?可惜,這句話他不敢問出來,因為會被王爺操練死的。
只可惜,這個找茬的就是個白癡,完全看不出來任寶一行人是不是打架的行家,反正是脖子一梗,臉色一黑,帶著一群人衝了上去。
任寶一咬牙,收起軟劍,整身下蹲,蓄勢待發。雙手握拳橫於胸前,眼神銳利的尋找對方的死穴,腦袋一片躲過揮來的砍刀,隨即腳下一蹬,一拳打在了這人的肋骨之上,「媽的,小爺想饒你一命,是你自己衝上來找死的!不准見血,拖出去打!」
一群侍衛收起各自的武器,跟任寶一樣以身體搏擊,順便將這些衝上來找茬的人拖走,愣是一滴血都沒見。只是這一撥侍衛一走,外層的護衛就沒了,中間的侍衛是唐瀟帶著的人,這些人多數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少年,一見外層的侍衛一走,全身毛都炸起來了,神情警惕的坐直了身體。
墨雲千接過飛鷹遞過來的雞翅,臉色淡然的瞥了一眼唐瀟他們,「放輕鬆,不長眼的終究是少數,多數人都是聰明的!」
「哦,嘿嘿,希望沒有笨蛋。」唐瀟原本一愣,但卻瞬間反應過來,嘿嘿一笑,順著桿兒來了一句。
這一句將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壓在了原地,誰願意衝上去當笨蛋?
不一會兒任寶就帶人回來了,伸了個懶腰,嘴裡還是那根稻草,「夫人,打一架之後好爽啊!」
「嗯,舒展舒展筋骨是不錯的!吃飯吧!」墨雲千一邊吃雞翅一邊吃飯,食慾好得不得了,這多了一個就是多了不少啊!飯量都是以前的兩倍,不過看著飯量的架勢,為什麼自己總覺得是個男孩兒呢?
這就回來了?沒人折損?那剛才那群人呢?可是等墨雲千他們吃完飯,那群人也沒回來!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墨雲千他們便再度準備上路前往天山了,一群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卻不想在墨雲千和君疾風剛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小撮人走了過來,就是看在剛才跟著任寶打架的那些護衛都去了後面的貨車,他們才鑽了空子過來。
「兩位還請稍等。」
墨雲千抬頭看著出聲的人,是一個看起來頗為清純的女人,只不過她眼裡看著君疾風的眼神兒有著強烈的佔有慾,而她身後還有三個男子,眼神也不怎麼樣,只不過他們衣服上的繡樣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皺了皺眉頭,努力想著。
「兩位還請稍等,小女子夏家夏琴,見過公子、夫人。」
夏家?啊!墨雲千終於想起來這個繡樣在哪裡見過了,這不是柏新王妃夏瓊家裡的繡樣麼?可是聽說夏瓊家裡只有她一個獨生女啊!難道是親戚家的?
「夏小姐?夏家人?」
「這位夫人認識夏家人?」
墨雲千笑得有些深意,「自然,柏新王妃本夫人還是認識的,多日不見甚是想念,本想等武林大會的時候相見聊一聊,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了夏小姐,可是本夫人記得,柏新王妃…似乎是獨生女啊!」
夏琴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可眼神卻悄悄瞥向了君疾風,「呵呵,夫人真是說笑了,柏新王妃自然是夏家人,這位公子怎麼稱……啊!」
墨雲千一臉同情的看著被扇飛的夏琴,你說說,你要是停留在原地不上前的話哪能被扇飛?可惜啊!可惜!
那邊一陣人仰馬翻,這邊淡定如常。
「你們竟然敢如此對我夏家人,準備找死麼?」
墨雲千眉頭一挑,「夏家人?什麼時候你們能跟柏新王妃較勁,什麼時候再來找本夫人,否則,本夫人可不認為你們是夏家人,最多就是沾了夏家光芒的……狗屁親戚!任寶,準備出發!」
任寶笑瞇瞇的看著被自家王爺一掌掀翻在地,做烏龜翻盤姿勢的夏琴,嘖,真是悲劇的女人,想染指誰不行?非要看上咱家爺,爺是那麼好搞定的?夫人是那麼好搞定的?這天下只有腦殘的人才敢來招惹這兩人!
君疾風扶著墨雲千上了馬車,車門一關,任寶駕車就走,後面的七八輛馬車也跟著頭車迅速離開。只不過前幾輛馬車都是擦著這群人的身邊兒過去的,將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一群人又弄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站起來的倒下,倒下的趴下,而且扶著夏琴的那幾個公子哥因為突然的狀況一個沒站住,偏偏倒向了夏琴,三個大老爺們趴在了夏琴的身上。
中間過去的一輛馬車上,唐瀟一臉嘲笑,「敢惹我家夫人?活該!嘖,夏小姐,沒壓吐血吧?還好我家夫人先走了!嘖嘖,三位公子不要這麼著急嘛!哈哈哈!走!」
最後的三輛馬車,車身一甩,地上的殘雪被捲起,落了這些人滿身,就差給他們埋了。在馬車走遠,這些人再也看不見的時候,小銀子所在的馬車車門被打開,小銀子嚴正以待的坐在馬車裡,仰起頭,一聲狼嚎,送上最後一份大禮!
小林子那邊,在眾人看了一場戲都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聲狼嚎傳來,林子深處竟然漸漸聚集起一群狼族和猛獸,在這些呆在邊緣的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然來到了邊緣地帶,最後趁著他們不注意的狀況,衝了出去,見著人就咬,咬不過就跑,絕不戀戰。
慘叫聲、驚恐聲、哭喊聲,還有漫天血氣,這裡上演了一次人獸大戰!
而隱在暗處的鎮親王府暗衛看的爽極了,等這群攻擊猛獸都跑回林子裡的時候,這些押送貨物的人都淒慘透了,有的人是真的被咬死了,有的人被咬成重傷,也有人只是輕傷,可是當獸群離開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竟然沒有人殺了這群野獸!
「嘿嘿,敢欺負王妃,還敢染指王爺?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怎麼可以?」
「喂,王妃就給我們三個,都用了啊?」
「笨啊,用一個就行了唄,王妃說威力不錯,讓我們先試試。」
「你可扔遠點啊!」
四個暗衛各說各的,然後,唰,一個黑了吧唧、只有拳頭大小的東西被他們扔了出去,四個人都閉了嘴,眼神灼灼的看著那邊的狀況。拳頭大小的東西被扔到了夏琴他們附近的雪地上,只有幾個人注意到了,只是誰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也沒在意。可就在他們不在意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碰!
一聲震天巨響,就連已經走遠了不知多少米的墨雲千他們都停了下來,一群人都急忙停車,轉頭看著剛才他們所在的小林子,一個蘑菇雲騰空而起,帶著濃烈的黑煙,帶著紅黃的火焰還有陣陣燒焦的味道。
靠,這什麼狀況?
墨雲千走出馬車,嬌笑的看著遠處的蘑菇雲,沒想到竟然出了蘑菇雲!?自己以為最多就能炸個響,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麼好!
「王妃,那個該不是你最新研究出來的吧?」從馬車裡跑出來的童泰一臉興奮的看著墨雲千問道。
墨雲千眉頭一挑,「嗯啊,效果不錯!以後可以大量生產了!呵呵,等暗衛收拾完那裡的事情,再問他們吧!走吧!」
這邊說得輕巧,可是小林子那邊卻是一片哀嚎。
因為突然炸響的地方在夏琴的旁邊,夏家的這批貨損失極為慘重,幾乎全沒了,剩下的也只是殘渣,而且人也炸死了不少,重傷也不少,反而夏琴沒怎麼樣,不過就是炸傷了一條腿而已,不過被她拉來墊背的那個公子哥兒死得挺慘,後背都炸了個大坑。
夏琴眼神陰狠的看著剛才那一群馬車離開的方向,自己這麼倒霉就怪剛才那個女人!跟夏瓊有關係?好!好得狠!她一定會讓那個女人連同夏瓊一起死!一起身敗名裂!一想起剛才的那個男人,好俊的男人,那個男人一定是自己的!
暗處,四個暗衛傻眼的看著炸響的地方,娘哎,王妃雖然說過這個東西的效果不錯,可是這也忒嚇人吧?這…這得炸死了多少啊?就…就那麼個拳頭大的東西!
「靠,這東西好啊!」
「嗯嗯,我還是覺得王妃比盛老厲害!」
「完全沒有可比性行麼?」
「喂,幹活,幹活!王妃說要我們觀察記錄,少了一個,嘶,王爺會不會把我們扔到西北荒地去?」
四個人腦海中想像著自己被扔到西北荒地去的場景,都打了個哆嗦,立刻抓緊時間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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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車隊緩緩的前行著,打頭的馬車裡,墨雲千靠著軟墊閉目養神,君疾風看著手裡的折子,未來織著冬天穿的小衣服,錦玄擦著自己的玉簫。
這個時候馬車的車門被敲響,「夫人,來消息了。」
「嗯,拿進來吧!」
墨雲千這才抬起頭,從未來手裡接過外面遞進來的宣紙,上面寫著關於夏琴的事情,看完了之後墨雲千冷笑一聲,夏家也不怎麼平靜啊。不過這是夏瓊自己的事情,自己還不至於這麼無聊的幫他們解決自己的家務事,除非夏瓊開口,否則自己是不會幫她的,也沒這個義務。
「主子,這個夏琴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而且江湖不比朝廷,江湖上沒那麼多規矩,也沒那麼多束縛,所以,像對付顧婉姿那樣輕鬆的事情是不會有的。」錦玄一邊擦著笛子一邊挑眉看著君疾風。
「夏琴暫時還不會知道我們是誰,一定會以為我們是去參加武林大會的,所以肯定會派人跟在我們後面調查我們的路線,總有追上的時候。」未來放下手裡的小衣服,笑瞇瞇的看著墨雲千放在桌子上的紙,「我們可以給他們找點事兒幹嘛。」
「找事兒自然是要找的,不過現在沒空管他們。飛鷹,派人緊跟著夏琴,不用跟的太近,知道她在哪、做什麼即可,另外找人把我們的痕跡抹去,做出來前往滿春鎮的假象,在滿春鎮裡給他們找點兒事兒干。」
飛鷹應了一聲,馬車一頓,明顯少了個人。
墨雲千打了個哈欠,看來吃過晚飯就該睡覺了,這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實在是有夠被當成母豬樣的趨勢啊!翻著手裡的書,有些無聊,果然過夠了緊湊的生活,突然停下來有些不習慣啊!這是自己閒的沒事兒找虐的節奏麼?
結果墨雲千剛想完,馬車就一個緊急剎車,墨雲千慣性的往前一撲,嚇得她連忙護住肚子。君疾風和錦玄第一時間起身蹲在原地,將墨雲千穩穩的扶住。
錦玄將墨雲千按在君疾風懷裡,整個人精神緊繃的蹲在兩個人的面前,將未來括在身後,手裡抓著玉笛,瞪著馬車門口。可是馬車門口什麼聲音都沒有,甚至連打鬥的聲音都沒有,任寶呢?為什麼任寶沒有動靜了?
未來有些緊張,手摸上了小腿旁邊綁著的匕首,「夫人,有些奇怪,任寶不可能沒動靜,後面的車也沒動靜。」
墨雲千眼神暗了暗,「錦玄將桌子立起來擋著,然後一點一點開門。」
四個人一動不動,小心謹慎的將圓桌立起擋在車門處,錦玄靠在圓桌後面,一點一點用玉笛推開馬車車門。一點一點,一點一點,一直到推開了大半扇車門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可墨雲千就在這個時候拉住了他的衣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開下去。
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沒有,黑漆漆的。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什麼動靜,錦玄在墨雲千的允許下又開始推門,最後將整個馬車門推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但四個人的夜視能力都不錯,未來雖然差了點,但是跟墨雲千鍛煉的還算不錯,勉強能看清楚現在外面的狀況。
任寶不見了!後面的馬車不見了!只剩下他們這一輛馬車!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回答他們的只有周圍的風聲,可是這周圍只有奇奇怪怪樹立著的巨石,除此之外寸草不生。
「主子?」錦玄眼裡帶著疑惑,但卻不敢掉以輕心。
「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某種陣法,但是任寶不應該不見了。」墨雲千蹙眉看著外面的狀況,她是聽說過古代人的陣法非常厲害,可是卻沒有親眼見過。這又不是異能滿天飛的世界,什麼奇門遁甲不過就是擺兵佈陣,之前自己用過的九宮八卦陣不過也就是用兵站位,多是戰場戰術,可是這一次卻是真正的奇門遁甲!
「巨石陣!」
墨雲千猛的回頭,「疾風,你認得?」
「嗯,師傅的。」
墨雲千眉頭一挑,嘴角一抽,師傅?怎麼又來了個師傅?不會又是老頭子吧?她這已經有兩個老頭吵個沒完了,難道又要來一個?三個一起吵?
似乎知道了墨雲千的想法,君疾風低頭,「師傅今年四十。」
好吧,是個中年大叔,可是你師父為什麼搞這麼個突然襲擊?讓人心驚行麼!?墨雲千的眼神兒刮著刀子片的射向君疾風,君疾風眨眨眼,眼神幽幽,這不能怪他,師傅其實就是個神經病。
墨雲千翻了個白眼,推開三個人,看著馬車外面的狀況,周圍九個巨石高矮參差不起,頭上的月光沉下來,因為這高矮不同的巨石而呈現出不同的影子,周圍寸草不生,任寶不見蹤影。
「未來,把東西拿出來。」
「王…王妃…」
「炸了,省事兒!」墨雲千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未來嘴角抽了抽,然後默默的從馬車裡的一個暗格中拿出了九個拳頭大小的…手榴彈。
握著最新改良出來的手榴彈,雖然是土彈,但是也有些現代武器的模樣,這種好用的東西怎麼不使用呢?絕對不能浪費啊!墨雲千果斷的將其餘7個分別放在了錦玄和君疾風的手裡,給了未來一個,自己手裡一個。
「我數一二三,扔過去。炸了!一…三!」
手裡的東西剛要扔出去,周圍的場景一變,馬車旁邊正站著任寶,只不過任寶哭喪著臉,王妃,真的不是我的錯啊!
「君疾風,你能耐了是不!竟然想要炸師傅的陣法!還有,你家一後面是三麼!啊!數數都不會數啊!」
墨雲千站在馬車上,雙手叉腰看著從正前方走過來的……紅衣妖嬈小受,靠,這男人今年四十?開什麼國際玩笑!拿出去,怎麼也是不到三十的帥哥啊!這傢伙真的有四十歲?
紅衣妖孽男子眨著一雙魅惑的雙眸怒瞪君疾風,完全跟他的妖孽風範不相符合,「死小子,才兩年不見,你就想要造反了是不是!」
一聽這話,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的墨雲千爆發了,雙手叉腰,手指指向紅衣妖孽男,做茶壺狀,開口,「靠,你這個死小受竟然干訓斥我家疾風,想死說一聲,老娘成全你!炸了你的石頭能怎樣?沒把你炸成流星你就偷著樂去吧!瞧瞧你那模樣,整個就一小受,小攻呢?小攻哪裡去了?為啥這個時候不出來把你壓了?靠!這個時候罷工,有沒有搞錯?娘的!」
眾人張著嘴傻眼的看著墨雲千,雖然知道王妃是在罵人,可是,他們為什麼完全聽不懂?流星是什麼?小受是什麼?小攻是什麼?罷工?是不幹活的意思麼?
墨雲千說完之後喘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紅衣妖孽男,又看了看旁邊早就已經石化了的人,額,一個不小心說的有點多了,貌似說了不少這個時代沒有的話,哎呀,真是可惜。
「好啊,你這個女娃子竟然…竟然敢說本大爺!」
「本大爺?大爺你妹啊大爺,靠,老傢伙一個還學年輕小伙裝嫩!」墨雲千白眼一翻,轉身回馬車裡,往君疾風懷裡一窩,被子一蓋,娘的,睡覺!
紅衣妖孽男氣的直跳腳,他雖然也沒聽明白這女娃娃說的那些都是什麼意思,但是聽語氣也知道不是啥好話,剛想再開口就被自己徒弟一個冷眼瞪了回來,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被季老一腳踹飛。
「靠,老子的徒弟是你能教訓的麼?都給老子安靜了,孕婦要睡覺,孕婦最大!其他的,都滾一邊去!」
嗯,很好,安靜了!
墨雲千在君疾風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真的睡著了。本來就困,剛才又精神緊張,確定沒事之後,這困勁兒直衝腦頂,什麼也沒有睡覺大!把車門重新關上,任寶重新駕車前行,前方就是驛館,他們今晚能睡個好覺了,至少不用窩在馬車上,也能休息一下緊繃的神經。
至於被踹飛了的紅衣妖孽男,撫著被踹的生疼的老腰,嘟囔著不孝徒弟,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不過眼裡卻帶著一絲滿意的神情,要是被墨雲千看見了,準保會以為這妖孽有受虐傾向。
……
驛館外,驛丞苦哈哈的站在大門口,不是他們不出去迎接啊,是他們根本就出不去啊!王爺的師傅將他們困在這裡好久了,就是不允許他們出去接人,說是要考驗王妃,其實他們都覺得王爺的師傅最後肯定倒霉,但是誰也沒說破,最後果然看著這位師傅大人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王爺,裡……」驛丞一抬頭就見君疾風抱著已經睡著了的墨雲千走了出來,連忙噤聲,只是做著手勢,本來還算熱鬧的驛館瞬間沒了聲音,所有人都躡手躡腳的行動。
將墨雲千安置好,君疾風將這裡交給未來和妙語照顧著,自己則是去了師傅的房間。
房間裡,一身紅衣的妖孽男正在換衣服,只不過後背上佈滿了傷痕,聽見門聲便轉頭,一見是君疾風走了進來,冷哼了一聲,「你個死小子,還知道來看看你師傅?」
「師傅。」
「嗯,那女娃娃不錯,膽子夠大,腦袋夠聰明,看了一眼就知道如何解了為師的巨石陣,在戰場上肯定擺兵佈陣、所向披靡,你能輕鬆些了。」
「師傅,謝謝。」
「跟師傅說什麼謝謝?行了行了,等那女娃娃醒了帶過來師傅再瞧瞧,把易容都去掉,看著不好看,為師要看看真面目。」
「是,師傅,師公他……」
「還是沒消息,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你回去吧,那女娃娃懷著孕,要好好照料,去吧!」
又看了一眼師傅,君疾風這才出了房間,留下一室的沉悶。
……
心情有些沉悶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卻不想墨雲千已經醒了,只是橫躺在床上不動彈。
墨雲千眉頭一挑,「怎麼,你師父跟你吐苦水了?」
「沒,是想到師公了。」
墨雲千嘴角一抽,滿頭黑線,不是真的被她說中了吧?還真是小受啊?
「師公兩年前消失了。」君疾風心情有些沉悶,教導他武藝的人一共有兩個,雖然都為男子卻是神仙眷侶一般,當初自己非常羨慕他們,只是兩年前師公突然失去蹤影,下落不明,留下師傅一人獨守在青峰崖上。
墨雲千眉頭一皺,兩年前消失的?這突然讓她想起了擎軟的主人蒼亦閒,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聯?兩年前,兩個人失蹤,兩個武林尊者失蹤,兩年前君疾風兵敗北境,嘖,還真是有夠巧合的!
「這件事情,等到了四方城再做調查,也許跟蒼亦閒尊者的失蹤也會有所關聯,我們到時候再看。」
「嗯。餓麼?」
「餓!被你師父嚇得!」
君疾風翹嘴角,打橫抱起墨雲千準備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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