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疾風因為身體不適便只在將軍大帳裡接觸戰刃和疾飛的人,將他跟墨雲千一起商量好並改良後的計策說給兩個人精銳的領導人,並對他們要做的事情進行分工,以確保更好的對付敵人。
而墨雲千則是代替身體不適的君疾風前往祥雲軍大營之內視察,這次他們屬於急攻,並且是出其不意,剛剛停戰一天,所有的將士都已經疲憊不堪,可是一聽到這次是全殲戰,愣是一個個的充滿了幹勁兒。
祥雲軍的議事大營裡,四位羅剎和季天傑正坐在裡面討論飛鷹送過來的作戰計策,五個人討論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可是各個眼裡閃爍著鬼畜一般的興奮光芒,一直到墨雲千走了進來都沒來得及收斂。
「討論的挺激烈。」
「王妃!」尚博厚興奮的手舞足蹈,「王妃,這計策如果真的能夠完全實施的話,一定能全殲北境之上的朔北百部大軍,而且還能將他們一口氣打回去!」
「這本就是我們的目的,否則,這場戰鬥打的豈不是沒有意義了?」墨雲千並沒有太過興奮,她想找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總這麼耗在北境上也不是辦法,一天兩天的戰爭可以,一月兩月的戰爭也可以慢慢挺著,可是一年兩年呢?
常年的緊繃精神無論是對將軍還是士兵都是一個過於常人的考驗,於是在君疾風前往北境的時候,她就開始了屬於自己的部署。
四個羅剎趕緊各抒己見,不一會兒就又吵了起來,墨雲千也不答話,就在旁邊聽著他們吵,不過也明白了君疾風重用他們的理由,他們每一個單獨拿出來都是可以雄霸一方的強悍將軍,但是卻都跟在君疾風手底下,而且潛移默化的跟君疾風的某些性格有些像。
「感覺這四個如何?」季天傑坐在墨雲千身邊,態度非常好。
「不錯,都是可塑之才,師傅那裡沒事吧?他不是要去天山那裡?要不要我跟盛家的人商量一下,讓他們幫忙?」
季天傑卻搖了搖頭,「最好不要,你跟疾風的毒都是高度保密的,雖然你的毒被不少人知道,但是最好也不要讓人知道爺爺跟你的關係,否則若是有人真心想要阻止,那你想解毒恐怕就要難上加難了。」
「嗯,知道了,一會兒上戰場,你跟在疾風身邊,我怕他逞強,本不應該這麼快的就掀起戰爭的。」墨雲千緊蹙眉頭,自己需要在後方指揮,君疾風一旦上了戰場,若是狠起來沒人能阻止得了,但是季天傑的話他多少還能聽進去一些。
「放心吧,我會好好看著他的,你不是也快要到毒發的時候了麼,自己的身體自己照顧著些。北境之地畢竟寒冷,莫要再留下病根了。」
墨雲千笑著點頭,對於一個醫者的話她會乖乖聽從,簡單的野外救治自己會,但是不代表自己精通這些醫理知識,之前配置青蛇的抑製藥也是通過師傅留下的藥理書,自己究竟有多少斤兩自己還是知道的,必要時刻乖乖聽從醫生的意見才是對自己好。
四大羅剎吵了好久才發現王妃和季三少正在以一種調侃的眼神看著他們四個,四個人都不太好意思的輕咳一下掩飾自己的窘迫,天啊,他們四個大老爺們竟然還不如王妃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淡定,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額…王妃,那個,計策…」
「你們說的狀況本妃都知道了,具體的本妃會再跟王爺商討一下,以求完全確保這次戰爭的最後結果是好的,並且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在開戰之前,你們要做好對將士們的開導工作,畢竟我們才停戰一天又立刻開戰,不管是誰都是疲憊的,但只要熬過了今天,之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王妃哪裡話,我們這些將士來到戰場上為的就是保家衛國!哪有累不累的。」
「尚將軍,將士也是人,你難道不累麼?不想家人麼?當一名將士固然是每個男兒的夢想和理想,但是切莫盲目遵從,很多時候要設身處地為自己想想才好。對了,這次戰爭勝利結束之後,駐守北境的將士們會有為期一個月的假期,以千人小隊為一波,輪換休息回家看家人。」
四大羅剎直接僵硬了,一個月的假期?意思是他們可以有一個月的時間不用呆在軍營裡,可以回家看望父老鄉親們?這是好事兒!好事兒啊!
「多謝王妃。」
墨雲千隻是笑著點點頭,隨後又吩咐了幾句才跟季天傑一起出了議事大營,而大帳裡的四大羅剎還在為一個月的假期而心裡震撼著,這待遇…忒好了!
……
軍醫大營裡,隨著墨雲千和季天傑的到來充滿了冷凝感,雖然所有的軍醫仍舊在做自己的事情,不過這些傷病患者可是熱鬧了起來,誰讓他們都對墨雲千尊敬有加呢。
「王妃。」丁宇見墨雲千走了過來便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又端著藥罐去餵藥了,臉色淡然的不像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季天傑挑眉看了一眼這與眾不同的小少年,又看了看周圍有兩個始終沒有抬頭而是認真救治傷員的軍醫,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丫頭回去就給自己臉色看,相比較這三個人,其他的軍醫都沒有將真正的目光放在傷者身上。
季天傑仍舊是溫和略帶邪氣的表情,只不過心裡瞭然,對於這三個人他是該多加注意一下。看這狀況,等這次戰爭結束了,他也要好好整頓一下軍醫大營了,該打掉的人就該打掉了,否則這鎮親王府裡要亂了套。
墨雲千對於軍醫大營現在的狀況還算滿意,轉頭看著丁宇,「丁宇,你過來。」
丁宇看了一眼墨雲千,將最後一點藥給傷者服下之後,抱著寶貝藥罐子跟在墨雲千身邊出去了。其他的軍醫都覺得恐怕這小子要倒霉了,就連丁宇也是心裡沒底的一步一步跟著。一直到墨雲千停了下來,丁宇差點沒撞上去。
抬頭,一頂非常華麗的大帳出現在他的面前,丁宇眨眨眼,雖然他也遠遠看過一眼這頂大帳,但是近距離觀察還是震驚的。
「喜歡麼?」
「很大很華麗。」
噗…墨雲千好笑的搖搖頭,這小子說白了就是性格太直,「進來吧。」
撓撓腦後勺,丁宇有些拘謹的跟著墨雲千走進大帳,只不過一進了大帳,四周突然射來幾道強勁的眼神,嚇得丁宇一陣哆嗦。死人他都見過了,可是不知道為何這些人的眼神愣是讓他汗毛直立,後背冷汗津津。
墨雲千也不攔著周圍人審視的目光,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笑看著面前的這一幕。丁宇抱緊了手裡的藥罐子,全身緊繃,但是還是梗著脖子,繃著臉,挺直背脊,站在原地。
大概一刻鐘的功夫過去了,丁宇額頭上都是冷汗,但是幾乎是一瞬間,戳在他身上近乎凶狠的目光沒有了,換上了還算柔和的目光。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丁宇抿唇抬頭看著墨雲千,不明白王妃叫他來這裡究竟做什麼。
「丁宇,剛才的感覺如何?」
「啊?額…」要怎麼形容?鬱悶的撓著後腦勺,他是想說出來,可是他學識有限,都給怎麼救人上了,那些個形容詞什麼的都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啊。
「換個話題吧,你知道千足花麼?」
丁宇一愣,傻呆呆的點頭,「知道啊,千足花就是一種看起來跟雜草很像的藥材,只不過會在一天中固定的時間裡開一盞茶功夫的小花,花成白色,形狀像小雪花,非常小,眼睛看的話就是一個小白點。」
「那千足花生長在什麼樣的環境下?」
「野外叢林,越是茂密的樹林、叢林中都可以見到千足花,但是雖然他們都是成片生長,但是卻不成片開花,而是一朵接著一朵,一株接著一株,所以很難區分,必須經過仔細的辨認才行。」
墨雲千從童泰的手裡接過一株千足花,外表看起來跟雜草一樣,可若是仔細辨認便會發現有些不同,因為千足花的葉子上有上千個分叉,若是不仔細辨認是絕對辨認不出來的。
丁宇兩眼放光的看著千足花,千足花可是好東西!不僅能解毒,還能止血,而且在止血上有著神奇的效果!墨雲千手裡拿著千足花,從左晃到右,再從右晃到左,丁宇的眼神就跟著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眼睛都直了。
「想要?」
因為一直盯著千足花,以至於丁宇沒有看見墨雲千狐狸般的笑容,「給你。」
下意識的伸手去拿,可是千足花卻被一把劍砍成了兩半,丁宇一聲驚呼衝了上去接住了漸漸飄落的千足花,捶胸頓足,「怎麼可以這樣對千足花,這可是止血生盛品啊!這在戰場上能救多少人啊!你們這些浪費藥材的混蛋!」
也不管墨雲千在不在,反正丁宇抓著千足花,蹦到那個拿劍砍了千足花的人面前,指著鼻子怒罵道,不過反反覆覆就那麼幾句,說的這裡的人都各個無語扭頭當他是蒼蠅。
墨雲千拍拍手,立刻換回了丁宇的魂兒,丁宇張大嘴傻眼的看著被他指著的人,這人他認得,不是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的那個冷面神麼?營裡的那些將士們都說冷面神最得王爺真傳,嗜血無情…完了!
看著哭喪著臉的丁宇,墨雲千有些好笑,這孩子反應有點遲鈍,不過對於一個作為醫者該做的事情卻極為敏感,「丁宇,知道接下來的戰爭吧?」
「知道…」
「本妃現在要交給你一個特別艱巨且危險重重的任務,本妃要你跟著一隊戰刃繞到敵營後方進行輔助戰鬥,你的任務就是在這一路上照顧傷員,並以最快的速度給他們止血、保命,確定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回來。」
丁宇呆立在當場,他只是個藥童,但是他有自己的理想,他希望可以成為一個人人稱頌的好大夫,更希望成為鎮親王府最厲害的軍醫,在戰場上救更多的人。他有這個想法,也是因為他大哥就是在戰場上死的,因為在墨家軍的軍營裡得不到好的治療所以客死他鄉,所以他來到了鎮親王府,希望能竭盡自己所能。
「王…王妃,我…我能問問您為什麼選我麼?我只是個小藥童。」
墨雲千起身站在丁宇面前,眼神認真切鄭重,「你別怪本妃調查你,因為這個任務的重要性,本妃必須確保這裡每一個人都是鎮親王府的人,所以你的過往本妃都知道了。就因為這段過往,但是更多的是你之前表現出來的,作為一個醫者的覺悟。」
覺悟?丁宇有些納悶,並不明白王妃為什麼這麼說。
「你該知道戰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所以跟著他們打仗的話必定危險重重,而這次因為要深入敵營所以更加的危險,這個過程中需要一個懂醫術的人,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判斷周圍可用藥草以及最基本的急救,我需要的人是完全沉溺於作為醫者的身份,而非一個時時刻刻需要計較名聲的人。」
丁宇總算明白墨雲千在說什麼了,也就是說他要作為一個大夫跟著戰刃一起出任務,這中間他需要確保每一個將士的生命安全。
「我,我一定盡自己的最大努力!」
墨雲千點點頭,「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會讓戰刃的人帶你走。當然,在戰場上的時候他們可能顧不上你,這個時候就要看你的眼力見兒了,因為一支隊伍裡最容易被幹掉的就是大夫。」
丁宇點頭,他很珍惜生命,所以才不會隨隨便便的將自己的命交代在戰場上!而且王妃對自己這麼肯定,讓他更加的堅定自己的信念。
墨雲千也沒有想到,她無意間的一個舉動造就了之後傷亡率最低的一支戰場精兵,更是無意間的一個舉動造就了,丁宇這個在未來被人稱頌的,唯一一感在戰場上拚死跟死神搶人的人。
所有人都出去之後,於超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晃了進來,「王妃,帶著他會拖累我們的速度,而且還得照顧他…」
「這一次的行動,那一片密林據調查很是危險,多一個大夫跟著絕對對你們有益處,這也是一次嘗試,試一試一個隊伍裡有大夫的情況下,傷亡率是否能很大程度上的降低,對你們、對他都好,還是你想讓那位祖宗來?」
一句話將於超堵的直接閉嘴,那位軍醫大營裡的祖宗還是在這裡供著吧,或者趕緊送走供著去,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那個祖宗進戰刃的。
「你們也許不解為什麼會這麼安排,只有親身體會才會知道,當一支執行特殊任務的小隊裡,有一個身體素質不低、身手不弱且還會醫術的人跟著,無疑是在給你們第二次生命。雖然只是開始,但凡事總有個過程。」
於超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還是親身經歷一下比較好,若是不妥那麼便不用,若是效果不錯,那自然是個好辦法。
……
時間接近正午,墨雲千便轉回了君疾風的大帳裡,於超和佈局在北境的戰刃首領還在這裡。
「屬下付平見過王妃,王妃,您的那些東西太好用了!」付平是戰刃裡少見的樂天派,雖然他沒見過王妃,可是他見過王妃設計的機器,就當見過王妃了。
對於這個自來熟,墨雲千還是抽了抽嘴角,「嗯,好用就行了。」
「我們用了半個月就挖好了,然後把他們的糧草盜的差不多了,每天盜點,他們少了一半的糧草都不知道!」
大帳裡唯一愣住的就是於超了,盜糧草?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不知道?付平好心情的拍拍於超的肩膀,一副你不用知道的表情,換來於超狠狠的一瞪。
「地雷埋了多少?」
「嘿嘿,有剩下的糧草擋著,足夠炸平他們的糧草大營,王妃,我們偷糧草的時候還聽到了一個有趣的話題。」付平特意將話說到了一半,就想吊起所有人的胃口,可惜這三人一個比一個定力好,害得付平只能訕笑著說了出來,「那個神秘軍師是個女人,而且某些東西跟王妃給的很像,比如我們埋下的名為地雷的東西。」
「製作地雷是需要火藥支撐的,知道她的地雷是從哪裡運過來的麼?」
「知道知道,我們找了暗部的一個兄弟幫忙,查到這匹地雷是從四海鏢局出來的。」
四海鏢局?等一下,這個詞怎麼這麼熟悉啊?
墨雲千緊皺眉頭,她一定聽過這個名字,而且是在一個極為特殊的情況下。
付平見墨雲千緊皺眉頭,以為她不知道四海鏢局是什麼,連忙開了口,「四海鏢局是江湖上有名的鏢局,幾乎所有的商家和世家運點東西都是找他們押鏢。」
墨雲千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轉身抓著君疾風,「我想起來了!我剛到閒鷗城的時候,在城外的小樹林國界上踩死過一條劇毒青蛇,然後看見有四個人綁了斯遠國的長公主,可照理說長公主那個時候不應該出現在那裡,能騙過你的人…」
君疾風臉色一黑,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人被騙了,但是卻沒想到真正的長公主竟然悄無聲息的跑到了閒鷗城的邊界上去!
「那個時候錦玄跟我說過長公主的事情,也說過四海鏢局救過她……不對,我記得當時長公主可是一身華服,她如果是被人軟禁逃了出來,為什麼會穿一身華服?而且那身華服沒有髒的地方,那四個男人用的迷香,長公主連點聲音都沒出就被人迷倒了,這可能麼?」
「長公主的事情向來比較神秘,我也一直派人跟著,可是沒想到竟然能連我的人也騙過去,而且她跟四海鏢局脫不了干係,我們小心為上。」
付平聽了半天,還是沒聽明白,怎麼從地雷說到了斯遠國長公主了?
於超皺眉、摸摸下巴,「王爺,王妃,那有沒有可能這個神秘軍師不是甄寧,而是長公主?」
「不,還是甄寧的面兒大,但是不要放鬆對長公主的監控就是了,不過這次肯定會有人來救這個軍師,你們都會武功,小心留意來的這些人是哪個流派,假意放走,我們可以找到更多線索。」
於超點點頭,武功套路還是他們比較擅長。
「你們聽本妃的命令就是了。」
四個人又小心謹慎的討論了一下,一刻鐘之後於超和付平兩個人悄然消失在軍營裡,沒人知道這件事情。
……
大帳裡,君疾風盯著墨雲千看,墨雲千皺眉看著自己的手。
「你怎麼知道的?」
「嗯?什麼?」君疾風突然的問題濃的墨雲千一愣,繼而黑線,大哥,你能多說兩個字麼?
「甄寧。」
墨雲千身體一沉,靠在椅背上,「找個適當的時機我會告訴你,但絕對不是現在,因為這個答案,關乎我的身家性命。」
君疾風認真的看著墨雲千,然後點頭,便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起身走到墨雲千身邊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大帳裡的床上,墨雲千下意識的驚呼一聲,雙手環上君疾風的脖子,看著越來越近的床,臉紅了紅,繼而黑線了一下。
「君疾風!」
「睡會兒。」
墨雲千一愣,呆呆的看著君疾風不知道如何反應,好氣又好笑,這都要打仗了,還睡什麼?可是君疾風堅持,把墨雲千平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頭,讓墨雲千靠著他,一下一下拍著墨雲千的後背,跟哄小孩子一樣。
「要打仗了。」
「還有一會兒,睡覺。」
歎了口氣,無奈卻溫暖,靠在君疾風身邊,墨雲千閉著雙眼卻不想一會兒就睡著了,睡的又快又沉。
看著墨雲千的睡顏,君疾風放柔了臉上的線條,神情灼灼的看著墨雲千,眼底透著淡淡的溫暖和堅定。
**
未時下四刻,隨著一聲震天鑼鼓,墨雲千猛的從床上驚醒,扒拉扒拉頭髮一陣煩躁的抹平衣角上的褶皺,低咒著用輕功快速的朝著軍營最前線奔去。
此刻的軍營最前線,季天傑滿臉黑線的站在那裡,他明明就是要跟在君疾風身邊的,為什麼此刻會站在這裡!墨雲千那個丫頭呢!君疾風那小子一句她在休息就把自己打發了!智月光站在一旁也是微微皺眉,這次他沒有聽到所有的計策,這也是疾風對他的懲罰,可是如今知道計策的墨雲千卻不在這裡指揮。
君疾風帶著祥雲軍在軍營前方列陣準備出擊,對面的朔北百部大軍也轟轟隆隆敲響戰鼓,一場曠世大戰即將爆發!
季天傑著急的頻頻望向身後的大營,怎麼都不見墨雲千的身影,再這麼下去君疾風那小子肯定就帶隊攻出去了!
就在君疾風剛想走的時候,一聲暴喝傳來。
「君疾風!你給我站住!季天傑,合計什麼呢,趕緊跟著走!」
一見那抹墨藍的身影狂奔而來,季天傑想也不想直接竄了出去,一直到站在君疾風身後。
墨雲千站在軍營的最前方,撐著腿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看著君疾風,等這傢伙回來的時候要狠狠的懲罰!君疾風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墨雲千小刀子一般的眼神兒,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委屈,墨雲千一愣,頓時滿頭黑線。
揉了揉額角,揮了揮手,讓身旁的錦玄擊鼓,準備開戰!
……
『咚咚咚』的戰鼓敲響,彷彿多變的號角響遍整個北境戰場。
君疾風帶著人緩緩漫步到了兩軍對陣的中央地帶,然後就停在那裡看著對面不曾出軍營一步的朔北大軍,眼睛一瞇,果然跟阿千說的一模一樣。
「君疾風!有能耐你就過來啊!老子才不怕你!不過來就是孬種!」索白藏不斷的喊著,而且越喊越難聽。
君疾風雖然淡定的騎馬立在原地,心裡並沒有因為索白藏的喊話而有半分的動搖,他就是站在原地,不曾多踏出一步,連帶著他身邊的季天傑和四大羅剎也是安靜的立在原地直翻白眼。
「王爺,我看這個索白藏就是個白癡,用王妃的話來說就是…額,對了,就是腦殘!」四大羅剎之一的張弛有一張毒嘴,據說能把死人說成活的,能把活人說成死的,但是他平時都不怎麼開口,因為很少有人能真的惹怒他,像索白藏這種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挑釁話語他向來就不怎麼喜歡,更別提吼回去了,他都怕喊回去之後沒人跟他對著喊。
「索白藏,你個縮頭烏龜,有能耐你給老子滾出大營啊!哈哈,連營地都不敢出來的人還是回家喝奶去吧!」四大羅剎之一的蘇城有著魁梧的身材,殺人如麻,可惜不善權謀,不過他卻是君疾風手下的一員利劍,動腦子的他不行,衝鋒陷陣他在行,反正目前為止的狀況跟王菲說的一模一樣,他是佩服,只要在這等著就能等人上鉤。
「腦殘不是錯,縮頭烏龜也不是錯,這是病,本公子認識不少有名的大夫,營裡供著的那尊大佛似乎挺喜歡搶功勞的,要不把他介紹給這腦殘吧。」四大羅剎之一的任寶是個可愛的娃娃臉,明明已經二十六歲了,卻偏偏頂著一張十四五歲的包子臉,讓人直接忽略他的年齡和算計,堪稱危險中的毒蛇,他記得王妃最討厭那尊大佛了,這個腦殘也討厭,讓他們兩個自己打比較有趣!
季天傑在一旁嘴角微抽,這三個都被王妃教得更壞了,還好尚將軍還算正常,不過季天傑似乎忘了,尚博厚本就是四個人中最不喜歡開口的人……
君疾風臉色如常,呆在原地那叫一個淡定,這個時候雪山那裡白光一晃,君疾風舉起手裡的赤金戰旗,而同時大營那裡的墨雲千也看見了這道晃過的白光,戰鼓一敲,變陣!
祥雲軍急速後退,愣是讓出四五十米的距離站定,緊接著整支隊伍呈現大門打開陣的模樣,將正中間的位置露了出來。一個個體積非常大的石塊從後方滾了出來,被人推向了剛才他們站的位置,在索白藏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石塊已經滾入了中間靠近朔北那裡。
隨著砰砰砰砰的聲音響起,石塊被炸飛、炸碎,聲音不小,但是威力卻不如想像中的大,不過若是人踏上去不炸死也得炸殘,頓時火光四起,可是在所有人沒有看見的地方,那些爆炸的地方正在緩緩下陷,而由於下陷,火光驟減,再加上突然的天降大雪,這火不過燒了一小會兒功夫就全部熄滅。
索白藏傻眼的看著面前的接連爆炸,這可是他們事先聽軍師的話埋好的那個什麼地雷的東西,怎麼都沒什麼用?威力小不說,君疾風是怎麼知道的?
火光漸漸散去,墨雲千又將戰鼓敲響,一下一下,最後變得急促,打出赤金戰旗,君疾風隨著旗語,讓人帶兵從左側火少的地方大範圍進攻。
祥雲軍左側翼帶兵的是蘇城,蘇城這個人嗜殺,面對敵人那是一個不留,有一個不死,在他眼裡戰爭就沒有結束,而且他帶的兵多生猛,就算敵人有所防範也會被他的氣勢弄的一愣,然後手忙腳亂,君疾風要的就是這手忙腳亂!
蘇城帶著人迅速從左側攻向朔北大軍,聲勢豪猛,攻擊力極強,而索白藏此刻正在朔北大軍的正中央,左側突然出來的一路祥雲軍打得他措手不及,又因為火光的映照,馬蹄踏在學上並不能讓他分清楚究竟有多少人馬。
朔北大軍本就是朔北百部合併的,雖然常年征戰,但是每年的主帥似乎都不太一樣,這也是部落與部落之間的競爭,而每上來一個主帥,自然會將軍營裡的主副將進行一次洗牌,然後才整合大軍,這也造成了朔北百部的整合力不如祥雲軍,配合度不高,再加上蘇城的豪猛攻擊,瞬間就自亂陣腳,哀嚎不斷了。
索白藏連忙轉去左側,想要領兵回擊,可就在這個時候,接到君疾風命令的季天傑帶領著一隊祥雲軍從中偏右側迅猛進攻,這一隊祥雲軍擅長速攻。的速度快、攻擊力高,而此刻索白藏的注意力都在左邊,對於右邊的疏於防範讓季天傑有了可乘之機。
左右的同時進攻讓索白藏頭都大了,不得已,朔北大軍整員出擊,索白藏也想聽從軍師的吩咐避而不出,但是蘇城和季天傑都是一邊打一邊退,及沾及退的方式讓朔北大軍都要憋屈死了。
蘇城和季天傑一邊打還一邊出言挑釁,這**裸的鄙視讓朔北大軍裡的人火了起來,他們不喜歡彎彎繞繞,西北戎馬,他們就是馬上一族,如此受人蔑視挑釁,開始的時候忍著,可是漸漸忍不住了,自然就動手了,而左右兩邊都有攻擊,君疾風就站在偏雨蕭國那邊的戰場的正中間,朔北人都眼紅了一樣衝了過去。
蘇城和季天傑一看,成了!竟然真的將朔北軍引了出來!
而朔北大軍軍營裡,帶著斗篷的神秘軍師被索白藏氣得吐血,連忙讓人將索白藏喊回來,告訴他忍著,不得出軍。
可是這軍師也沒想到,就是一句忍著,更是激起了索白藏和朔北軍的怒火,他們更加憤恨的衝出去,君疾風就站在那裡,周圍沒有多少兵,這個時候是斬殺他的最好時機!
站在北境大營前方的墨雲千無奈的搖搖頭,還好蘇城還有點腦子,不像索白藏一樣用話一擊就不行了,「楊宇,準備出擊。」
關閉的大營後方,一隊整齊的疾飛鐵騎站在那裡,每個人都精神抖擻,此刻他們即將作為一把利刃衝向敵人,完成專屬於他們的使命。
唐瀟蹲在一旁拄著下巴看這對面的狀況,「王妃,那個索白藏是傻子麼?他難道沒看見我們的石頭都是朝著左右兩側推過去的麼?他這麼衝過來,得死多少人啊!」
錦玄笑瞇瞇的低頭看著他,「心疼啊?」
唐瀟連忙擺手搖頭,「沒,沒,不心疼,不心疼,呵呵,呵呵!」
唐瀟淚流滿面,嗚嗚,這個可怕的男人,他不要再跟他一起共事了啦!
索白藏帶著氣紅眼的朔北大軍從中路衝了過來,他的腦子裡已經沒有那個軍師的忠言逆耳,只有對君疾風的憤恨。
只是當他帶著人衝進中路的時候,砰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不過一瞬間,火光四起,戰馬倒地,有人被崩死,有人被崩傷,慘叫聲都來不及喊出就死在了當場,頓時一片血流成河。
然而這不過是小範圍的,可是怪就怪在,只要有地方爆炸,這個地方就會連成一片,成片塌陷,繼而周圍的地雷就相繼爆炸,一片一片,不是所有的地方,但是幾乎無一方倖存的。
君疾風就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場鬧劇,挑眉多了些表情,隨後揮手,祥雲軍又再度往兩側散開,又一批巨石被推了出來,最後那些沒有爆炸的地雷也都無法再逃過一劫。
因為中路的地雷,索白藏帶出來的人死了一半,一見慘劇已經發生,索白藏的發熱的腦子這才冰冷了起來,臉色慘白,連忙下令回營,可是君疾風會讓他回營麼?當然不會!
一陣戰鼓響起,北境大營的大門緩緩打開,在索白藏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一道黑旋風急速的衝了出來,猶如狂風過境一般迷了人的眼。
黑色勁裝的疾飛鐵騎只有千人,不過千人的小隊分成了4股,三人一橫排,一股三列隊,身體壓低,策馬狂奔,手裡均拿著各自的武器,就算衝進了朔北大軍之中都沒有減速的意思,愣是將朔北大軍分割成了五份。
戰鼓連續敲響,列隊的後方出現了同樣列隊方式的祥雲軍,君疾風帶出來的所有重盾兵在外,護著裡面的兩個步兵,一一列隊跟在疾飛後面。只是在索白藏看不見的地方,步兵的手裡都握這一根被染成雪白的粗繩,跟旁邊一股人馬拉成直線,從頭掃到尾,將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朔北大軍再度打亂,戰馬跌倒,騎兵落馬。
站在原地的君疾風翹起嘴角,回頭看了一眼大營中墨雲千,然後轉頭,帶著內勁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全數殲滅!」
剛剛兩翼出去的蘇城和季天傑早就已經等不及了,而君疾風身後的任寶和張弛更是等不及了,在君疾風命令剛下的時候就已經策馬衝了出去,頓時殺聲一片。
……
前方最先衝出去的疾飛鐵騎並沒有因為即將抵達朔北大營而有所減速,而是以如此快的速度繼續衝了出去。
反倒是他們身後的盾兵減速,抵達朔北大軍尾部的時候,四股小隊紛紛拐彎,手持重盾,而他們護在中間的步兵反而將背在後背上的弓弩拿下,一盾一弓弩從後方將朔北大軍的後路阻斷,射箭,百步穿楊。
頓時,跟著索白藏衝出來的二十萬大軍本來就剩了十萬,這一下這十萬愣是成了甕中之鱉,被殺的片甲不留。
索白藏呢?當然有君疾風收拾了,剛才這混蛋罵的那麼難聽,君疾風能饒了他?這自然是不可能滴!
其實…君疾風也是個隱性悶騷,咩哈哈!
**
再說朔北大營裡,帶著斗篷的神秘軍師氣的全身顫抖,索白藏這個白癡!竟然不聽她的話,一下就損失了二十萬大軍!二十萬啊!之前她好不容易滅了祥雲軍二十萬,將他們的戰鬥力減半,可是這次卻輪到了朔北大營在北境所剩兵力的三分之二沒了!
「軍師,軍師,我們怎麼辦啊!」
怎麼辦!?她也想知道怎麼辦!
「軍師,軍師,對方的鐵騎衝過來了!衝過來了!」
「怕什麼,不過就是鐵騎,殺啊!」
不過就是鐵騎?這女人大概也沒想到,衝過來的是鎮親王府三大精銳的疾飛鐵騎!朔北大營裡還有剩下的十萬兵力,而疾飛鐵騎只有千人,這數量懸殊的對戰在這女軍師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疾飛卻沒有按照常理衝進大營之內,反倒是停了下來,在大營門口,排排站。
朔北士兵傻眼了,這些鐵騎要幹什麼?
可是在帶領疾飛的楊宇眼裡,這些朔北人傻透了,他總算明白王妃為什麼不屑於這個神秘軍師了。其實這個神秘軍師的確有些能耐,而且能耐也不小,可是唯一的一點就是,不知道臨場變換,不知道套用現實,她的智謀太過理想化,典型的紙上談兵。
就在朔北軍詫異疾飛為什麼停在他們答應門口的時候,從雪山的方向有兩輛馬車漸漸行駛過來,朔北軍都無語了,這是哪家的馬車,有病麼?竟然,竟然駕著馬車來?
可是這兩輛馬車極大,最後停在了楊宇的身邊,正對著大營,楊宇一手一個,用內勁將馬車的外面震碎,露出了裡面兩架加長火炮。
一陣急速的鼓聲夾雜著激盪的笛聲,楊宇眼前一亮,「點火,放炮!」
咚!咚!
兩聲震天巨響,朔北大營裡頓時火光一片,裡面的人都想著趕緊滅火。
火是那麼容易滅的麼?當然不是!
誰讓墨雲千他們也埋了地雷呢!於是隨著一片火光,大營之內幾乎每一個營帳下面都會傳出碰碰的爆炸聲,這不同於朔北的地雷,這裡的地雷更具有威脅性,簡直到了一沾即炸的地步,而且爆炸威力巨大,整個帳篷都會被掀飛。
斗篷軍師驚恐的拋出營帳,看著不遠處正在爆炸且被掀飛的營帳,怎麼可能,這裡怎麼可能有人會用地雷!?難道四海鏢局還給了君疾風他們?可是跟自己做的地雷不太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軍師,快走吧!」
「從後面撤!」
朔北大營裡的地雷埋的可是很講究的,都是從外到裡,一步一步爆炸,然後朔北人就只能往後退回朔北境內,於是將他們一步一步的往回攆走,一直攆過國界!
「頭兒,朔北的人撤了!」
楊宇點頭,王爺和王妃說了,地雷危險,莫要追破,他們的任務是橫在這裡,阻擋前面索白藏的人逃走,順便殺一殺傻了吧唧從前面逃出來的朔北人。
……
朔北大營後方的左側是一片密林,此刻於超等人就隱藏在這裡,童泰手裡拿著一個火把笑的陰險,眼見著那些朔北人出來之後,立刻拿著火把上前點了什麼東西。然後就眼看著巨大的火苗突然竄了起來,竄得老高,順著方向就燒了過去,將整個朔北大營都連成片,變成了一片火海。
「出來了!帶斗篷的那個,是個女的!就是她!」月光暗部的一人指著一群朔北人中的黑色說道。
這次逃出來的朔北人少說也五萬,於超和付平都各自帶了一萬戰刃,只要信號一響,他們就立刻衝出去!
君疾風看著已經完全變成一片火海的朔北大營,彎了一下嘴角,將一枚狼煙扔上天空頓時炸響,與此同時,後方大營前線,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前往捉鱉的人列隊退後,將僅剩的朔北人殺光並退回軍營。
而朔北大營後方,接到狼煙信號的於超和付平,則是開始了屬於他們的戰鬥!
兩萬戰刃以血洗的方式席捲了剩下的將近五萬朔北士兵,戰刃的戰鬥力強悍不是朔北殘兵敗將能夠抵擋的,幾乎是收割稻草一樣的方式殺人,但是他們也只是為月光暗部的五個高手作掩護,他們五個的任務就是生擒神秘軍師,若有人來救,巧妙放走尋求下一方線索。
月光暗部的五個人巧妙的將這個神秘軍師調走,遠離了五萬朔北士兵大部隊,五個人將這個軍師和她身邊的一個高手團團圍住,遠離大部隊之後形成一個小圓形地帶。
而那五萬人則是被付平和於超圍困中央,他們兩個見那個軍師被分離出去了,這也不打了,直接從腰間的布兜裡拿出了一個圓圓的東西,正好能夠一個手掌握住,然後拉出了個什麼東西,緊接著急速往外一扔,立刻退後。
即使是於超和付平也沒見過這東西的威力,這東西一扔出去,震得戰刃的所有將士都傻眼了,靠,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一扔出去,接觸地面就爆炸了,跟火炮一個效果?靠,王妃的這個秘密武器是神馬?
不過扔一個不能全解決,於是兩萬戰刃將士又扔出去一個,這下,這五萬朔北人似得淒慘無比,殘臂斷腿都是好的,就算僥倖沒死,逃出來的一瞬間也會被外圍的戰刃將士砍殺,最後,這五萬朔北人愣是一個也沒活著回去。
……
而月光暗部那邊,果然如墨雲千所說,有人來救這個神秘軍師了,雖然都是黑衣蒙面,但是月光暗部的這五個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熟悉所有派系的武功套路,五個人見這些人的武功攻勢都是一愣,隨即兩眼駭然的看著同伴。
五個人不著痕跡的一點頭,假意不敵,將他們放走了,看著那個神秘軍師的身影一消失,五個人就放出了信號狼煙,接下來會有人跟著他們查明後續的線索。
墨雲千看著天上炸響的兩個狼煙,後方戰鬥結束。
「錦玄,鳴鼓收兵,王鏡,派人收回我國國界權利,收拾戰場,佔領雪山。」
一旁一直沒有出戰的王鏡本來還挺憋屈,可是一聽墨雲千這話,立刻興奮了!立刻解了命令去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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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祥雲軍,千人疾飛鐵騎安然回歸,傷亡人數不過五千人。
北境之戰,有史以來傷亡率最小的一次。
本延年歷10年,北境之戰以雨蕭國大獲全勝結束,北境國界回歸雨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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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北境大營,眾將士吼了一句:「尼瑪,贏得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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