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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9章 看走眼 文 / 西風烈馬

    省委一秘-第1119章看走眼

    處理完最後一件公事,吳蔚伸了個懶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的工作特別多。喬君夢現在不太愛管事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推給他這個副書記管。再加上泉東的事情,事無鉅細都得過問。現在他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張巖進來倒水,見吳蔚正抱著頭閉目養神,便放輕了腳步。吳蔚根本沒睡著,聽到有人進來,知道是張巖,眼睛也沒睜,說道:「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早早回去,不用在這兒陪著我。」

    這話吳蔚說了不知多少遍了。張巖每次都是答應得挺好,一扭頭馬上就忘了。吳蔚笑他是選擇性遺忘,張巖裝傻。領導可以這樣說,但他不能這樣辦。否則,傻x的就是他了。

    「我看書呢。書不錯,看晚了,看你辦公室的燈還亮著,知道你還沒下班,就過來看看。」張巖解釋道。

    「看什麼書呢?」吳蔚是個愛看書的,哪天不讀個萬八千字,他睡不著覺。張巖讀的書,不少是吳蔚推薦給他的。

    「前段時間你不是推薦了《第五項修煉》嗎,從網上買了一本,一開始看不進去,硬逼著自己讀進去。越讀越有意思,越讀越有收穫,彼德.聖吉這個人,真是了不起。」張巖笑道。

    吳蔚點點頭,「你能有這種感受,說明這書你真地看進去了。看一遍不行,得多看幾遍。這種書不比小說,快餐似的嚥下去就可以了,得把這本書裡的營養全都吸收了,這樣才是真正的讀書。讀書嗎,得精博雙修才行。行了,我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張巖答應著出去了。把吳蔚送到樓下,開門走了。

    習慣性地一邊哼著歌一邊往樓上走,迎面正好碰到了吳野渡。兩人時不時地會碰個面,相互點個頭致個意,並沒有其他的交流。吳蔚跟往常一樣,讓開半個身位,讓吳野渡先下樓。

    「老兄,這麼晚才回來?你們的工作可真是辛苦。」吳野渡笑道。

    吳蔚笑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過來打掃屋子?你真勤快。」

    沒等吳野渡回答,吳蔚已經上了樓。吳野渡看著吳蔚高大的背影,對白雨燕的這個鄰居充滿了好奇。雖然兩人發生關係的那天晚上,白雨燕說了很多,但並沒有告訴吳野渡那個讓她生不如死的男人就是吳蔚。不知為什麼,吳野渡看到吳蔚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吳蔚就是白雨燕說的那個男人。

    可能是因為白雨燕那天晚上一直在嘟囔著一個人的名字,說的是什麼武偉?武威?還是伍唯?吳蔚?兩人通電話的時候,吳野渡也沒法再去求證。

    下樓上車,吳野渡想回家。可是,不知為什麼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又把車熄掉,向小區門口的超市走去。

    吳蔚正想洗洗睡覺,門鈴響了起來。自從白雨燕回港以後,這個時間,他的門鈴從未響過。莫非,是白雨燕那個女人回來了?吳蔚疑惑地從貓眼兒裡往外看了看,只見吳野渡手裡提著東西站在門口,鬆了口氣,打開門,問道:「有什麼事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叫吳蔚來著吧?」吳野渡甩了甩長髮,笑道。

    「沒錯,我就是吳蔚。有什麼指教?」

    「我曾經上來敲過幾次門,你都不在家。你是我女朋友的鄰居,大事小事還得拜託你照顧呢。雨燕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大晚上的,我一個人也沒意思,一起喝酒、聊會兒天吧?」吳野渡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露出一個明媚的笑來。

    吳蔚遲疑的空當,吳野渡已經從他身邊擠了進來。把東西放到餐廳上,搓了搓手,「這天,有點冷。喝點酒,暖和暖和。明天要降溫了,還沒供暖呢……」

    聽著吳野渡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吳蔚只好把東西放到盤子。在這張桌子上,這個時間只有高冬至來喝過一次酒。這個男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則不會大半夜跑來跟他喝酒。

    吳蔚對他的印象不錯。不僅因為他身上藝術家的氣質,更因為他的身上與自己有著某些天然的相似。

    「老兄,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你是當官兒的吧。」吳野渡說道。

    吳蔚一愣,「何以見得?」

    舉起桌兒上的《挺經》,吳野渡道:「就憑這個。只有當官兒的才研究曾國藩呢。像我這種人,能知道有曾國藩這個人,知道他是清末的就相當不錯了。你看看你這書,上面還勾勾劃劃的,看得這麼認真,就是想向曾國藩學習為官之道呢!」

    吳蔚會心一笑,道:「我看你對曾國藩可不是一般的瞭解,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對號入座?對了,還沒請教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我呀!人民教師一枚。在大學裡教書,我可是教美術的喲,油畫。」

    「哦?這我倒是看走眼了。」吳蔚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吳野渡,情不自禁地說道。

    「那你當我是幹什麼的了?食堂大師傅?還是街頭崩爆米花兒的?」

    「哈哈——」二人同時笑了起來。吳蔚咬開酒瓶蓋兒,一邊倒酒一邊說:「我的判斷力還不至於那麼差吧?我覺得吧,你這種氣質的人,應該是搞音樂的。應該是……應該是……對了!玩兒樂隊的,吉他手,貝司手?樂隊主唱?」

    「你沒看錯!我以前哪,玩兒過樂隊的,後來,這左手出了問題,改行教書了。」

    下意識地把目光轉移到他的左手上,那不很正常嗎?不是假手,而且行動自如,怎麼也看不出來是因為手的原因玩兒不了音樂的人。

    「你不用看,看不來的。有一次我騎摩托車出了事故,左胳膊受了傷,傷了神經,幹些粗活兒還行,細緻活兒是不行了。還玩兒什麼樂隊啊。」

    吳野渡的聲音,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吳蔚暗歎:這個男人,還真是個硬漢子。如果換作其他人,肯定會抱怨幾句,先玩兒樂隊後選擇油畫,如果不是對音樂的狂熱,恐怕不會再轉行吧。

    「你跟雨燕很熟悉吧?」吳野渡突然轉了話題。

    「還可以吧。樓上樓下住著,彼此間會有照應。我妻子在這裡的時候,兩個女人經常會在一起聊天,是很好的朋友。」吳蔚真是佩服自己,撒謊臉不紅心不跳。

    說完這話,吳蔚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麼!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白雨燕的男朋友,抑或只是一個追求者?忽然又意識到,這個男人可能連追求者都不是!

    「我們雨燕傻乎乎的,對感情特別專一。這次急匆匆地回港,就是為了照顧她爸爸。她爸爸差點過去,幸虧搶救過來了。雨燕說,一直到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

    「哦,是嗎?!」吳蔚並沒有多說什麼,筷子伸向盤子的一瞬間,吳蔚突然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是說你和白雨燕。」

    「我們啊,認識一個月多幾天吧。」

    「那……你們是在哪兒認識的?」吳蔚又追問了一句。

    吳野渡放下筷子,笑道:「老兄,你問得太多了吧——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在酒吧裡認識的。雨燕是個熱情奔放的女人。」

    吳蔚啞然。白雨燕奔放到何種程度,他領教過。不過,對吳野渡的話,他不是沒有懷疑。這個男人,一直自稱是白雨燕的男朋友,可白雨燕從來提起過他。他也從未見過兩人在一起。再說了,白雨燕走了一個多月了,這個男人又自稱和白雨燕認識一個多月,這種難以自圓其說的說法,實在讓吳蔚難以接受。

    從與吳野渡的談話中,吳蔚覺得他並不是一個壞人。但壞人從不在自己的臉上寫著「壞人」兩個字。

    越是看上去一副老實忠厚模樣的人,越有可能是大壞蛋。大凡作小人的人,智商都是不低的。他們知道如何把自己包裝成老實人,在老實人的幌子下做不法之事。

    想到這兒,吳蔚端起杯子,道:「她奔放不奔放,我還真不太清楚。你是她男朋友,你們又是在酒吧認識的,想必你對她的瞭解應該很透徹吧。」

    「那是……不說我們了,聊聊你吧。你是當官兒的,在哪裡當官兒?」

    「在市委,就是一個打雜兒的。」吳蔚笑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打雜的?你謙虛呢吧,我怎麼看也不像!你這個人,就是謙虛嗎……很少和朋友在茶几上這麼席地而座喝酒了。真是痛快!」吳野渡一副要豪氣在發的樣子。

    「我市大病關愛基金啟動儀式在體育館舉行。全市各大企業、愛心人士積極捐款,啟動首日捐款額達到二百多萬元……」吳蔚每天都要看泉城新聞,今天也不例外。

    「這回市委倒是真辦了一件事,因病返貧的人太多了。特別是罕見病、大病、重病,能把一個家給拖散了……」。

    「市委副書記吳蔚發表講話。他在講話中強調……」

    「啪嗒!」吳野渡手裡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再看他的臉,木成了雕刻,呆呆地盯著電視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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