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一秘-第1084章二女碰面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吳蔚把年禹堯喊了過來，他是常務副部長，動幹部的事必須得和他商量。
年禹堯也知道了蒙昌全的事情，哀歎不已。吳蔚把喬君夢的意思轉述給年禹堯，年禹堯眉頭緊鎖。
「泉東現在的形勢十分緊張，書記缺職確實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實。吳書記，栗明珠雖然在縣長位上不是太長，如果由他來接書記一職，也是能夠勝任的。如果市委同意栗明珠同志接任，縣長一職就可暫緩，等醞釀成熟了再決定。畢竟是一把手，得慎重。」
「你覺得明珠同志能接任？」吳蔚追問了一句。
年禹堯沒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點點頭，「我覺得應該可以。栗明珠同志是從基層上來的，一步一個腳印，很扎實，在泉東縣也很有基礎。他幾上幾下，對大局把握很準，慮事很周全，應該可以吧。」
「我們用幹部，不能用『應該』。如果對幹部瞭解不充分，會給基層造成損失的。我實話實說，雖然昌全同志已經走了，但一個事實擺在那裡，明珠和昌全兩位同志之間的隔閡到底有多深，恐怕不是你我瞭解得那麼一點吧？」
年禹堯一愣。他以為，吳蔚一直在忙活著市委的大事小情——自從吳蔚收斂鋒芒以後，喬君夢好像故意似的，除了人事權，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交給了吳蔚。年禹堯覺得，吳蔚一直忙於事務，以下面的幹部瞭解並不透徹，吳蔚說出這些話來，證明他對幹部也不是一無所知。
本來，他想把兩人關係不合的事情壓下來，畢竟，蒙昌全作為一方當事人，已經故去，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麼大用處。現在的人，都奸滑的很，人走茶涼，更何況蒙昌全人已經去了，以他為核心的那個圈子恐怕已經「樹倒猢猻散」了。
「那……您說，應該如何安排？」年禹堯把皮球又踢給了吳蔚，心裡對吳蔚卻有了些小看法——書記離任，縣長接任，天經地義，如果真的不讓栗明珠當這個縣委書記，恐怕會引起他強烈的不滿。
「這樣吧。你先拿出至少三套方案。等安葬了昌全書記，再向喬書記匯報吧。喬書記他們倆也是多年的老朋友，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外面又有一大群人在圍著討薪呢。泉東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班子！」
吳蔚的說法，年禹堯並不家有完全贊同。現在，哪個縣區不需要強有力的班子？不只是泉東，其他縣區更是如此。他搞了這麼多年的組織工作，有一個深切的體會，想要找幹部，到處都是，可是真要從裡面挑一兩個能擔大任的一把手，真是比登天還難。這就是古話所說的，「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栗明珠也有他的弱點，這個弱點在年禹堯看來，並不致命。栗明珠的器量有些狹小，如果他把這話說出來，吳蔚肯定會果斷把栗明珠排除在外，一個器量狹小的一把手，單位的團結會大打折扣。
就在蒙昌全追悼會前一天，任高飛來報到了。見到吳蔚，任高飛只是微微一笑，握手的力度卻大了不少。
作為組織部長，雖然對蒙昌全一無所知，任高飛還是決定和吳蔚一起去參加蒙昌全的追悼會。
追悼會佈置的大方、簡潔而隆重。英年早逝，家人哭得肝腸寸斷，喬君夢帶頭失聲。吳蔚最受不了這種氣氛，特別是看到火葬場那股股濃煙的時候，更覺得悲涼無比。
聽著句句豐功偉績的悼詞，吳蔚更深覺人生的無常。蒙昌全正值壯年，人生最能出成就的年齡段，就這樣撒手去了。他們這些人只是惋惜，家裡人呢？蒙昌全的妻子的頭髮，好像是一夜之間全白了的！
追悼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後面一陣騷亂，所有人忍不住回頭望了過去，只見一個年輕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兩周左右的男孩，一邊哭一邊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愣在當場。那個女人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只要認識蒙昌全的人，一看懷裡的孩子，馬上就會大吃一驚，這個孩子，就是蒙昌全的翻版！
喬君夢愕然。聽著那女人的哭訴，在場的人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喬君夢的臉馬上冷了下來，扭頭對市委參加追悼會的人說，「我們走！」
家屬一見領導要走，哪裡還顧得上那個女人，趕緊過來送。喬君夢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上車就走了。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吳蔚產生了坐過山車的感覺。他無意深剖人的**。可是，蒙昌全這樣的領導，居然在外面有一個私生子！最可怕的是，他的口碑居然非常好。都說他是個很能幹、很優秀、很受群眾歡迎的領導幹部。這樣的領導幹部，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是蒙昌全玩弄了規則，還是在規則下生出了蒙昌全這樣的怪胎？吳蔚搖搖頭，蒙昌全已經故去了。他的情人和孩子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怨蒙昌全嗎？還是怨那個女人？裡面的細情，無人知曉，吳蔚也不想知曉。蒙昌全的形象，已經從他的心裡猛然塌了下來，化成了一縷煙，什麼也沒有剩下。
……
連續三天了，白雨燕也沒見樓上那個女人。她更加篤定，那個女人，一定是吳蔚的情人，否則的話，不可能深居簡出的。
而樓上的東方青藍，清楚地知道樓下住著一個愛慕自己丈夫的女人。她在窗前眺望的時候，看到過那個青春靚麗的女人——不知為什麼，她看到白雨燕的第一眼，就認定是那個女人愛上了她的丈夫。
吳蔚這兩天回來得很晚。他說單位出了大事。東方青藍沒有多問，二人世界裡，她並無他求，只想晚上窩在他的懷裡，傾聽他的心跳。這個男人，越來越惡劣，對那種事的需求太過旺盛，這兩天竟然讓她暈過去三次。
兩天下來，就是一個字，累！也不知這個男人是不是鐵打的，耕耘一晚，第二天照樣精神抖擻地上班去。
剛把晚餐做好，便聽到敲門聲響起。青藍以為是吳蔚回來了，應聲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看上去很年輕，青藍覺得，她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女人未施粉黛，自然，清新、脫俗。眼睛不大，細長，眉毛又彎又細，站在門口，淡淡地笑著，臉頰處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就是這兩個酒窩，東方青藍覺得自己也是醉了。
「您好，請問吳蔚在家嗎？我叫白雨燕，是他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東方青藍讓開半個身子，讓這個所謂的女朋友進門，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
「對啊，我就是他的女朋友。我知道他是結過婚的。但我就是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在這間房子裡住的時候，他對我特別好。」
東方青藍的腦子「轟」的一下，吳蔚對她有所隱瞞？這個女人在這裡住過？如果是真的，這個男人怎麼會把自己叫過來，陪他住兩天？他想幹什麼？
雖然心裡波瀾起伏，但她的神情卻沒有變，嘴角換上一絲淡淡的嘲諷，道：「白小姐，我老公這個人，就是個萬人迷。像您這樣送上門來的女人，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晚上要不要在這兒吃點兒？一會兒我老公回來，請他陪你喝一杯。」
白雨燕神情自若，心裡卻開了鍋，暗道，這個女人，果然是他的妻子！他居然把他的妻子喊了過來，這是要向她說明什麼？讓她死了這條心？她白雨燕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不就是結婚了嗎？結婚了可以離婚。離婚可以再婚。我就不信，我拆不散你們！不過，這個女人真是太漂亮、太有氣質了！這樣一套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居然穿出了大牌范兒！
今天的東方青藍，頭髮綰在腦後，一支古色古香的釵子別在頭上。黑色的緊身衣，下面是一條黑色踩腳褲，就那麼隨意地一捯飭，讓人看了也挪不開眼。
白雨燕愣了一會兒，隨即笑道，「好啊，我這人嘴一點也不刁的。有什麼吃什麼，不過，吳蔚他會回來嗎？我們在一起住這麼長時間了，連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按時回來呢。」
青藍暗道，放的都是屁話！不回來，我做飯幹嗎，早打電話了。這個女人，真是自以為是。香港人？香港人就這麼開放？聽說還是大家閨秀，這閨在何處？秀在哪裡？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如果他不回來，我就破個例，陪你喝一杯，如何？」
「好啊！吳蔚是我最心愛的男人，你呢，是他老婆，咱們都愛著同一個男人，還算有緣吧。」白雨燕說的雲淡風輕。
東方青藍不想給吳蔚丟臉，她得表現出相當的大度，笑道，「我這人呢，臉皮薄。喝多了，我會不好意思。現在就權當我喝多了吧。你我有緣，愛同一個男人，可這個男人，愛的是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