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一秘-第657章癡心至死
回了積余城,各自回到住的地方,吳蔚叫來兩個小服務員,讓她們扶戚蔓兒進了屋。戚蔓兒躺倒在床上,揚著兩條胳膊又說又笑,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吳蔚回到自己的宿舍,酒意上湧。王君成已經把水放好,吳蔚到衛生間裡,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酒喝得真夠多的。饒是他酒量不小,沒想到被惠亞男一杯一杯地灌了好幾杯,這會兒頭也暈得厲害。
「君成,你別回去了。就在這裡開個房間吧。」吳蔚說道。
王君成看著老闆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又有戚蔓兒在這,也不敢走得太遠。
吳蔚睡得一點也不安穩,半夢半醒間,覺得有個女人進到屋裡來,他看不清是誰,那女人一襲白衣,看著像林玉可,又有些像東方青藍,最後轉過臉來的時候,蔓兒和媚兒姐妹的臉不停地變幻。
那女人款款走向他,吻他,撫摸他,下面馬上立正,全身的血液在叫囂,想要衝破血管的束縛,他的眼睛紅了,他想釋放。
不由自主地,他伸出手,撫摸著那女人,每個部位都摸到了,那女人好軟,皮膚如果凍一般,彈性十足。
他化身野獸,撲到那女人身上,瘋狂地吻她,直到最後合二為一。
他掌控著自己的身體,身下那個女人發出陣陣jiao吟,長長的指甲刺進他的肌膚,不時地呢喃「給我一個孩子……嗯……給我一個孩子……」
當他躍上巔峰撒出精華,他的手緊緊握著女人的前胸,抬眼看時,卻看到女人眼角溢出晶瑩的淚滴……
突然,那淚滴變了,變成了血……
「啊——藍藍,藍藍!……」他抓著胸口,掙扎著,試圖讓懷裡的女人不要再流血,他大口地喘著氣,猛地睜開眼睛……
窗外月明星稀。噩夢醒來,只覺得喉嚨裡又乾又渴。夢境那麼真實,他打了一個寒戰,披衣坐起,透過窗紗看著窗外朦朧的月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據說,人,最怕的是一個人的時候。誠如吳蔚,孤零零地身處異地,突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哲學命題,他拋家捨業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生活得更好嗎?如果他當年接受了趙化成的邀約,現在他何止是百萬富翁?為了名和利嗎?有利的同時,也就有了名。到底是為了什麼?
窗外黑乎乎的街道,雖然在月光映射下,能夠看到大致的輪廓,但卻看不清晰,「這裡很窮」——吳蔚的腦子裡印下了這四個字。
既然是哲學命題,就讓哲學家們去解釋吧!——腦袋掉了碗大的疤,管他呢!干自己想幹的事,不為贏得別人的掌聲,只需問心無愧!
吳蔚開了燈,走到外間去喝水,當他打開燈的時候,嚇了一跳,沙發上躺著一個人,定睛一看,是王君成。
王君成聽到響動,這時候已經起來了,揉著眼睛,「吳縣長,要喝水嗎?」
吳蔚很是感動。初到積余,遇到了管中山,現在當了縣長,遇到了王君成,他吳蔚何德何能,要讓他們如此真心相待?責任、使命,這些字眼兒擠進他的腦海。
「你怎麼沒去休息?在沙發上睡,多累啊。進去躺會兒吧。我在外面看會電視。」吳蔚接過王君成遞過來的涼白開,說道。
「我看你喝了不少酒,怕你晚上有事喊我,就在這兒坐著,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你進去躺一會兒吧。」吳蔚說道。
王君成沒再推辭,在沙發上歪著睡,可能有些感冒,鼻音也有些濃重起來。
吳蔚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得很小。電視劇很無聊,還不如看動物世界來得有意思。手裡拿著遙控,一遍一遍地從頭至尾調著頻道,腦子裡卻一直在想著剛才的夢境。
他從不相信解夢這種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小時候,母親說過年要殺豬,他晚上就可以夢到啃豬蹄。
他從沒想過,要跟青藍以外的女人發生關係。莫非結了婚,有了小孩以後,男人潛意識裡那種意識被激發了?還是因為擁有了,就不再珍惜?
他記得十五六歲的時候,母親講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覺得腮幫子傳來一陣巨痛,等醒來才發現,是吳開明的大手使勁在掐她的腮幫子,那個狠勁兒,好像兩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她把父親弄醒以後,把被他掐成紫黑的臉展示給他看,父親不好意思地說,晚上夢到糧倉裡有好多小耗子,他逮了一個又一個,逮一個就掐一個,誰知道掐的是媳婦兒的臉呢!
這個夢如此真實,莫非昭示著自己要對婚姻不忠誠?他知道有婚姻有七年之癢之說,但他從來沒想過要和東方青藍之間發生什麼不愉快的。
雖然時間是一把殺豬刀,會捅人的脖子,會放人的血,他對自己,對東方青藍都有足夠的信心,讓他們的愛情完美、圓滿。
如果真地發生什麼了?該怎麼辦?他發現,他對戚蔓兒並不排斥,包括費傳奇,也是硬裝出來的,說他「假正經」一點也不為過。假如有一天,殘存的理智消失殆盡,是不是身體、心靈都會背叛東方青藍?
他不敢再想下去。
不遠處的另一間房裡,躺著一個對他癡心至死的女人。
不想了!腦袋掉了碗大的疤!還是繼續把手頭的事情做好。雖然強衛是好人,對自己的工作也很支持,但總不像自己把持大局得心應手。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暗罵自己不是東西,強衛是一個很真誠的人,他真誠待自己,他怎麼會想到擠他的位置呢!
到積余工作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多裡,遇到了不少事情,好的,壞的,都有。
下一步,自己要走向何方?按照正常的陞遷規律,下一步應該是縣委書記了。吳蔚並不想離開積余,如果強衛能升到更高的位置,他才能有機會接任縣委書記。
在官場,年輕是資本,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在官場,「當官要趁早」。
在黎明前天色最暗的時候,一股向前的力量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