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一秘-第650章有驚無險
這次有驚無險地過了關,吳蔚總算鬆了口氣。
快到年底了,馬上要向市裡交卷。雖然兩位主官只上任不到半年,但如果跟往年一樣,數據仍然十分難看的話,吳蔚還真拉不下這個面子。
吳蔚想,這小半年干下來,只希望數據不要太難看,雖然改不了排末位的命運,但總應該自身的增長數據好看一些。
如果年底前還能簽約一個項目的話,恐怕在招商引資上實現一個新的突破。龍島鋼鐵的談判很是艱難,這個項目佔地規模太大。眼下寸土寸金,積余也不例外。
吳蔚不是沒有想過成方連片的礦坑,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礦坑。——在靠山鎮得勝村的後山腳下就有一片,礦坑的量不多,也比較淺,得勝村西還有一個鐵選廠。但龍島鋼鐵不同意,說那個地方太偏,工人們都不願意去。
依著對方的想法,是想把這廠子建到園區裡,吳蔚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樣的企業擺放到城區,不被老百姓罵死才怪。這樣退城進郊的企業,對大多數地方政府來說,就一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龍島鋼鐵選的第二個地方,是靠山鎮北側的一片基本農田。這個想法,一早就被積余縣給否決了。早在2006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綱要》就已經提出來了:18億畝耕地是一個具有法律效力的約束性指標,是不可逾越的一道紅線。既然是紅線,哪個敢動?
企業和積余縣,就成了一對拉大鋸的遊戲者,哪方也不願意退讓。特別是吳蔚,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很堅決。土地是有限的。龍島鋼鐵這樣的龐然大物,雖然很多地方把它當成香餑餑,可在吳蔚看來,香餑餑雖然吃起來香,但也得有那個好胃口,如果胃口太差,還不如別吃下去。
他不想成為積余縣的罪人。把這個龐然大物擺到縣城區?他沒有辦法答應。
龍島鋼鐵負責談判的是一個叫龍佩山的副總。這位龍佩山,是龍天一的遠方親戚。龍天一因為這事找過強衛,想讓積余縣退一步,他好向公司交差。
當時,強衛是這樣回答龍天一的:我們都得為積余的未來負責。他們提出來的條件太苛刻了。把鋼鐵企業建到城區,就好比把化工廠建到自己院子,後患無窮。
龍天一卻不以為然,說,一個小縣城而已,像龍島這樣的大型鋼鐵企業,進來以後,還可以拉動就業,可以積聚人口,光要好環境,窮得叮噹響,一點用也沒有。
龍天一是從市裡下來的,本能地有著一種優越感,強衛對他的態度並不感冒,便說還是等上會以後再說。
龍佩山不知聽誰說,上企業的事,吳蔚說了算,便一次次約請吳蔚,想要把這件事促成。龍島集團的老總寧中成給他下了死命令,必須要把積余拿下。
吳蔚並不清楚,這裡面是昝雲飛在做工作,昝雲飛沒提過,龍佩山也不清楚寧中成和昝雲飛的關係。
也不知道昝雲飛和寧中成怎麼說的,寧中成就認上了積余,不過,龍佩山也知道,公司搬遷最優的對象,還真是積余縣,無論是從原材料購進,還是市場成熟度、運距等綜合多方面的考慮,積余就是首選。
寧中成與昝雲飛年齡相仿,雖然一直在商場打拼,但卻鮮有商人的痕跡,看上去並沒有企業老總的派頭,倒像一位大學教授。
接到寧中成的電話,吳蔚不知他又出什麼ど蛾子。隨著接觸的不斷增多,吳蔚對寧中成形成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按照寧中成說的地點,吳蔚準時赴約。
龍佩山恰巧從車上下來,看到吳蔚,馬上過來寒暄。
吳蔚看著貌似不起眼的建築,從表面上看,這是一個普通的農家樂飯莊,但進去以後卻發現別有洞天。
裡面小橋流水,頗有些江南韻味,幾葉殘荷已經沒有一絲綠意,只有水池裡一隊隊錦鯉游來游去。
四周的圍牆很高,清末民初的建築風格,很有些民俗味道。
「這個地方,吳縣長來過吧。」龍佩山用了肯定句式。
這個地方,吳蔚還真沒來過。
見吳蔚沒有說話,龍佩山說道,「這裡還挺不錯的。是寧總的一個朋友建的。佔地二百畝,投資大約有兩千萬,標準很高。」
正說話間,寧中成跟了過來,旁邊赫然站著新任市長許伍元。片刻的錯愕,吳蔚馬上恢復了平靜,過來跟兩人寒暄。
寧中成多年在任,見多識廣,認識許伍元是情理之中的事,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進了蘭花閣,眾人謙讓一番,吳蔚很自然地坐到了下首,這裡他年齡最小,職位也最低。
菜上齊,許伍元笑道,「各位,我來時間不長,以後還需要各位的大力支持,在這兒,我先敬各位,以後以做到做不到的,還請多多體諒!」
吳蔚如果知道許伍元要來的話,恐怕就得好好想想了。董起助是他的老領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但別人並不清楚二人關係到底如何。如果要被董起助知道他跟許伍元攪到一起,會不會對他產生看法呢?
乾了杯子裡的酒,吳蔚倒想開了,管他呢,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我到積余是幹事來的,一切都得為幹事讓路。
人到無求品自高。——這話吳蔚一直記在心裡。
自從當了這個縣長,吳蔚覺得自己心裡有一種東西慢慢滋長,以前,他覺不會考慮這麼多,但現在他不得不考慮,只有謀求到了更重要的職位,才能辦成更大的事。
許伍元三輪打下來,接下來就是自由發揮的時刻了。被敬了幾杯酒的吳蔚,全身的細胞跟著活躍起來,正想端杯敬許伍元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沒有接,先敬了許伍元,這才借口到衛生間看了一下未接來電。
電話是政法委書記孟慶槐打來的,報告的是一個吳蔚幾乎忘記的事情。——那天襲擊他的五人中的兩人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