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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9章 餿主意(又是五更) 文 / 西風烈馬

    省委一秘-第439章餿主意(又是五更)

    車子一進收費站,便看到繆江濤站在不遠處衝他招手。吳蔚下車,繆江濤過來,兩人握手。

    「一路辛苦了,吳處長。」

    「謝謝,大老遠跑來接我們。這位是任子謙,政研室的同事。還有金燦處長、杜小北在車上,到了地方再介紹。」吳蔚往後看了一眼,金燦坐在副手席,低頭玩兒手機,頭都沒抬。

    幾次來龍島,吳蔚總有不同的感受。上次因為郝衛民的事來,差點沒出事,這次因為昝雲飛的關係,這才想到把第一站放在龍島,否則他還真不想來這個是非之地。

    繆江濤見吳蔚車上人挺多,便力邀他上自己的車,車上只有他一個人,吳蔚也不推托。

    「吳處,可是有一段時間沒到龍島來了。」繆江濤笑道。

    「是啊,算算有近一年了吧?」

    「這一年,龍島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說的不是城市面貌,而是官場。」

    吳蔚知道他要提郝為民的事,沒有接話。繆江濤接著說道,「誰也沒有想到,堂堂一個副市長,手握重權,呼風喚雨,日子過得那麼瀟灑,居然會貪了那麼多,還買了那麼多房子,有什麼用啊!」

    人是最複雜的動物,喜歡什麼的都有。有的人,潛意識裡就是個愛財的主兒,在向上爬的過程中,可能會有意識地收斂自己的行為,可是一旦覺得沒有了向上的空間,便會大肆搞權錢交易,這幾乎成了規律。

    「郝為民居然貪了一千多萬,還有那麼多的港幣和美金。光樓房就買了三十多套,讓人亮瞎了眼!」繆江濤搖搖頭,獨自歎息。

    「現在這樣的結果,當初他應該能想到的。」吳蔚搭了一句。

    「怎麼會想不到呢。不是自己的錢,拿起來能心安嗎。一開始可能有些害怕,後來,越拿膽子越大,越拿越嫌少,貪心不足蛇吞象,**害人哪。」

    吳蔚想,郝為民骨子裡也是個幹事的人,不然也走不到副市長的位子上。在調查的時候,他得知郝為民是土生土長的積余縣農村人,一步步憑自己的本事走上了副市長的崗位。郝為民的落馬,應該具有很典型的意義。

    繆江濤沒有再說下去,他看出來了,吳蔚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雖然大吳蔚幾歲,但在吳蔚面前,繆江少總覺得本能的畏懼,這個小伙子,好像長了瘆人毛,尤其是他不高興的時候,一接近就讓人覺得不得不畏服。

    吳蔚如果知道繆江濤的想法,肯定會開懷大笑。這麼多年來,他給人的感覺一直溫暖陽光,終於有人覺得他冷了!

    兩個座談會,一個安排在下午,一個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昝雲飛沒有騰出空來,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正在談一個項目,晚上一定陪他。

    下午的座談還算順利,吳蔚收穫頗多。晚上,昝雲飛早早來到調研小組住的賓館,鑽進吳蔚房間裡。

    「兄弟,我可是聽說,省裡要往下派幹部,你是其中一個?」

    吳蔚一愣,昝雲飛的消息好靈通啊!如果不是秦在厚告訴他,他現在連個音兒都不知道。看來,官場真的沒秘密,只不過他還沒到可以分享秘密的級別而已。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沒人跟我提這事兒。」吳蔚有所保留,一臉無所謂。

    「積余縣長還空著呢。兄弟,你來這兒怎麼樣?」

    昝雲飛的話,嚇了吳蔚一大跳,這個昝大哥,還真敢想!

    積余縣是個亂攤子不說,他這個年齡,去當一縣之長,怎麼可能?他才(歲而已,(歲的縣長,豈不是逆天了?!

    見吳蔚目瞪口呆的樣子,昝雲飛笑了,「兄弟,傻啦?是不是被我這個想法驚呆了?這兩天,我也一直在想積余縣的事情。郝氏兄弟被抓起來了,積余縣是個大深坑,沒有本事,掉進去就上不來。兄弟,敢不敢去?這次可是個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吳蔚乾笑兩聲,「昝市長,別開玩笑。我還不到三十歲,又剛提副處沒多久,你要讓組織犯錯誤嗎?」

    「年齡不是問題,人家甘羅十二歲就拜相了。紅孩兒那麼點,一把火把孫悟空差點燒死。再說了,積余縣現在這麼亂,誰敢去呀?也就兄弟你有這樣的本事。不是我小瞧那些對積余有想法的人,他們,沒那本事。」昝雲飛說道。

    「茲事體大,茲事體大啊……」要說吳蔚不動心,那是對他的誣蔑。他從來不怕困難。他知道,如果想要向世人證明,那就必須拿出真本事來。憑什麼讓你主政一方?沒有那金剛鑽,就是攬來瓷器活兒,你也幹不了,早晚丟人現眼。

    「這事兒,你還真得琢磨琢磨。兄弟,我就是看好你,你可以找找洛書記,看看他怎麼說,如果他認可你,他說一句話,是分分鐘的事兒。黎明旭就是膽子再肥,也不敢直接跟他對著幹。黎明旭現在就是手摸著腳蹚著,先不讓你干秘書,看看反映,如果你沒有動作,他下一步就會更狠。」

    吳蔚承認,昝雲飛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黎明旭雖然不至於跟他這個小人物過不去,但他想要拔除洛文海的勢力,或是把洛文海的勢力收歸己有,在權力的重新分配中佔居優勢地位,就必須對他下手,因為他雖然無足輕重,但卻是洛文海在河京的權力象徵。

    從他本心裡來說,他倒不認為昝雲飛說的是個好辦法,他更趨向於這是個餿主意。

    這個主意餿在哪兒?他現在只是政研室的一個小副處級幹部,去積余縣那個一潭渾水的地方,即便秦在厚這個大佬想幫他,也是鞭長莫及。

    衝動解決不了問題。面對老百姓,他們不會想你後面有什麼人支持,一切以實惠說話。你讓我好過,我就讓你在縣長這個位置上坐穩了。相反,幾天就把你給掫下去。

    更讓他頭疼的是,如果真的去了,郝氏兄弟倆在那裡盤根錯節的關係,不可能因為兄弟倆的倒台那麼快解散。積余縣的官場,也在進行權力重組,這個時候任何外力的進入,都會遇到強有力的狙擊,甚至會出現舉全縣之力一致對付他這個外人的局面。

    可話又說回來,正如昝雲飛所說,這真是一個好機會,如果這次能抓住的話,他以全省最年輕縣長的身份,必然是鶴立雞群、萬眾矚目。

    他何嘗不知道,副處與正處,正處虛職與實職之間,那種差別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消弭的,那是一道坎,一道很難跨過去的坎兒。如果在政研室繼續幹下去,熬到了資歷,晉為正處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但要想當一縣之長,那還真是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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