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一秘-第340章紅色小內
上午,只走了龍鳳河的城區段,兩人一共找到了三個正在排污的排污口。宋晉生讓吳蔚用相機全部拍了下來。
繆江濤跟在後面,看兩人又認真又仔細,心裡不由暗暗著急。雖然知道兩人在幹什麼,但說的是什麼卻不清楚。
「小江,你上去聽聽,他們倆在說什麼。」繆江濤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小江猶豫了。
「那有什麼不好的。想早早知道咱們的工作不中在哪裡,看看離省裡要求還有多大差距,這怎麼能不太好呢?省裡這兩人也真夠軸的,讓咱們在跟前聽著,不是挺好的嗎,整得這麼神秘!受不了。」
「那……行,我過去看看。」小江說著,便貼了上去。
宋晉生渾然不覺,但吳蔚卻有所察覺。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個小伙子,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身上透著一股別樣的氣息。吳蔚沒多想,仍然跟宋晉生說著龍鳳河污染的一些情況。
中午回到賓館,畢迎春和馮永壯兩人過來坐陪,自然又是一番慇勤勸酒,宋晉生把握得很好,堅決不喝酒,下午還要把那兩個項目走完,他得保持清醒的頭腦。
見他副不近人情的樣子,馮永壯很有一種挫敗感。
「老宋,你還真不給面子?咱們好了這麼多年,讓你喝杯酒你都不喝?」
「這不是酒的事。等今天晚上工作結束了,我再好好陪你喝。就你這小樣兒的,你喝不過我。」宋晉生吃著螃蟹,斜了馮永壯一眼。
「我知道我喝不過你。可現在你要是不喝酒,我這心裡怎麼就這麼難受呢?老宋,我覺得你高高在上,我跳腳都夠不著你了。你呀,一點也不像咱們在一起那時候了。那時候,你多真!多夠意思!現在,你看看你裝的,我看著你都累。」馮永壯陰陽怪氣地幾句話,吳蔚還以為宋晉生會被勾起火兒來呢。
誰知,宋晉生嘿嘿一笑,抬頭看了一眼馮永壯,接著低下頭繼續吃,一點兒別的表示也沒有。
吳蔚真佩服宋晉生,他覺得,宋晉生比他腹黑。
任馮永壯怎麼說,宋晉生就是不喝,馮永壯也沒辦法,臉色跟豬肝有的一拼。
「宋主任,你看看你把老同學氣的。氣出個好歹來,你不心疼,我可要心疼的。馮主任可是咱龍島市委辦的頂樑柱!要不這樣吧,馮主任勸不動你,你給大姐個面子?」畢迎春笑吟吟地站了起來,手裡提著酒瓶。
「畢大姐,這可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這是原則問題。咱們都是在委辦廳裡干的,知道這裡面的規矩。大姐,你還是別為難我了吧。」宋晉生的一句話,把畢迎春堵的,「呯」一下把酒瓶放到了桌子上,「真有你的,宋主任,我這兒被你氣得快得心臟病了。」
「你可別得心臟病,這我擔待不起。小吳,你陪畢大姐喝點兒吧。」
吳蔚一聽,趕緊起身拿過酒瓶,給畢迎春滿上了,「秘書長,您看,我敬您,可以嗎?」
畢迎春能說啥?只好擺了擺手,「來吧,永壯主任,咱們別管宋主任杯子裡是什麼,權當那是酒了,一塊走一個吧。」
少了酒助興,這飯吃的速度快,氣氛自然也不太熱鬧。回到賓館房間,吳蔚休息了一會兒,靜等宋晉生來叫他。
下午,兩個人一鼓作氣,把剩下的兩個項目全都看了。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通過對常年在旅遊區經營的小商小販的調查,今年的旅遊環境與往年相比,雖有好轉,但無根本性改觀。而體育場館建設,也沒有達到預期的正式開館的目標,只是把主體完成,內部裝修還沒正式進行。
吳蔚心一涼,如果這個督查報告讓他來寫,他得怎麼寫?這個報告肯定落到他的頭上,這是勿庸置疑的。
這個「度」很不好拿捏,輕了,領導不滿意;重了,龍島不滿意。在這樣兩難的境地下,他想,宋晉生肯定會有更好的辦法。
「宋主任,這個報告應該怎麼寫?」
「你自己先琢磨一下,拉個提綱出來。現在讓我說,我也說不出什麼來,一會兒回去咱們再商量吧。這個報告最遲今天晚上趕出來,也不用太多,兩三千字,把情況說清就行了。明天我跟兩位主要領導交換一下意見,咱們好轉下一站。這馬上都過年了,誰不想回去好好過個年。」
「嗯。」吳蔚不理他的嘮叨,又問道,「一共分幾個大部分?三大塊兒嗎?先寫基本情況,然後再寫存在問題,而後是督查建議?」吳蔚到督查室以後,看了不少督查報告的寫法,大致都是這個套路。
聽了他的話,宋晉生面露訝異,「你上道兒還挺快的。現在就知道這幾大部分了!真是不用帶不用教,無師自通啊。行,你先寫著吧,寫完了我好好看看。」
晚上,雷民生和曹克又來坐陪。宋晉生堅決沒讓吳蔚喝酒,說是讓他保持清醒的頭腦,一會兒還要寫督查報告。督查報告拿不出來,他們就走不了。
「行,這個小兄弟,我可喜歡跟你喝酒了。既然宋主任有重要任務要交給你,那我也沒辦法。咱得服從宋主任的領導!」雷民生黑著一張臉,十分嚴肅地說道。
「雷書記,我在龍島,一切行動得聽你雷書記和曹市長的指揮,怎麼能說聽我的呢。你可別慣著我這個思維,一旦形成這個思維,對我可是致命的。」
吳蔚不想聽他們打官司,草草地扒了兩口飯,便起身跟幾位主要領導告假了。
「那你去吧,趕緊寫。這整不好得整一晚上呢。祖銘,你也跟過去吧。你們那組的情況跟小吳說說,幫他把把稿子。」見祖銘一直不說話,宋晉生看他彆扭,把他也給支了出去。
吳蔚回到房間,剛打開電腦,祖銘便跟了進來,「領導說了,讓我跟你匯報今天督查的情況。說吧,想知道什麼?你問啥我就說啥。」祖銘語氣輕柔,但吳蔚卻聽出了話裡話外的不滿。本來,這份材料由祖銘來起草的,宋晉生交給了他,明顯對祖銘不信任。
這種事,吳蔚只能裝傻。笑呵呵地搬過一把椅子,讓祖銘坐下,「祖哥,你可得好好指導指導我。這種東西,我可是第一次寫,寫到寫不到的,你可得幫我看著點兒,我可不想在領導面前丟大人。」
「你先寫吧。我們的情況我給你說一下……」祖銘說得很詳細,足可以看出他的細心和聰明。
「情況就這樣了。你自己先寫著,我在這兒也是給你搗亂。我先回房間了,有事叫我。比方,校對什麼的。」
送走了祖銘,吳蔚開始進入工作狀態,心無旁騖地敲敲打打,等他抬起頭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又從頭把稿子校對了一遍,幾處模稜兩可的地方,又認真推敲了一遍,這才起身來找宋晉生。因為宋晉生有話,不管多晚,弄好以後,馬上交給他。
吳蔚剛想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響動,床的嘎吱聲,還有……女人壓抑的低吟。
媽的!晦氣!吳蔚轉身就走,那種低吟對他來說,已經不陌生了。自從那次聽到張新和曾海華幹那事,那種聲音就像刻進了他的腦海。暗暗生氣的同時,也把宋晉生從頭罵到腳。
又過了一個小時,吳蔚又過來了,他今天晚上非得把這材料交給宋晉生不可。
敲了半天門,又打了兩通手機,宋晉生才把門打開。一股不受歡迎的氣味鑽進鼻孔,吳蔚從這股氣味裡,聞到了情慾的訊息。
屋裡的女人早就沒有了。或許,那個女人就是幹這個的,享受完了,拿錢走人。至於誰拿錢,那就另當別論了。
宋晉生的形象,隨著女人壓抑的低吟,早已經在他心目中轟然倒塌。色關,是不是每個男人都過不去?
「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得寫到後半夜呢。你先去吧,我這就改改,明天早晨你再來拿修改稿,但願不用大改。」還沒等吳蔚走完,宋晉生「呯」一下把門關嚴,好像藏什麼東西一樣。
吳蔚暗笑,你藏?以為我看不見,那床頭櫃下的紅色小內,不會是你老婆的吧?!
因為寫的時間有些太長,吳蔚只覺得頭腦發漲,真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偏偏腦子又清醒得很。宋晉生,居然幹這種事!想想祖銘,越發覺得他可憐。祖銘罪酒,罪在明面,誰都能看是到。而劉晉生干的那種勾當,卻是罪在見光死。罪在明面的,反而成了眾矢之的;而見光死的,卻得到某種保護不為眾人所知,也就更不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吳蔚覺得對這種事情,已經很麻木了。總覺得這種事私人的事情,但從根子上來講,卻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不該有的。
但仔細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他和青藍,不也是發生在賓館裡嗎。雖然本質上有所不同,但幹的事情卻是一樣的。
宋晉生的家庭生活,據說是相當幸福的。那個貓兒不偷腥,家裡那個,永遠也不如野路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