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秘-第(2章諸事不宜
吳蔚鬱悶地看著被東方青藍掛斷的手機,苦笑著搖搖頭,看來這個女的醋勁兒還真是不小。
這時候,他不得不考慮一個現實的問題:費傳奇長得那麼漂亮,難免會有男人有覬覦之心。現在她來的時間還短,如果時間長了,費傳奇也會放鬆警惕,可能會不再設防,真要出什麼意外,哭都來不及。
藺安良進來,說是搬家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著一聲令下,就告別劉鐵寨,開赴蛇仙村。
「藺主任,回頭多安排幾間宿舍吧。這輪流值班的人多了,一個值班室可能安排不過來了。」
「行!那頭兒房多,安排幾間宿舍不成問題。」藺安良上前,拄著吳蔚的辦公桌,看那意思可能有別的話說。
吳蔚把最後一份文件簽好,放到一邊,說道:「有話快說,什麼時候這麼娘了?」
藺安良嘿嘿一笑,「這不是看你忙著呢嗎,好事兒!康康參加全市少兒武術大賽,等了個三等獎。你嫂子高興,想請你到家裡吃飯,今兒晚上有時間沒?」
「行!這康康可真夠給你長臉的,今兒晚上下班咱一起走!」吳蔚沒有拒絕,有段時間沒見康康了,現在提起來,還有點怪想他的。
「好勒!晚上就別回來了,家裡有地方住。明天咱倆一塊上班。」
「那可不行,今天晚上可該我值班。九點前必須回來。」
「那……好吧,我還跟康康打了包票,說你晚上一定會住家裡,把他給高興的,直拍巴掌。你看看你,還讓孩子高興個半截兒的。」
「沒辦法,總不能不值班吧。」
康康一見吳蔚,飛也似的從屋裡跑了出來,紅撲撲的小臉,這孩子對功夫還真是喜歡的緊。
師徒倆一見面就過起招兒來,拳來拳往腳來腳去的,在他們家的小院裡鬥得熱火朝天。()
「康康,這邊,對,打呀!那邊,師傅在那頭,哎喲,這個小祖宗……」這一大一小在那兒比劃功夫,旁邊的藺安良抓耳撓腮。
吳蔚收住拳,摸著康康的小腦袋,誇讚道:「康康真是進步不小,看來這三等獎還挺有含金量。堅持練下去,說不定出來個功夫大家呢。你這個功夫大家的師傅,就是我,那就牛叉了!」
康康「咯咯」地笑了起來,抬起小臉,說道:「師傅,我同學都問我跟誰學的功夫呢。」
「那你告訴他們了?」
「沒有。師傅的話,我怎麼會忘呢。」
「那他們就信了?」
「有的信,有的不信。師傅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出賣你的。」
院子裡的三人笑了起來。藺安良媳婦聽得三人笑聲,緊著把最後一個菜炒好,解下圍裙出來叫他們吃飯。
「嫂子,又麻煩你了。」
「麻煩什麼啊,你們哥倆先喝著,餃子蒸著呢。」
「嫂子,康康,一起吃吧。一共四個人,就別分開吃了。」吳蔚生怕藺安良又犯大男子主義的毛病,先把他的嘴給堵上了。
藺安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趕緊搬了把椅子放到圓桌前,「康康媽,一起吃吧。你要是不吃這個飯,兄弟就得把我給蟄死!」
四個人,包括康康,都笑了起來。藺安良媳婦兒也不客氣,坐到了康康的身邊。
「吳兄弟,嫂子不太會說啥。要是沒有你,我們康康也不會這麼出息,安良也不會變脾氣,來,嫂子感謝你!」
藺安良笑瞇瞇地看著端著杯子的媳婦兒,「我還不知道,我媳婦兒這麼會說話,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老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找了你這麼好的媳婦兒!」
媳婦兒白了他一眼,「又沒正形,兄弟在這兒呢。這酒還沒喝呢,就說起酒話來了?」
「嫂子真會開玩笑!藺哥可是最有正形的人了,這是拿我不當外人,說話沒顧忌,我這兒心裡正美呢。」
「哈哈——來,走一個。這人哪,要是碰上個說得來的人,還真是最幸福的事。原來姓王的那娘們兒在的時候,把人跟人整得忒硌生。你看看現在,咱們十幾個人幹的,順風順水又順心,上哪兒找這麼好的氣氛去。你這人哪,脾氣好,仗義,腦子活,你藺哥我算是眼睛長正了!」
藺安良根本不給吳蔚說話的機會,嘴沒完沒了的叨叨,直到吳蔚看表說已經八點半,他得走了,藺安良這才住嘴。
「媽的,我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你看出來了沒?老弟,我基本上在單位不怎麼說話,我心裡有數,也就跟你,我愛叨叨。你放心,工作上我絕對聽你的。就衝你把蛇仙那些人整得服服帖帖的,老藺我就服你!」
「咱幹的是工作,處的是感情,談不上誰服誰,服的是大局,是工作。藺哥你可能也聽說了,有人管我叫『工作狂』,說我愛標新立異,工作上愛出風頭。藺哥你知道我怎麼想的不?我就想啊,到什麼山唱什麼歌,賣什麼吆喝什麼,當學生,就當個好學生;當兵,就當個好兵;當老師,就當個好老師;就說是農民,咱種地,也得把地給種好了——別人的地一千二百斤苞米,咱再損也得整它一千斤。
「我這人哪,沒啥野心,不想當多大的官兒,不爭,我就想幹他一兩件實實在在的事。等退休了,回過頭看看,說我幹過啥啥事,我就滿足了。我不想讓老百姓回頭罵我,那個小子忒不是個東西,在哪工作時,盡干缺德事兒!咱不圖個當官,不圖個發財,圖個好名聲,行不行?」
吳蔚一番話說完,藺安良拉著他的手,眸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吳蔚看出,他在拚命壓抑自己的情緒。
「老弟,當哥的不是說你,你把官場看得太理想化了。不瞞你說,藺哥我剛上班那會兒,也跟你一樣,想幹點事。我呢,也是那麼要求自己的,可到頭來,卻落得個那樣的下場。幹事沒錯,得注意保護自己!」
……
回到宿舍,已經九點多了。晚上該戴志民、侯明華和米之初值班。吳蔚回來的時候,三個人正坐在辦公室裡看電視。
「吳主任回來了?坐這一塊看吧。」戴志民搬了一把椅子。
「看啥呢?」
「李衛當官。真是不錯!一起看吧。我一直追這電視劇呢。」戴志民說道。
「之初和明華也一直追呢?」吳蔚看了看默不作聲盯著電視的兩個人,問道。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我還真沒看過。什麼內容的?」
「其實就是一個小人物,得了機遇,受到王爺賞識,然後一路陞遷的事兒。」戴志民說道,「李衛這個人物塑造得挺好的。外邪內正,一個小草根兒,人機智,又有歪才,這樣的人,就是天生當官的料兒,跟韋小寶有的一拼。」
吳蔚點了點頭。坐在那裡也跟著看了起來。電視劇這玩意兒,你要不追,它屁的意思也沒有。吳蔚從中間看這麼兩眼睛,連續劇「連續」不起來,越看越糊塗,索性跟三人打了招呼,回屋看書去了。
……
藺安良聽人說,搬家得看日子,這個神經兮兮的玩意兒,真去找一個瞎子算卦去了。瞎子給卜的卦說十月十二搬家正好,藺安良便興沖沖地跑來跟吳蔚說。
「你還信這個?」
「算了就得信!咱們搬家這可是大日子,不看看怎麼行?心誠則靈,反正還有半個月,咱們索性好好準備準備。」
「還準備什麼?難不成還想請道士來做個道場?」
藺安良聽出了吳蔚的責備,撓了撓頭,「這事兒吧,怪我媳婦兒。她說搬家是大事,那個瞎子還是她幫我找的。」
「扯蛋!」吳蔚手裡從手機上翻出萬年曆,把手機扔給藺安良,「你看看,你說這個瞎子,看的是什麼啊?『時值歲破,諸事不宜』,選來選去,給咱選個『破』日子!」
藺安良把手機拿過來一看,臉色就變了,氣得破口大罵,最可氣的是罵那瞎子瞎,吳蔚冷笑,「人家本來是瞎子,你罵人家瞎幹什麼?眼睛瞎了還有盲道可以走,要是心瞎了,可就麻煩了。」
吳蔚把手機從藺安良手裡拿了過來,「別到處宣傳,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要是真信,看看黃歷就行了,還找瞎子幹什麼?瞎子連自己走路都看不見,他又憑什麼能看清別人將來要走什麼路?信這些東西!你媳婦兒信,我不管,你要信這套玩意兒,藺主任,咱們可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藺安良面紅耳赤,「別批了。以後我決不再犯,你就別蟄我了。」
看他那副尷尬的樣子,吳蔚忍不住笑了,「趕緊快去準備吧,說搬就要搬了。」
「好勒,我這就去!你說什麼時候搬,就什麼時候搬。」
「不是準備得差不多了嗎?這週六週日就搬了吧。盡量別安排在工作日。」
「過會兒我再到水廠去一次,看看那頭兒準備的怎麼樣了。崔同這人還真是熱情,居然讓水廠的工人把衛生都打掃乾淨了,咱們可是省老事了。」
吳蔚歎了口氣,越是這樣,他們越不好做。如果戚蔓兒提出過份的要求,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