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秘-第3章失敗
那女人正是梅芳,這會兒拄著大腿剛把氣喘勻乎,「謝謝你啊,小伙子!」
吳蔚深陷劇情之中,把東方青藍囑咐的事都給忘了。()把那小年輕提溜起來,聽到道謝聲,也沒扭頭,說道:「不用客氣,看看包裡少了東西沒有。」
「沒有,沒有……」梅芳看這小伙子有點面熟,是誰也想不起來。她只見過吳蔚一次,還是在晚上,他們家的燈光是桔黃的,又生了那麼大氣,一時沒認出來。
吳蔚這會兒把那小年輕給薅了起來,想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抬頭看到梅芳,才想起正事兒。心道,東方青藍在哪兒?准岳父在哪兒?怎麼只剩下一個梅芳,這戲怎麼演下去?這個小子可是東方青藍雇來的,要是真把人家送進去,他一激動說出來,不就穿幫了嗎!
「小伙子,我看著你面熟,我們見過吧?」梅芳看吳蔚風神俊朗,看上去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還以為是誰家領導的孩子,曾經見過但現在忘了是誰家的。
吳蔚心一緊,拉著那小年輕說道:「阿姨您認識我?」
「當然認識了。梅芳,這不是吳蔚嗎!」幸虧東方明啟適時出現。
「什麼?!吳蔚?」梅芳馬上變了臉色,捂著胸口指著他,看那意思是犯心臟病了。吳蔚真為自己具備如此功能深感愧疚,這位准岳母,見他一次犯一次心臟病,這以後如何是好?
東方明啟趕緊扶住自家老婆,從她兜裡掏出一瓶藥,不慌不忙地塞到她嘴裡,「不是說過什麼事不用著急嗎!剛才跑得那麼快也沒事兒,怎麼一見吳蔚你就犯心臟病?」
東方青藍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媽,你嚇死我了,跑這麼快幹嗎?!這個小賊,我打死你!」東方青藍上來就從那小年輕腿上踹了一腳。
那小年輕哀嚎一聲,在地上疼得直蹦。吳蔚一看這架式,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是真的?東方青藍怎麼還動起手來了?是為了表演得更逼真,還是出了意外?
「吳蔚,趕緊把這小子送派出所去!」東方青藍又踢了一腳,說道。
「好點兒了嗎?咱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你們倆把他送派出所,我和你媽就在這兒等著。」東方明啟沖女兒眨了眨眼睛,東方青藍點了點頭。
「青藍回來!讓他自己去送。」梅芳有氣無力地說道。
吳蔚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東方青藍陪著母親走了,這個小年輕是放是留?東方青藍沒有留下明確指示,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正這個時候,手機提示有短信進來,他一手掐著小年輕的後脖梗子,說道:「老實點兒,我可告訴你,別想著逃跑,跑了我照樣能把你抓回來!」
那小年輕感覺到後脖梗處傳來一陣疼痛,暗歎這小子的手勁兒真大。吳蔚把消息打開,是東方青藍發來的,說她安排的人還派上用場,那小子是個真搶劫的。
吳蔚一臉黑線,這叫什麼?歪打正著?既然是真的搶劫的,那還猶豫什麼,前面不遠處就是派出所。把這小年輕交給警察後,吳蔚按原路返回了。
到了事情發生地,一家三口早就不見了蹤影。吳蔚這個氣,都是東方青藍出的好主意,以這種高尚的方式讓他出場亮相,先讓梅芳震一下,結果真震著了,真抓了一個搶劫的。但梅芳對他好像一點變化也沒有,一見他就犯心臟病,這叫什麼事兒!
吳蔚悶悶地正想離開,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頭一看,居然是東方明啟。
「小吳,你過來一下。你阿姨要見你。」東方明啟笑瞇瞇的,吳蔚心裡一顫,莫非青藍出的主意見效了?
他趕緊屁顛屁顛地跟著東方明啟,來到東方青藍常開的那輛車前。()車門開著,梅芳正坐在車後座上,手撫著胸,面色蒼白,額頭還有虛汗。
「阿姨,您好些了嗎?」吳蔚先開口了。
「還死不了!」梅芳的口氣相當硬,「別以為你這次出手幫了我,我就會對你改變看法!別再打青藍的主意!」
「梅芳,你怎麼說話呢?不向小吳道謝,怎麼說話這麼衝!」東方明啟生怕吳蔚下不來台,狗性脾氣再上來,衝著梅芳的肺管子來兩句,梅芳再被送進醫院,那事情基本上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東方市長,別怪阿姨,上次是我錯了,一直沒機會當面說聲『對不起』。」吳蔚沖梅芳鞠了個躬。
「你的『對不起』,我可當不起。沒把我送去見閻王,我已經對你感激不盡了。青藍,你剛才不是說你們還在交往嗎?這次你們倆都在,你爸也在,我再表明一下我的態度,你們倆想在一起,可以,除非我死了!馬上給我分手!!」
「媽!你!」東方青藍氣結,她本以為,母親會看在吳蔚幫了她的份兒上,會給他們一次機會,她還是小看了母親的虛榮。
「我什麼?我!還有你,別以為自己是個副市長,就有多了不起。這個家,我說了算!」梅芳居然把火氣沖東方明啟撒了出來。
「阿姨,我無意冒犯您!我不會讓青藍為難,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對不起,我還有事兒,先告辭了。東方市長,青藍,我去帝王買些東西,然後就回去。再見!」
沒等東方青藍說話,吳蔚轉身便走了。他再也不想看到梅芳那張臉,人要臉樹要皮王八沒蓋算什麼東西?雖然他也一再告訴自己要臉厚心黑,可一旦有人踐踏到他的尊嚴,他還是忍不住還擊。
這次對梅芳,已經是最溫柔的方式了。
東方青藍眼睜睜地看著吳蔚走了,扭頭瞟了一眼,「爸,你開車,咱們回家吧。」
東方青藍精心炮製的a計劃失敗,吳蔚被挫敗感纏著,心裡莫名的有一股火想要發洩出來。
他想要讓自己的血沸騰起來,不是去買醉,也不是去買春,而是突然產生了想要幹成一件事的衝動。
一有這種想法,他便直奔平澤火車站,直接登上了前往京城的列車。在火車站候車室裡的時候,吳蔚給沈洪打了一個電話,想到京城去見一個客商。這樣的事,沈洪自然不會攔著。
京城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在這裡度過了四年的大學時光,雖然這個城市不屬於他,但卻有屬於他曾經的記憶。
他躑躅在京城的街頭,這裡的喧囂與繁華,好像不屬於他。隨便找了一家旅館住了進去,進到屋裡才發現居然是地下室。地下室就地下室吧,便宜就成。
放空自己,吳蔚把自己包裹在被子裡,什麼也不想,一睡睡到第二天清晨六點。一個人來到有些空曠的大街上,隨便找了一家早點鋪子,要了一碗豆漿兩根油條,吃完以後,在結賬的時候他問攤主盛世家園在哪兒。
「那個地方,富人區,離這兒不遠,往南一直走,過兩個路口,再往右一拐就是了。」熟練地炸著油條的男人說話很快。
吳蔚道了謝,放下錢走了。看時間還早,他沒有打車,也沒有坐公汽,而是快步向盛世家園走去。
他走得很快,腳下生風,看起來就像一路小跑。旁邊不時有晨練的人經過。
越往前走,綠化越好。雖已是秋季,卻不見凋零的顏色。遠遠的,看到一棟棟單體別墅。
吳蔚雖然對當地的樓價不清楚,但也知道這樣的別墅,沒有幾百萬根本下不來。趙亦銘的家就在這裡,跟他蝸居著的宿舍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吳蔚難以相信,曾經錦衣玉食的趙亦銘,究竟經過什麼樣的傷痛,才與這種豪華的生活作別!
按照趙亦銘的提供的地址,吳蔚很容易找到了他的家。這棟別墅在這個別墅群裡,也算得上豪華中的豪華了。別墅一共有三層,還有一個大院子,鐵柵欄外面是一簇簇的薔薇,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吳蔚在門前轉了一圈兒,發現了大門上的電鈴,猶豫再三,按了下來。不一會兒,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開門,上下打量一下他,可能是覺得吳蔚氣宇不凡,便恭敬地問道:「先生,您找誰?」
「請問這是趙化成先生的府上嗎?」
「是。先生沒在家。請問您是哪位?」
「他是出差了還是?」
「先生的事情,我們是不能過問的,不好意思。」
看來,這是趙亦銘家裡的工人。見這位工人要關門,吳蔚不死心,馬上又說道:「我是趙亦銘的朋友,他委託我來看看他。」
吳蔚只好搬出趙亦銘來。那位工人果然停下來,有些詫異,又上下打量了他一次,「你是從平澤來的?」
「是的。」
「哦,那您稍等一會兒。」這位工人進去了,估計是去通報了。
他靠在牆上,看著遠遠近近的紅牆綠瓦,這裡,跟劉鐵寨簡直是天壤之別。那裡還有多少人,連青川都沒出來過,更不知道還能有這樣的生活。
從東北回來後,未參加高考以前,他也從未走出過龍寧,那個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坐坐火車,看看飛機。直到上了大學以後,他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麼大,那麼精彩。
當人們抨擊高考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高考的不是。那只是一個平台,是一個讓更聰明的人找到自我的平台。雖然它還有很多的不完善,還有許多的弊端,但對他而言,那是最公平的一個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