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秘-第189章無美女可**
因為事前工作做得很到位,選舉還算平穩。
馬土根一直站在村委會的院子裡,好像在算計哪個馬家人沒到。吳蔚看著馬土根一副緊張的樣子,不覺有些好笑。但轉念一想,如果輪到自己的企業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自己恐怕比馬土根好不了多少。
王小妮的兒子馬壯來了。吳蔚的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因為他身後跟上次一樣,跟著十來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
這馬壯一進院子,看到吳蔚站在那,衝他呲牙笑了笑。而後走到閆五玲負責的那一組,簽了名字登了記,順順當當地把票投完,還沖閆五玲鞠了個躬。
在場的馬土根和王小妮看馬壯投了票,俱是鬆了一口氣。真怕這個二楞子玩意兒再鼓搗出點事兒來,那他們可誰也吃不消了。
馬壯走到吳蔚面前,吳蔚還以為他要挑戰呢,誰知這小子笑道:「你說你長得挺娘的一個人,怎麼就有那麼多人服你呢?要不,我也服你?」
「服不服在心,嘴上說了不算。」吳蔚馬上答道。
「呃,還會搶答。」
馬壯的話,讓吳蔚差點沒笑出聲來,氣流剛想噴出,被他憋了回去。
「什麼時候等你有功夫了,我再跟你比試比試。不比武功,比力氣。我們這些幹活兒的,力氣多的是。」馬壯粗聲大氣地說。那張酷似王小妮的臉,囂張再加上得瑟,讓吳蔚產生想揍扁它的衝動。
投票順利結束了。好像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結果一樣,圍在那兒看唱票結果的人,遠不如海選時那麼多。
隨著票箱裡的票一張張減少,結果已經毫無疑義了——強生高票當選,成為蛇仙村新一屆村委會主任。
王天富當即在大喇叭裡宣佈了投票結果,又把選舉結果張貼到公開欄上,等履行完手續,強生就可以正式走馬上任了。
強生很高興,畢竟他才二十出頭,能有這樣的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大哥,謝謝你。」
「謝啥?等蛇仙什麼時候像個樣子了,我謝你。」
「沒有你,我當不上這個村主任。」
「如果你是個賴子,有我你也當不上。別在這兒矯情了,還是跟王書記好好學學,把村裡的工作抓起來吧。」吳蔚摟摟他的肩,說道。
回到四道溝鄉,朱柏成早就讓食堂安排了幾桌,幾十號鄉幹部,大早起的沒吃飯就到蛇仙選舉去了,他這個准書記,如果連飯都不給貼一頓,那也太不體恤下屬了。
吳蔚一路上一直在跟閆五玲聊天。他走以後,朱柏成把團委書記安排到了組織辦當主任,至於曾海華,聽說最近要辦調動,調到哪兒誰也不清楚。
或許,這是對曾海華最公平的結果了。無論兩人在年輕時感情多好,但在張新結婚之後,一旦再有瓜葛,那所有的罪過都得由他們倆來承擔。不被祝福的感情,儘管很真誠,但背負上了道德的十字架,傷的是自己,也傷了所有牽涉其中的人,張新的妻子和孩子傷得更重。
張新也在請求調走,已經很少在機關露面了。聽說,他還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到別的鄉鎮當鄉鎮長。
「出了這種事,哪個領導還敢用他?這不是往自己的鞋上擤鼻涕嗎!」閆五玲撇著嘴,不屑地說道。
吳蔚聽著閆五玲嘮叨著鄉里的這些大事小情,目光瞟向自己宿舍旁邊的房間。那間屋子,門上掛著一把鎖,洛輕雪已經走了。一想到那個身上浸著淡淡愁緒的仙子氣質的女人,吳蔚的心裡,也生出一絲淡淡的愁。
「小吳!小吳!」閆五玲捅了捅他的胳膊,喊道。
吳蔚驚醒過來,閆五玲指了指朱柏成,「朱鄉敬你酒呢。」吳蔚趕緊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端起杯子,笑道:「不好意思,朱鄉長,我敬你!」
「小吳想媳婦呢!哈哈——年輕人,應該的,我這樣的人想著想著就想忘了。來,咱還是一起喝一個吧,都是四道溝的班子成員,咱們一起干一個,互敬互愛!」
吳蔚尷尬地笑笑,心道,還想媳婦?我還有媳婦嗎?那天東方青藍雖然沒有責備他,但目光裡可全都是埋怨。
事後,他想了很多,那天的他,的確過於得瑟,有故意氣梅芳的嫌疑,可一想到因為「門當戶對」,她居然把自己的女兒禁足兩次,她的過份,才導致了他那天的過份!
他後悔,但也不後悔。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總會去。與青藍母親的衝突,即便那天不發生,未來的某一天也會發生,只是他沒有想到,得到的卻是所有人都受到傷害這樣一個結果。
「吳助理,我可得敬你一杯酒,這酒叫謝罪酒,你可得干了它,不然我會以為你不原諒我。」陳志生站起身,說道。
吳蔚把思緒又拉回到酒桌上,有些納悶地看著陳志生,問道:「陳鄉,你這『謝罪』從何而來?」
「我呢,因為受了張書記的影響,所以才反對『蛇仙谷』計劃。但在我心裡,對這個計劃還是非常贊同的,那簡直是一個天才才能想出來的,但我反對了——今天這酒你可喝,不喝就是不原諒我。」
吳蔚的心頭,一萬頭草泥馬飛馳而過,心道,這個陳志生怎麼陰陽怪氣的?這張新縱有不對,你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落井下石吧?聽說,他們原來的關係可是相當不錯。
可人家那話說得極圓滑,聽上去又極坦誠,雖然有點骨頭不疼肉疼,但又無懈可擊,只好彎下腰端起杯子,「陳鄉,你可折煞我了!」
「咱哥兒倆,干了!」陳志生收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把杯子裡的酒乾掉了。
賈永旺也端著杯子下了座,站到了吳蔚面前,吳蔚受寵若驚地趕緊站了起來。
「賈書記,您太客氣了。我應該敬您才對。」
「小吳,你可是咱們青川的未來。我搞了那麼多年的經濟,總覺得自己眼光不差,可來四道溝這麼長時間,也沒發現蛇仙那地方是個大寶藏!後生可畏啊!來,我敬你……」
陳志生一開頭,這班子成員可把苗頭都對準了他,任向飛這個一直因病休假的,也站起來跟著起哄,不大會兒功夫,吳蔚便覺得頭已經發暈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反正他年輕,醉了恢復得也快,再說了,這麼多人敬他一個,醉了也不丟人——他現在特別想醉一場。
他果真醉了。齊振平扶著他上車的時候,他已經搖搖晃晃的,非要回自己的宿舍看看。齊振平只好扶著他,替他打開了門。他從這裡搬走以後,這間屋子便空了,裡面一片狼籍,又被人塞進了幾張破舊的桌椅板凳,看著更加破敗。
「談笑有壁虎,往來無卿卿。可以凍手腳,夜半醒。無溫水可濯面,無美女可**……」吳蔚想起剛來時調笑成的那首《致壁虎》,藉著酒勁兒吟誦起來。
他步履踉蹌地扶著那張硬板床,酒意上湧,直想躺在那床上,齊振平趕緊扶住了他,「小吳,走吧,車在外面等著呢。」
「齊哥……有些事……回不來了。」
齊振平從沒想到,看上去柔弱的吳蔚會一身好功夫,而在擁有這身好功夫的同時,還是一個如此重感情的人。
這一醉,讓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好在孔令巖頭天下午市裡有會,讓他避過了難堪的一幕。
看到孔令巖的時候,吳蔚有些後怕。昨天跟個醉貓似的,這要是讓孔令巖看到了,肯定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對一個秘書來說,如非必要,應該是始終保持清醒的一個。
吳蔚把那篇調研報告交給了孔令巖,孔令巖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寫出來了?」
吳蔚以為孔令巖覺得他對待工作不認真,尷尬地搓了搓手,「我……晚上沒休息。」
孔令巖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吳蔚把茶几上客人留下的紙杯收拾好,便回到了辦公室。
一時之間無事可幹——吳蔚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他怕想起東方青藍,怕想起師傅,怕想起很多事情……
心越來越亂,瘋狂地想知道東方青藍怎麼樣了,只好又打電話向趙亦銘求救。
「亦銘,幫我去看看青藍怎麼樣了。」
「又怎麼了?上次來,你們不是挺好的嗎?」趙亦銘還不知道發生的那些事,吳蔚走之前也沒打電話,他也不好意思打攪兩人的「好事」。
吳蔚歎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雨中被師傅救去的事情。
「吳小蔚,你瘋了吧!居然敢對丈母娘說那樣的話!」吳蔚可以想像趙亦銘那雙瞪大的牛眼,「我以為我想這樣?你也知道,她一直在我和青藍之間設置障礙,我也是沒辦法,絕對反擊了一下,結果反擊的力度大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呀!挺穩重一個人,怎麼會辦出這種拉稀事!」趙亦銘嘀咕了一句。
吳蔚汗顏,那些話的確是他說過的最傷人最過份的話了。可青藍的母親說的話不是更傷人?一口一個「小癟三」,他可是有血性的漢子!
「你幫不幫忙吧?我就是想知道青藍的消息。」吳蔚拿出賴皮的口氣。
「我不幫,你想怎麼樣?」趙亦銘跟他槓上了。
「那我就跑市政府,直接跟東方明啟好好討論一下他老婆!」吳蔚王八之氣頓顯,竟把趙亦銘噎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