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秘-第133章衝冠一怒為紅顏
「哈哈——小吳可沒有說錯,你現在勉強算個成功人士了。小吳,陳總裁可不是一般人,當年衝冠一怒為紅顏,辭職來到京城闖天下,他可是咱們青川的傳奇人物。」李天星笑道。
「那點破事兒,還是別提了。」陳醒河拉著李天星坐了下來。
「不提了,不提了……」
「你過來幹啥來了?不會是專程找我喝酒來的吧。」
「不喝酒我就不能找你來了?」
「那倒不是。我就覺得你這人吧,有工作沒朋友,挺沒勁兒的一個人。」
「你還胡說上癮了?」
「行了。有話說,有屁放!」
「吃飯,喝酒!」
「你不說實話,這飯沒的吃,酒也沒的喝。」陳醒河拉著李天星坐下。
李天星向朱柏成他們三人招了招手,「都別站著,坐下吧。」
眾人各自找著位置,分賓主落了坐。吳蔚是小字輩,理所當然地坐到了背對著門上菜的「菜道」上。
「沈經理,你怎麼讓客人坐到那兒了。換換,你過去。」陳醒河指著坐在王天富身邊的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說道。
吳蔚急忙擺了擺手,「還是我坐這兒吧。」
「坐什麼!你是客人,怎麼能坐那兒呢,一會兒從那兒上菜,耽誤吃飯喝酒。」陳醒河起身,看這意思要過來拉人了。
沈經理陪著笑,連抻帶拽地把吳蔚拉到了自己剛才坐的位置上。
看著陳醒河與李天星談笑風生,吳蔚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那就是在陳李之間,似乎有很多過往的故事。
從兩人的談話中,吳蔚判斷出兩人可能曾經在一起工作過,至於李天星剛才露出一句「衝冠一怒為紅顏」,看來還有為人所不知的故事呢。從王天富和朱柏成的表情上看,兩個人似乎知道一些,什麼也不知道的,只有他一個人。
吃飯,就要喝酒。吳蔚卻不想喝,只好跟李天星告假。
「為什麼不喝?年輕人怎麼能不喝酒呢?」陳醒河奇怪地看著吳蔚,很是不解。
「這個……」
吳蔚剛想解釋,李天星把話接過去了,「算了,老陳,小吳不喝就不喝吧。他父親在這裡住院,今晚得去陪床。」
「哦。那就別喝了。老人的身體要緊。」陳醒河很是善解人意。把服務員叫來,點了飲料。
「陳總,不好意思,特殊原因不能喝酒。等什麼時候能喝了,我好好敬陳總一杯。」吳蔚起身,十分恭謹地說道。
見吳蔚的禮數如此周到,陳醒河點了點頭,問道:「你父親在哪裡住院?老鄉來了,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不用客氣,儘管開口就是了。」
「謝謝了,謝謝陳總。」吳蔚連忙道謝。
有時候,一句暖人心窩子的話,會讓人記一輩子。
李天星跟陳醒河都喝了不少酒,一看就是親兄熱弟,不知在聊著什麼。
陳醒河帶來的兩位副總,很是主動,頻頻向王天富和朱柏成敬酒。這酒喝的,大有天地變色的感覺。
吳蔚像個局外人。用飲料敬人,總覺得不太好意思。打了個通莊以後,便靜靜地坐在那兒看他們喝酒。
「小吳,誇你呢!」陳醒河摟著李天星的脖子,突然沖吳蔚吼了一聲。
吳蔚微笑著看向兩人。陳醒河的臉已經紅了,本來膚色已經夠重,如果他不笑,黑紅的臉看上去讓人覺得心裡毛毛的。
「謝謝!」吳蔚不知道李天星怎麼誇獎的自己,不過看著兩個人一直比比劃劃的,應該是在聊「蛇仙谷」的事,他恍忽間聽到了李天星提到了蛇仙兩個字。
陳醒河站起身來,端著杯子走到了吳蔚面前,「小吳,剛才那個姓李的,說你搞了一個『蛇仙谷』計劃,說得我心都癢癢的。我呢,這輩子最大的憾事,就是沒上過大學。你這麼有腦瓜筋兒,又帥又年輕,著實讓我老陳羨慕。我敬你一杯,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弟,別光想著給姓李的那個老小子當兄弟!」
吳蔚早就受寵若驚地站了起來,半躬著身子。在這些「大佬」們面前,他可不敢拖大——他沒有拖大的資本。
「陳總,您太客氣了。是李書記看得起我!」
「你就別這麼謙虛了,謙虛過份就是驕傲。什麼『老要張狂少要穩』,那都是屁話!該張揚的時候就得張揚。」陳醒河喝乾了杯子裡的酒,吳蔚也把剛倒的一大杯飲料喝了個乾淨。
胃漲得真難受,吳蔚捂著嘴,放肆地打了個嗝。屋裡嗆嗆得正熱鬧,誰也聽不見。
酒喝了兩個多小時,吳蔚喝下了兩大瓶雪碧,胃漲得要死。
李天星喝多了,站起來時身體已經打晃了。他想去衛生間,吳蔚趕緊過來扶住他。
「吳蔚,你……再敬……那老小子一杯!村裡那路……路的錢,他出了!」李天星的頭差點撞到門上,幸虧吳蔚反應快,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衛生間裡傳來李天星開閘放水的聲音。又是白的又是啤的,可真夠李天星受的。
聽著嘩啦啦腰帶響的聲音,吳蔚趕緊進了衛生間。正好李天星一回身,一個沒站穩,身子沖吳蔚的方向倒了過來。吳蔚箭步上前,扶住了他。
「小吳,醒河我們倆是特別好的哥們兒,一個炕上……睡來著。要不是林美華……」
「老小子,你……掉茅坑裡了?」陳醒河在沈姓經理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吳蔚正想聽下文,卻被陳醒河給打斷了。精神一鬆懈,這李天星身子就往下「堆衰」。嚇得吳蔚一刻也不敢撒手,扶著他回到了包間。
朱柏成和王天富也被陳醒河帶來的那兩個副經理灌得不亦樂乎,不過不像李天星喝得這麼多而已。
「領導,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朱柏成看兩人進來,趁著陳醒河不在,問道。
「回……回去!」李天星雖然喝不少,但腦子卻十分清醒。
「一會兒陳總回來,咱們就告辭。」王天富也嘟囔道。
酒這玩意兒,喝起來就是耍流氓,沒完沒了,越喝越多。再喝下去,估計李天星就該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告辭!那錢……錢得給……拿著。」李天星喊道。
「什麼錢?」朱柏成並不知道兩人在桌上達成了什麼意向,問道。
「修……路!」
朱柏成跟王天富對視了一眼,又把目光一起對準了吳蔚,那意思是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吳蔚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聽李書記的意思,好像是陳總說要給一部分修路的錢,至於修哪兒,我也不知道。」
「老小子呢?!」陳醒河的大嗓門傳了進來。
其實兩個人都不到四十歲,「老小子、老小子」地這麼多年一直叫了過來,反倒成了兩人之間的暱稱。
「老陳,我們……得回去了,錢……錢拿來沒?」李天星靠在椅背上,吳蔚很是擔心他的安全,這要是仰面倒下去,後腦勺不磕個大包才怪呢,於是,走到他後面護著。
「你老小子……就是掉錢眼兒裡了!小沈,整個二十萬……呃——的支票來!兄弟,兄弟的工作,支持!」
沈經理一聽,不敢怠慢,急忙給財務打電話,不過並沒有開支票,而是整了二十萬現金來,半個小時後送了過來。
「夠……夠哥們兒!」李天星拍了拍陳醒河的肩膀,現金一交到朱柏成的手上,李天星再也堅持不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趴……趴……下了!」陳醒河一看李天星趴下來,也不甘示弱,往桌子上一趴,兩個人剛才拼酒,這回兩個拼起呼嚕來了,一個比一個打得響。
這酒不能再喝下去了。幾個清醒的扶著各自的領導,朱柏成告辭,說要馬上趕回青川去。
吳蔚半拖半抱地把李天星弄到了車裡,小謝也過來幫忙。吳蔚直起身子,向朱柏成告辭,朱柏成要把他送到醫院,吳蔚婉拒,朱柏成不再堅持,上車走了。
打車回到醫院,吳開明正在休息。吳霞坐在床前,呆呆地看著父親的容顏,抹著眼睛。
聽到吳蔚的腳步聲,吳霞趕緊用衣袖擦乾了淚,換成一副笑容,「小蔚回來了?」
「嗯。大哥呢?」
「出去打電話了。可能是單位有事。」
「你們領導呢?走了?」
「嗯,走了。爸怎麼樣?」
「還那樣,心情不好。要我說啊,爸就是害怕做手術。」吳霞輕聲說道。
「誰說我怕做手術了?」躺在床上的吳開明睜開眼睛,突然說道。
姐弟倆嚇了一跳,目光齊齊看向父親。
「誰說我怕手術了?我是怕手術以後下不了炕,幹不了活兒,給你們添麻煩。」
「爸,你說什麼呢?」吳蔚正色道,「我們小的時候,都是你和媽背著、抱著我們。不用說你現在做完手術沒問題,就是真躺下了,我,我姐和我哥,怎麼可能會不管你?」
「我不是說你們不管我。我是怕啊!小蔚,是怕!唉,你不會懂的……」吳開明歎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小蔚,別說爸了。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
「姐……」
「別說別的了,換作是咱們,恐怕還不如爸呢。」
吳蔚聽了這話,想再安慰幾句,電話便響了起來。吳蔚一看,是東方青藍的。這女的,自從他來了京城,兩三個小時一通電話。
「蔚哥哥,你還好嗎?現在,情況怎麼樣?」東方青藍的聲音,如一股清泉劃過他的耳際,像絲綢撫在臂上一般柔軟、滑嫩。
「藍藍,我……很好。」吳蔚撫著胸口,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