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怒氣騰騰,眼神像是要射出火花一般,還不等他想出對策
一大清早,王修謹帶人找上門來,逼著平西王給他一個交代,儘管平西王位高權重,但是王家也不差,他的女兒不能白受委屈。
平西王心裡憋悶,氣得想要吐血,然而這事兒子理虧,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唯有好言相勸,暫時先把王修謹穩住,話裡話外透一種他很看重王淑寧的意思,保證會給王家一個滿意的答案,兩家仍舊是姻親。
王修謹心裡很不滿,可是女兒嫁都嫁了,難道真的和離不成,平西王態度強硬,他若堅決反對,兩家臉上都不好看,受損失的還是女兒。
王修謹無可奈何,只能答應平西王的提議,只提出一個要求,他要聽見世子爺親口保證以後會對淑寧好。
平西王鬆了口氣,這點問題而已,他不放在心上,只要過了王修謹的這一關,他覺得其他事情都好辦。
很可惜,平西王這次注定打錯盤算,他有一個專注拆台一萬年的好隊友。
不等平西王下令尋找,秦子臻自己回來了,面對父王與岳父的責難,秦子臻毫無懼色,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一口咬定,堅決要休了那個女人。
王修謹的臉色黑了,剛才鬆動的表情,立馬轉換成洶洶怒火,看向秦子臻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撕了。
平西王虎目圓睜,氣得險些沒吐出一口老血:「逆子。」
秦子臻挑了挑眉,大刺刺地坐著,身子一動不動,淡淡地說道:「逆子也是你生的。」
平西王臉色鐵青,順手抄起一塊硯台砸出去:「混賬。」
秦子臻正好接住硯台,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笑了笑說:「你慣的。」要不是平西王縱容,原主又哪會養成一副囂張霸道的性子。
平西王手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秦子臻一臉諷刺,欽差大人即將上京,這個時候平西王根本不會拿他如何。
平西王忍了又忍,壓住心中的怒火,妄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他:「你去把淑寧接回來,身為男人豈能如此不負任何,淑寧乃是你的妻子,哪點對不住你?居然鬧到休妻這種地步。」
秦子臻兩手一攤,表現的像個無賴:「不去,休書都寫了,接她回來我的面子往哪擱?」
平西王怒急攻心,頭一次恨不得沒有生過這個兒子,疾言厲色地怒斥道:「若不將世子妃給接回來,你去京城,什麼也別想帶走。」
秦子臻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反譏道:「那正好,反正我哪也不想去,明兒我就剃了頭髮當和尚,看你丟人還是我丟人。」
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秦子臻現在就是一副很光棍兒的樣子。
「你,你,你」平西王語氣不穩,氣得一連說了三個你字。
王修謹突然發言:「既然如此,姻親關係作罷,只是休書一定要改成和離,是我女兒沒福氣,下官打攪了。」
「王大人!」平西王出言挽留。
王修謹深深作了一揖,姿態放得極低:「下官告退。」
平西王還能說什麼,秦子臻的態度擺在那,什麼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他明白事情已經再無轉換的餘地。
王修謹神情頹廢,看起來竟像老了十歲,腳步蹣跚地離開平西王府。
秦子臻輕哼了一聲,瞅著岳父大人的背影,不屑撇了撇嘴,老狐狸!
平西王深吸口氣,狠狠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一片清明,冷冷看了秦子臻一眼:「你,很好。」
秦子臻輕輕一笑:「兒子心想事成,確實不錯。」
平西王陰沉著臉,再也不看他一眼,袖子一甩,轉身離開,彷彿那個人不是他的兒子。
秦子臻笑容淺淡,眼神透著一種漠然,他的兒子早就死了,現在的靈魂是他,那個受過高等教育,見識過後世繁華,經歷過末世的秦子臻。
平西王現在的態度,才是他對這個兒子的真實感情吧!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秦子臻上京的日子很快到了,平西王並沒有扣留他的物品,六十二輛馬車浩浩蕩蕩,只差點沒有閃瞎兩位欽差大人的眼睛,心中暗暗想道,平西王果然疼兒子,這樣的架勢,簡直就像舉家搬遷一樣,並且舉家搬遷說不定都沒有那麼多家產。
其中五十六輛馬車,乃是平西王府準備的,另外八輛則是王妃給的,要求他一定要送去襄郡王府。
這一次王妃難得出來送他,離別的時候熱淚盈眶,不知情的,還會以為王妃多麼疼愛這個兒子,知情者卻是清楚,她這是想念京城了。
馬車的隊伍很龐大,兩位欽差,一位世子,總共加起來不下一千餘人,一路上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秦澈扒在窗口,看著馬車外的漂亮景色:「父親,我們要離開很久嗎?」
秦子臻微微一笑,摸摸他的頭,看著兒子天真的笑臉,心情似乎舒暢了不少,點頭道:「是的,這一次我們要離開很久,說不定以後都不會回來。」
秦澈略顯不捨:「我們還能去莊子上玩嗎?」
秦子臻搖頭:「不能。」
秦澈抿了抿唇,堅定道:「父親在哪,我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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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秦子臻心中一軟,心裡似乎有一道暖流滑過,近些日子實在太忙,忽略秦澈了許多:「乖,父親給你講故事。」
秦澈興奮的笑了,儘管父親講的故事不好聽,平板的語調一點也精彩,但他還是很喜歡。
父子兩其樂融融,馬車狹小的空間裡充滿溫馨,時不時傳出孩童歡樂的聲音。
秦子臻走的很瀟灑,不帶走一絲雲彩,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平西王處理。
平西王恨得牙癢癢,然而不管再怎麼生氣,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不僅原數奉還王淑寧的嫁妝,還給了她不少賠禮,並且平西王承若,如果王淑寧願意,他願為侄兒保媒。
王修謹連忙拒絕,笑話,女兒剛剛脫離苦海,難道還要跳進火坑裡,天知道女兒那天回府,一開口就說要和離,險些沒把他嚇出一身病來。
不過,王修謹確實沒有想到,世子還算有良心,知道自己去了京城朝不保夕,寧願自污名聲也要同女兒和離,要不然平西王肯定不會答應。
話說,世子爺真有名聲嗎?
不過無論如何,王修謹心裡很高興,因為女兒又給他找了一個好女婿,提出的條件很讓他心動,以前他總是想著,自己的一切留給兒子繼承,現在換成孫子也一樣。
世子與世子妃和離的事情,鬧得西北沸沸揚揚,世子爺的罵名更上一層樓,秦子臻住進客棧都能聽見別人議論紛紛。
兩位欽差心思各異,陳大人還能談笑自如,王大人卻是一臉清高,彷彿秦子臻是個什麼髒東西,沒了平西王的壓制,王大人臉上的不滿很快就表現出來。
秦子臻很淡定,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秦澈氣得不行,鼓著一張小臉,小嘴可以掛上茶壺。
秦子臻暗暗好笑,心裡卻是受用得很,這個兒子沒白養,知道心疼父親了。
只是,自從這天以後,秦子臻的事情突然多了,今天累了,明天早上起晚了,後天他想帶兒子去逛逛,反正全是他的事兒。路過名勝古跡,看見有趣的地方,秦子臻總會很悠閒地表示今日心情很好,遊玩兩天再走。
王大人氣得吹鬍子瞪眼,陳大人好勸歹勸,只想讓他快點趕路,別再耽誤行程,這位世子爺實在太能鬧騰。
秦子臻完全不為所動,就是任性怎麼了,要走你們現走,大不了他帶著人馬隨後就到,他現在手中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憑什麼委屈自己。就算他抵達京城的時間晚了,皇上也絕對不會責怪,他可是平西王「最心愛」的兒子呢,更別提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襄郡王的外孫。
秦子臻打定主意,難得來到古代一趟,自然要玩個夠本,誰讓他是紈褲世子!
別看秦子臻行事沒有章法,瞭解他的人就會知道,這人向來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的事情肯定不幹,就算為了為難兩位欽差,他也絕對不會用如此簡單的辦法。
一行人來到易陽城,秦子臻顯得特別興奮,當天他就表示,易陽城風景不錯,他要帶兒子遊湖,於是秦子臻大把大把撒銀子,說是要玩上兩天。
兩位欽差苦著臉,已經被他磨得沒脾氣,真不知平西王是怎樣教育兒子的,他們心裡只有兩個字———敗家!
秦子臻心情很好,根本不理會他們,帶著兒子玩瘋了。
三天後,他們繼續上路,沒有人看出任何不對。
百里之外,平西王大發雷霆,暗中儲藏金子的地方,居然被人洗劫一空,究竟是誰幹的?金子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派了無數人出去查探,竟然沒有任何結果。
難道是他暴漏了?
不,不可能,平西王搖了搖頭,匿藏金子的地方很隱秘,不會憑空消失不見,除非有奸細。
平西王府迎來了一次狂風驟雨!
然而這些卻與我們的罪魁禍首無關,秦子臻一路悠哉地遊山玩水,心裡的小人暗暗冷笑,不給平西王添點亂,他又怎能安心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