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關於歷史的記憶恢復,而且再一次見到洛基的時候,莉莉絲才發覺,這是一件多麼需要感慨的事情。
曾經的洛基,或許看上去與現在一樣,有著毋庸置疑的魔王架子,但是那個時候,她至少還有著一種叫做「心」的東西,在與自己交往的時候,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的可怕。但是現在,她就好像是把「心」封閉起來了一般,雖然調笑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但是已經少了些許生氣。
原因,似乎也全部都直指到了一處,那就是母親做出的,真正意義上,算得上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在那時候,必然發生了什麼讓洛基變得冷淡的事情。
……
這不是夜魔女的小女兒,至少現在不是。洛基沉思著,但是眼前的證據很明顯,她是毋庸置疑的,最小的女兒。
也就是說,她出了點什麼問題,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那麼的失誤,只是,到底是什麼問題,這似乎是個有些難以回答的問題,而且,同樣也丟棄了過往的自己,也沒有什麼資格去斥責她。
過去的她,不怕自己,會主動的貼近旁人連直視都不敢的,自己身邊。而再一次見面,現在的她,也同樣不怕自己。
這似乎是另一種層面的「不怕」了,就算是當下,她也在毫不畏懼的打量著自己,審視著自己的情況,看上去,竟然有些像是在挑選一件令她滿意的商品。
實際上,也是如此吧……莉莉絲,這個小傢伙。已經成熟到了。可以不掩飾來意的地步了麼?
「怎麼了。想我這裡了?」
洛基決定放下身段,期待著那幾乎不可能的,錯覺的發生,「莉莉絲,覺得危險就繼續呆在我這裡,你的姐姐們不敢來我的地盤的。」
「謝謝,洛基還是對我這麼好啊。」
「……」
沒錯,怎麼會是自己的錯覺呢?關於莉莉絲的一切。哪怕是在一個外人看來。莉莉絲這簡簡單單的一個笑容,一句話,就足以讓旁人後退幾步,就連芬妮兒,也下意識的做出了戒備。
她察覺到了危險,但是這用不著她來表示,因為自己也在這同一時間感覺到了。莉莉絲……曾經那麼可愛純潔,甚至連自己都會作為一個「姐姐」去接近的你,到底去了哪裡?
「洛基,答應我的要求麼?」
莉莉絲並不覺得洛基是個笨蛋。她比維拉德聰明,至少這是肯定的。所以。她也不會沒理由不清楚自己的來意。而她到目前為止還是如此的態度,恐怕已經早早的就決定了她的答案。
果然,除去維拉德之外,其餘的棋子要收集起來,都是一副難題麼?
「我還沒有輸,只不過,欠缺了點棋子,來做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悔棋而已,為此,需要借用一下你。」
「那抱歉,我拒絕。」
洛基一口回絕,「我不是隨處可見,花錢就能買的商品,我是魔王,更何況,你還沒有『錢』,來我這裡避難我歡迎,但是,別期待著拿我,拿整個魔界去做你的跳板。」
莉莉絲來到魔界之後很短一段時間,她的到來就已經傳到了自己這裡。知曉了表面原因的自己,一開始是想讓芬妮兒把她接到自己這裡,去躲避和抵抗她那些蒙蔽了雙眼的,姐姐們的追殺。可是,芬妮兒的報告卻是,莉莉絲目的十分明確的去了維拉德那,就好像,原先就帶著什麼意圖一般。
而她現在的一切一場也足以證明了自己的猜想,因為維拉德是那麼的聽她的話,恐怕現在,早就已經陷落了。
真是的,真是像極了夜魔女,都喜歡不顧一切的攪亂世界,無奈的是,她們兩個都有著這樣的能力。
「跳板又如何?」
見第一招不管用,莉莉絲很快把話題引到了洛基那裡,「洛基,我想你也不願意一輩子都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吧,雖然稍稍委屈了一點,但是藉著這個機會,你說不定可以征服另外一個世界哦?」
「我拒絕,人老了,總會喜歡一成不變的東西。」
洛基靠在椅子上,「莉莉絲,你清楚嗎?我喜歡的是『一成不變』的東西。」
「那是什麼呢?」
「……」
「洛基,開個條件吧,我知道你和維拉德不一樣。」
莉莉絲清冷的聲音,在只有芬妮兒,洛基與她自己的大廳裡迴響著。
一成不變?是在對誰說的呢?自己可是一點也聽不懂。自己,有變過嗎?
「你是要什麼?我能想到的東西,你早就有了,身為魔王,你什麼都不缺。」
「原來你也清楚我什麼都不缺。不過我現在想得到一樣東西。」
洛基猛的站起身,「小魔女,現在的你,我也犯不著哄著了,沒錯,本王說什麼喜歡養老都是放屁的話,本王想征服的地方多了去了,本王也願意稍稍幫你那麼一下,但是!」
不好的預感,但是……
「我們兩個立場,應該是反過來的才對。本王才是魔王,輪不到你一個小魔女來指手畫腳。莉莉絲,當我的奴隸,看在曾經的關係上,你的野心,本王都能替你完成。」
「……呵……」
嚇傻了嗎?
雖然對自己剛剛的言語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後悔,但是現在不應該是縱容她的時候。她會輸,就代表著能力的不足,這樣的她,貿然的悔棋,結果也是一樣的。
她還沒有成長到足夠與姐姐們對抗的地步,夜魔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將她脫離在了遊戲之外。她會闖進棋局,完全是一個巧合,本來,誰都不會和她提起這件事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
……等等,這……
「莉莉絲!」洛基在下一刻就詫異起來,身體也稍稍有些不自覺的顫抖,因為那是無論是誰,都會本能的,覺得害怕的東西。
「你身後那是什麼東西!該死!潘多拉那個魂淡!」
這只黑蝴蝶!讓她呆在莉莉絲身邊就是個錯誤!不僅沒做到保護的義務,居然還……
「洛基,別這麼責怪潘多拉嘛,拿著魔盒又不是她的錯。」
看著洛基的神色從憤怒逐步的轉到詫異,最後變為了疑惑,莉莉絲大概也察覺到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不過洛基,你那個提議,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你的意思是,讓我和芬妮兒一樣,做一條整天在你旁邊轉悠的狗嗎?」
……
「等等!」
洛基急忙出聲制止,因為她已經發現經不住氣的芬妮兒在接下來的一瞬間竄了出去。
可是……
她為什麼要衝過去!太莽撞了,是自己太低估這個小魔女了,在人界,她到底收到了什麼折磨,是誰讓曾經如此可愛的她,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
「莉莉絲,這事和芬妮兒沒關係!放了她。」
洛基緊皺著眉頭,看著拚命忍住痛苦,在一刻便喪失了所有的戰力,只能跪倒在莉莉絲身前的芬妮兒。
她可是自己的僕人,但是卻在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裡,就已經處在了下風,輕敵,可不是理由。
不過比起這些,連芬妮兒都難以忍受的痛苦,那莉莉絲她又是怎麼承受過來的?這是潘多拉魔盒裡的東西,連自己都不願意去觸碰,可是,似乎她們已經全部塞進了莉莉絲那瘦小的體內。
潘多拉,她到底做了什麼,還是說……
「洛基,你這麼說我可是很無辜的,算起來,我可是受害者。」在稍稍的後退了幾步,給予了芬妮兒足夠喘息的空間之後,原本以為會灰溜溜回去的芬妮兒,卻仍然不死心般的再一次朝著自己衝來。
這種性格,在以狡猾聞名的惡魔裡,可算是個異端啊。而且,就連腳步都已經散亂的傢伙,還需要再一次確認剛剛自己用了什麼麼?
「芬妮兒,別試了。」看著又一次跪倒在地的芬妮兒,莉莉絲也沒有了和她計較的力氣,而是繞過了她看向了洛基,「那麼洛基,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我的要求了?即便是現在?」
「當然,本王的意願,不是你身上的東西可以改變的。」洛基沉聲到,「放棄吧,莉莉絲,你現在看起來更多的是自大!」
「好喲,反正,魔界裡,讓你聽話的辦法,不正是你自己定下來的嗎?」
再一次與洛基對視,這一次,似乎這位魔王反而有些退縮。
搞什麼嘛,剛剛還說著自己自大的話,可是為什麼卻又要怕自己呢?
「這幾天好好的準備準備吧,我對魔王這個位置,突然有了點興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