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話從瘋丫頭口中說出,她更是沒啥感覺了,三人在一起,哪怕是天塌下來,估摸著都會成為一種樂趣,那種沒心沒肺的性子,不僅會傳染,而且還會相互疊加來著。
「哭夠了沒?夠了趕緊睡吧,明兒還要早起,找人把我那堆煙花爆竹搬回家來呢。」隨便磕了一小把後,寧韻竹擱下香瓜子,拍著手心裡的碎屑,準備上床睡覺了。
「等等……」林芸緊張兮兮的拉著她。
「怎麼了?還不相信我?」寧韻竹回頭。
「沒,我就是想問問,當時……當時他是不是也順便幫我脫褲子了……」林芸羞赧的低著頭。
「廢話!當時喝成那樣子,你還知道褲腰帶在哪裡麼?」寧韻竹面露鄙夷,很沒義氣的繼續在林丫頭傷口上撒鹽。
「唔……」林芸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哭的死去活來,滿床打滾,還伴隨著抓狂的尖叫,「啊!啊!我不活了,那傢伙還說不是癡漢,連這種事都敢幫人家做,壞蛋!壞蛋!哼!我要他對我負責……」
……
大院中,寒風瑟瑟,楊迪同志淚流滿面,徹底凌亂了。
他剛才出來倒洗腳水,好巧不巧,剛好聽到了那兩個丫頭的對話,還有那殺豬般的抓狂聲。
如果可以,他現在好像破門而入,在寧韻竹那顛倒是非的瘋丫頭瑩白腦門上,狠狠的賞她一記爆粟!
幫林丫頭脫褲子?
妹紙,沒親眼看見求別自己腦補好不好,那麼彪悍的猥瑣行徑要是坐實了,會要人命的。
還有那林丫頭,別亂扣帽子行麼,哥不是癡漢啊啊啊,暈……
這一整夜,楊家老宅中,格外寧靜,所有人都睡的很香。
大年三十,每個人都忙活了一整天,尤其是一群年輕人,後來在放煙火的時候,發生了那些意外後,更是差點心力交瘁。
所幸,一切有驚無險,而且都過去了…
……
湖畔山莊,聖水別墅區。
這一夜,趙興龍獨自呆在客廳裡,躺在搖椅上,烘烤著壁爐,徹夜未眠。
他的心情,先是狂喜中帶著迫切,漸漸的,有些焦慮起來,而後開始忐忑不安。
現在天亮了,窗外的晨曦,縷縷照進屋來,客廳中老式唱片機,還在轉動,循環播放著那幾首舊時期,上流社會喜愛的奢靡樂章。
趙興龍面沉如水,滿心冰涼,不知過了多久,他從靠背椅爬起,袖袍一揮,「啪」的一聲,旁邊的唱片機應聲倒地。
奢靡樂章,戛然而止!
自打坐上這個權利滔天的位置後,這還是趙興龍第二次感受到那種撕心揭底的憤怒。
而之前那一次,就在幾天前,當時他被那華貴小美人出言頂撞,若非那小子在場,他肯定要賞那小妞兩個耳光。
對於自己看上的玩物,趙興龍素來只習慣於順從和乖巧,一向很反感被女人指指點點,這是很多位高權重之人常有的通病。
到現在還不見門外有動靜,這位凌市的副市長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嘟嘟嘟……」
面無表情的暗按下了一連串號碼後,趙興龍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動,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
他直接打給了那位一手操辦此事的「洪爺」,要跟對方討個說法。
「姓趙的,你tm還有臉找來,如果不是看在陶小姐的面子上,你tm信不信老子找人做了你,滅你全家……」結果,剛一通電話,那頭就傳來憤怒的咆哮聲,各種污言穢語。
一瞬間,趙興龍目瞪口呆,心頭的怒火,就好像被澆了一瓢冷水,徹底蒙圈了。
他確信是那位「洪爺」在接電話,可對方為何剛一上來,就如此氣急敗壞的痛罵,聽那樣子,似乎比自己還要憋氣。
「怎麼回事?」趙興龍想了想,按耐著心頭的火氣,沉聲問道。
那位洪爺的底細,之前他找人打探過,是個很講究的人物,辦事乾淨利落,不像是那種會黑吃黑的貨色,而且之前雙方也談的很融洽,怎麼突然間,氣氛會搞成這樣子?
「哼!姓趙的,你tm還給我裝糊塗,當副市長很拽是不是,竟敢挖個大坑,讓老子的人往裡跳,有本事,別玩陰的,讓警察局的人來跟我洪爺鬥,看誰都能笑到最後……」
這個時候,在幾十里外,凌市市區的一間廢棄工廠中,一名中年男子,身穿中山裝,帶著一幅墨鏡,牙齒黑黃,不斷衝著電話嘶吼。
在廠房裡的一個陰暗角落,幾名彪形大漢,面色冷冽,站成一排,圍住了一群瘋瘋癲癲,蓬頭污垢的「傻子」,不讓他們到處亂跑。
就在十幾個小時以前,這些「傻子」,還是他們的同夥,是那種喝過血酒,拜過關二爺的兄弟。
但現在,一夜之間,這些人全瘋掉了,就像撞了邪一樣,送了一兩個去醫院,結果醫生給出的結果是……腦癱!
這件事真的很詭異,連洪爺都是毛骨悚然,而且更詭異的是,到現在,帶頭出去的冷鷹,依舊杳無音訊,就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一系列的霉運,讓那位帶著墨鏡,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恍然意識到,這一次的行動,他們或許踢到鐵板了。
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出於謹慎,洪爺不會再輕舉妄動,他甚至已經有些懷疑,這根本就是那姓趙的領導,在坑自己,以至於此刻在電話裡,口氣會那麼沖。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他的人第一次栽跟頭,倘若真是那姓趙的領導設的局,那決計是要不死不休了,否則,沒法跟餘下的那些兄弟交代。
「姓趙的,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老子的人去了一大批,結果回來後全變傻子了,瘋瘋癲癲,你別告訴我,這是他們自己把腦袋撞傻了!」撕心揭底的痛罵了一通,漸漸的,洪爺也是察覺到了蹊蹺,那位副市長,似乎一直都在很安靜的聽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貓膩。
「洪爺,不管你信不信,但我還是告訴你,這事兒跟我沒任何關係,」電話裡,趙興龍的聲音很平靜,「你應該清楚我的底細,再往前推十年,我們其實也是一路人!」
「哼!就算不是你設的局,目標這麼難纏,你卻事先沒有說清楚,這與挖大坑讓老子的人往裡跳,有什麼區別?」洪爺冷哼。
「我說了,那小子跟那小妞的底細,我也不清楚!」趙興龍在電話裡沉吟。
「好,這筆賬我們先記著,回頭你最好給我們一個說法!」洪爺想了想,咬牙道。
「隨時恭候大駕!」
……
結束通話後,趙興龍臉色鐵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這件事,從一開始,他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結果到頭來,卻反倒要為搞砸了的行動收拾殘局,他不禁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可終歸,趙興龍暫時還沒有與那位洪爺撕破臉皮的底氣,後者而今在凌市暗地裡勢力很大,而且與某些神秘組織,有所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