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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熟悉的陌生人10 文 / 伍久

    夏一渠的家與李若晴家相鄰,幾步路就可以到了的事情。這次若晴覺得她回來,他應該也是知道的,若是以前他應該不會是這樣冷漠,而她也不會看著那棟白房子是這樣子拘謹。

    從前的這個房子於她來說是個可以成為現實的童話,她是這部童話裡的公主。而現在於她只是回憶,她是一個匆匆過客。

    注視已經好久,那道房門卻從來沒有打開過的痕跡。她還記得小時候每每上完學回來,首先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把書包往夏一渠家的大廳一甩,毫不客氣的蹦蹦跳跳拉著夏一渠去看他家的電視。有時候鞋子都不用脫,直覺還把他的零食,水果全部找出來擺在面前。

    夏嬸還特別喜歡女孩子,她小的時候常常被夏伯木拉去她家裡吃飯,為此惹得她母親老是和夏嬸吵架。但從來只是開玩笑的吵吵,倆個人吵完之後還是一樣該說的說該罵的罵。

    夏一渠也從來不生氣,每次她吃完之後,他只是摸摸她的頭,看著她笑笑。而她也衝他調皮的吐著舌頭,然後腆著一張肚子聳拉起腦袋,心滿意足。

    小時候李若晴最喜歡對夏一渠做的事情就是背著他向夏嬸告狀,偏愛李若晴的夏嬸每次都會把夏一渠教訓一番,等夏嬸走後她總是用可憐兮兮的眼瞅著他,軟綿綿的聲音響起:不是我的錯啊。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想要去野外抓蛇,因為她覺得那是一種自我挑戰,但夏一渠說什麼也不讓她去。無奈之下答應她讓他陪著,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讓自己做,只是幫她拿包。

    儘管李若晴告了無數次狀,可沒有一次他生過氣。可是後來李若晴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對她生氣的時候,卻是那樣的情況下,令她至今難忘。

    看了好久,那座記憶中的城堡終於有人來開門了,緩緩走出來一個個子不是太高,皮膚倒還算白淨,擁有著尖尖的下巴大大娃娃眼的女人。

    果然是一個好看的護士,見到她李若晴依然還是這樣想著。

    夏一渠一出來精神抖擻,看起來過得還不錯。但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從他們一出現就開始注意到他們的若晴。

    一直看著,還是這樣子濃情蜜意,但是這叫劉念的人沒有參與他們的青春,卻奪走了她的愛情。

    「額,是你!」女人眼中滿是震驚,腳步退了退,擋在了門前。

    「好久不見了,劉戀!」她和劉戀用著不一樣的語氣,說出的話也截然不同,招招手,「已經兩年沒有回來,這些日子你過得很幸福吧。」李若晴不是想要問候她,更加不想祝福她,她只想知道夏一渠還是不是當初嫌棄他的那樣子。

    果然,一雙閃亮的男士皮鞋伸了出來,一個挺拔的身軀高出了李若晴一大截。從上到下,由內而外散發著成熟的氣息,那高挺的鼻樑,好看的雙眼皮,不厚不薄的唇依然隱隱的存在著溫柔的樣子。

    「是你啊,好久不見!」一樣的話語,同樣的動作,心態完全是兩個人的。只不過他們夫妻真是默契十足,李若晴在心裡苦澀萬分。看著他牢牢的牽起了劉戀的五指,對她鼓勵一笑。兩個人溫柔的回應著,她現在就像是一個若有若無的泡沫,消失與否對他倆來說無關緊要。

    「呵呵,好久不見,你只會說好久不見嗎?」她承認她是個懦弱的人,可是為什麼心裡這麼難過,這麼捨不得。曾經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明明是自己的專屬,那種獨一無二的眼神明明只對自己才顯露,那個溫柔不慘一絲陌生的的笑容只對自己傾心綻放。

    呵呵,可惜那是曾經。

    「小晴,你別這樣!」他的眼神從那瞬間的溫柔冷了下來,果然他還是不記得自己。

    夏一渠記得她的時候,從來不叫她「小晴」,而是溫柔地叫她「晴」,從前那樣的每一聲她都覺得如同巨大的溫暖的海洋,可那個親切的呼喚是多久沒有聽見了。

    她第一次生他的氣是因為看見有個女孩子送給他一封情書,那個年代特別流行寫情書。而夏一渠居然還帶著笑容收下了,最要命的是他還對那個女孩說了一句:「謝謝!」

    那天,她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都未曾理過他,就連回家也不跟他一起,他朝前走,她就往後溜;她往後溜,他就跑她邊上來。她生悶氣,看見他的手伸過來想要拉住她,她就立馬踩下他的腳,讓他痛得倒吸冷氣。

    人倒霉的時候連天都是看不順眼,不巧一場說來就來的雨下了起來。學校離家雖然不遠,可是這雨淋著還是會感冒的,夏一渠馬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若晴罩在她的頭上。可李若晴那時候生著氣,他做什麼感覺都是罪。

    李若晴把她的外套打落下來,賭氣地淋著雨,故意說著:「你去給那個送你情書的女生遮雨啊,給我遮什麼!我又不送你情書,也不說謝謝的,不划算!」

    她的一滴淚也伴隨著雨流出眼眶,悄無聲息。他越是心疼,若晴越是冒火。

    夏一渠擋在她的面前,乾脆兩個人一起淋著雨,也不管周圍多少人詫異的看他們的目光。雙手緊緊的抓住李若晴的肩膀,他額前的頭髮因為雨水的打濕還滴著水滴匯成了一股小小的水流。

    他認輸了,嘶啞著嗓音看著她叫著:「晴——我只是想讓你吃回醋,你今天跟那些男生玩的好開」,那個音聲柔柔的,清清淡淡的,無辜的眼神垂下。那個聲音,那個表情與現在他很禮貌的叫她「小晴」的聲音截然不同。

    「呵,一渠,你還是那麼疏遠我。」可能時間太久,她已經想不起當時那種失去心愛之人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子了,也許就是這樣看著他和她,有些麻木,有些失望但不覺疼痛。

    他客氣而疏遠但手一

    直不離他的妻子:「我們家一直關係很友好,我不希望李叔家和我家因為這件小事而有所誤會。小晴,歡迎你回來!不過我要送愛人上班,就不打擾了。」

    李叔家?夏一渠,你真的變了,我現在在你心裡是不是就只是一個友好的鄰居?

    呵呵,多說幾句話就這麼為難嗎?李若晴心中淒涼無比,她覺得人世間的愛情有的時候是不允許自己去任性的,因為一任性可能某個人就會走很遠很遠。

    李若晴看著他,他卻打算擁著他的妻子離去,把她完全當成路人。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夏一渠驚訝於她不客氣的動作,很自然的退了兩步避開了她撞上來的身體。

    「我,呵呵,沒事。夏一渠,我們兩家的關係的確很友好。」她難過的別開了頭,實在不願與繼續面對他眼中再也沒有她這件事情,但話語卻一本正經但難過很明顯,但夏一渠聽不出,也不願意去聽出來。

    李若晴跌跌撞撞的跑走,夏一渠和劉念在後面看著她凌亂的步伐,相對望一眼,點點頭再不提她。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這樣控制不住自己,若是剛才夏一渠反應再慢一點,她怕她要忍不住衝上前去抱住她,問問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差勁,為什麼可以忘了她!

    呵,真是感謝了他的冷漠,澆滅了她內心裡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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