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薄粉的意兒嬌俏動人,一顰一笑間滿是笑意頻頻,不似大家閨秀的美,卻自帶靈動活潑。
「阿婆,等我將來女兒出生之後,也要阿婆幫著梳頭,我外孫女也要阿婆梳頭。」意兒小聲說道。
林阿婆嗔怪的看了眼意兒:「還沒成親呢,咋知道將來的孩子是女人?」
「我喜歡女兒,如果不是生女兒,我就一直生,直到是女兒為止。」意兒憧憬的想著。
「你呀就愛想著怪東西。」林阿婆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就在這時候,木門呀吱打開,走進來一個美艷動人的貴婦,穿著湖藍色的宮裙,簪著三支翡翠簪子,一臉悲慼的走到意兒面前,對著林阿婆擺了擺手:「林阿婆。你先出去。」
那一天,是噩夢,莊子裡到處張燈結綵,她為了說服她的姨娘,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終於可以和映楓成親了,那一天,意兒以為她是最幸福的女人,江湖人人夢寐以求的男人,最終和她在一起了,攪著紅裙子的時候,意兒甚至覺得,她終於把映楓從天下給拽下來了。
可是姨娘的話,像是一把刀一樣插在她的心裡,呂湘不是說映楓不是殺害她父親的仇人了嗎?為何母親會留下這麼一封信,還要她把害死她父親的兇手殺掉,對於意兒來說,這種事情是絕對做不到的。
渾渾噩噩的出了莊院,意兒茫無目的的走著,四周的人紛紛傳來異樣的眼光,一個穿著紅褂子的女人,卻在街上亂走,肯定是逃婚的。
「我們不管她嗎?」小金狐和映楓在遠處看著意兒,小金狐知道映楓其實是心痛的,可是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他記得,為了和意兒成親,他忍了天道宗的蝕骨鞭,那是天道宗懲罰叛徒的殘忍刑法,可是映楓忍了。那天,小金狐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高高在上的師叔,已經成了一個和凡夫俗子沒有差別的,有了愛的人。
「不必上去,她現在……肯定不願意看到我。」
映楓的話中滿是傷痛,他覺得,似乎他就不應該和她成親,感情如果變質了,那麼嘗了,味道也是不對的。
下雨了,濛濛細雨落在意兒的身上,頭髮上,她索性拽下累贅的鳳釵和金飾,隨手丟棄在地上,她緩緩伸出手,掬著一捧水在手上,很快的,隨著指尖流到地上。
意兒蹲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
映楓的傷往外冒著血,被雨淋濕,染的紅衣更加鮮艷,他緩緩閉上眼睛:「意兒。」這一個呼喚,是多麼的心痛。
意兒猛地抬起頭,透過一簾簾雨幕,落在了映楓的身上:「師傅,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傅,你和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干涉。」
「橋歸橋,路歸路嗎?」
映楓閉上眼睛,半響後才悠悠說道:「也好,你我本就是孽緣,斷了它也好、」
意兒渾身一顫,他說,這是孽緣?
意兒失魂落魄的轉身,朝著城門外走去。
小金狐嗔怪的看了眼映楓,徐徐的追了去,始終跟在意兒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