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宏看著他們，聲音沙啞：「爸，媽……。」
賀冠林上前，伸手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點點頭。
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這般滿意滿足地看著他，然後側過身體，讓他進去見他的新娘。
聶宏喉嚨滑動，感覺有什麼在那裡哽著，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他回賀氏夫婦一個微笑，然後邁開腳步走進賀淑芬的臥室。
臥室裡面，此時只有賀淑芬一個人。
她坐在床/上，雙手雙腳規矩地擺放著，微垂頭，含羞答答地抬眸。
她和他的目光，在這一刻撞上。
彷彿兩股高壓電交匯，撞擊，電光火石間心跳驟然停頓。
世界靜止，所有的人和事物都褪卻下來，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他的眼睛裡，只有美艷如花的她。
她的眼睛裡，只有俊朗帥氣的他。
他們，皆是對方的唯一。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推了聶宏一下，戲謔地調笑著：「愣著幹嘛？傻小子。」
好半響，聶宏才想起那是老哥聶希晨的聲音。
他回頭看了看他，只見聶希晨慈愛地看著自己，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之更多的人湧進臥室裡，一群搗蛋伴娘戲笑著，嘰嘰喳喳。
他已經聽不進她們在說什麼，因為他的視線裡只有她。
——賀淑芬。
這時候伴郎們起到關鍵性的作用，拉扯著他在房間裡轉悠。
什麼滿房間找新娘鞋子，什麼宣讀愛的誓詞等等，又是輪折騰人的風俗。
聶宏找來找去找不著新娘的鞋子，後來在哥們的幫忙下，在枕頭底下挖了出來。
他仍舊怔怔的，腦袋一片空白。
這時候的他，幸福太滿，愣得跟個木頭人般可愛。
別人推他一下，指點一下，他才懂得做什麼。
他蹲下身，一手握著小女人的纖纖玉足，一手握著紅色的高跟鞋，輕輕地為她穿上。
南方的習俗裡，必須找著新娘子的紅鞋，為其穿上才可以離開房間。
穿上後，他站起來，吻住賀淑芬的臉蛋。
感覺他家小女人，比任何時候更嬌羞動人，他心一動，嘴唇一轉，改為親吻她的紅唇。
咬住，輕輕地吸吮，戀戀不捨。
「太狡猾了，居然親上了。」大伙在哄笑，鼓掌。
室內氣氛高漲，大家笑不攏嘴，一個個地祝福他們。
隨後，聶宏帶著紅粉緋緋的賀淑芬走出臥室，來到更加擁擠的客廳。
接下來的便是給父母敬茶，話別。
賀氏夫婦都高興得哭了，他們哭了，賀淑芬沒控制住，跟著也哭了。
她一哭，聶宏自然心疼她，眼睛也紅起來。
他細細地哄著她：「不哭，我們會時常回來看望爸媽的，再說只要爸媽喜歡，他們可以隨時搬來跟我們同住。」
「是啊，沒錯，我們以後還會常常見面的，不要哭。」
「傻女兒。」
賀氏夫婦抱住女兒，哄了又哄，卻始終沒能止住她的眼淚水。
……
聶宏有些飄飄然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忘乎所以。
而賀淑芬哭了笑了，如墜雲裡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