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浩受不了，輕咳一聲，問她：「宏哥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跟聶宏以前就像兩顆糖粘豆，形影不離，後來各有各的家後，他們仍然私下互通電話。
自然而然他便知道聶宏，此趟前往美國做什麼，也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如此多此一舉地發問，無非想引開賀淑芬那神經兮兮的白眼。
難道被催眠多了，腦袋抽風。
不，依他看更像是眼睛抽風。
賀淑芬答他：「明天吧。」
她繼續瞪。
藍浩繼續將身體晃來晃去，逃避她的白眼。
他動得多，旁邊的紀悅便察覺到了，奇怪地看向他：「你怎麼啦？屁股痛嗎？坐都坐不住。」
藍浩嘿嘿地笑，有苦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藍澈蹬蹬蹬地跑回來，他撲在藍浩的腿上跟紀悅說：「媽媽，我新買的玩具呢？我要送給嘟嘟玩。」
因為他們坐的是臨窗位置，藍浩坐在外面，紀悅在裡面，自然要經過藍浩才能找著媽媽。
他小手往裡面伸了伸，迫不及待地討要他的新玩具。
聶無雙笑瞇瞇地站在藍澈的身邊，捧著幸福的小臉蛋：「哥哥說在送給我玩幾天，等我不玩了，再還給他哦。」
紀悅嘖嘖稱奇：「想不到小澈會如此捨得，把新玩具給嘟嘟玩，之前你表姐找你要，你還不讓呢。」
她口中的表姐，便是藍欣兩個女兒聶若妍和聶若筠。
他們這幾個孩子，都是差不多時間裡出生。
年紀相仿，相差不了幾個月。
平時素有來往玩耍，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藍澈驕傲地昂著小腦袋，特別神氣地說：「這個當然啦，嘟嘟跟她們怎麼相同呢？」
「切。」藍浩拍拍兒子的小屁股，問他：「還不都是女孩子，有什麼不同？」
藍澈：「嘟嘟是我的小老婆啊。」
藍浩：「哈哈。」
紀悅和張小美都笑了。
張小美逗他：「你知道什麼是小老婆嗎？」
藍澈毫不怯生地答她：「我當然知道，小老婆就是小媳婦，將來我們會在一起生活，像爸爸媽媽那樣子。」
張小美挑眉：「哇，知道得挺多的，喂，小悅啊，你們這兒子可真厲害，年紀小小已經懂得找小媳婦。」
藍浩和紀悅只笑不言，臉上的神色那般溺愛和喜歡。
只有賀淑芬笑不出來。
藍澈是藍浩的兒子，嘟嘟是他的私生女。
他兒子喜歡他的女兒，這不是……亂/倫？
很早之前，當她發現這兩個小孩子走得近，而且還會親嘴的時候，她已經想過這個問題。
只是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多想了。
這會兒聽見藍澈這般說，而藍浩和紀悅沒有否認什麼。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
做父親的荒唐，留下風/流帳，卻要他的兒子為此犧牲所愛。
先不要說他們長大是怎麼樣的光景，會不會記得兒時的戲謔承諾，只說眼前的藍浩。
他怎麼還可以笑得出來，他怎麼還可以如此淡定自如？
賀淑芬心底的憤怒，一浪浪地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