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義誠的家裝飾得很有趣味,有很多樸實自然的元素,比如窗前的幾尾紫竹子,十分的茂盛,那一抹綠意帶著疏朗的光映在落地窗下蒲團和一套深色的茶具上,給人感覺靜謐而有沉澱,牆上掛著一些幾幅逗蝦和海堂的水墨畫,讓人那份靜謐的感覺來得更自然,更濃烈。
顧義誠臉上的笑仍是燦爛的。
「梓琳,快請進,可可,快來看看,是誰來了。」
他一邊開門讓郭梓琳進來,一邊朝身後喊了一聲。在屋裡的可可聽到顧義誠的喊聲,手裡還拿著一件芭比娃娃的小衣服衝出來,興奮地喊著:「漂亮媽媽,漂亮媽媽……」又是張開手臂撲向郭梓琳的懷裡。
郭梓琳把可可抱了起來,用自己的腦袋輕輕地碰了一下可可的頭說:「可可,今天乖不乖,有沒有哭鼻子,讓阿姨看看。」
可可點頭又搖頭:「可可很乖,可是可可哭鼻子了。」
「為什麼哭鼻子了?」
「因為爹地說,漂亮媽媽有男朋友了,他不能向你求婚了。可是我想要漂亮媽媽做我的媽媽。嗚嗚嗚……」
說著小傢伙又是摟著郭梓琳的脖子不放,委屈的哭。
顧義誠十分不好意思,輕聲喊著:「可可,來,爹地抱,看你再哭,阿姨以後不會來了。」
可可一聽馬上停下來不哭。顧義誠把可可從郭梓琳身上抱下來,指著旁邊的一處小朋友玩的區域說:「可可乖,爹地和阿姨說會兒話,你在一旁玩會兒?」
可可還捨不得放開郭梓琳,大眼睛看著郭梓琳不眨不眨的,郭梓琳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項,溫柔地說:「去吧,一會兒我和爹地說完話就去和可可玩。」
得到郭梓琳的肯定,可可這才一蹦一跳地回到剛才自己在玩的活動區域。兩個大人望著可可的背影,回過神來時,都有些尷尬。縱使平時能幽默健談的顧義誠也顯得有些侷促。
「梓琳,請過來坐,喝杯茶吧。」
郭梓琳跟著顧義誠在客廳旁的落地窗下落座,顧義誠也盤腿坐在她的對面,開始很專注的沖茶。屋子裡很安靜,聽得到屋外竹葉的沙沙聲,夏天天黑得晚,晚霞的光透過葉子漏進來,讓屋裡照得到太陽的地方都鍍上了一層金色,不一會兒屋裡便瀰漫著一種有著糯米味和荔枝味的紅茶的香味。
有多久沒有這麼內心平靜地享一壺清茶的味道了,郭梓琳不禁猛地吸了一口氣,人一放鬆,那份疲憊也掩飾不住地流露出來,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一旁的窗戶上,靜靜地盯著外面的一尾竹子發呆。
「我爸以前也很喜歡紫竹,小時候,在我們的老宅他那時有空時還在屋前栽過一些。」
她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顯然是在回憶一段美好的過往。顧義誠也不插話,只是嘩嘩地衝著茶,把一杯還散著濃濃茶香的熱茶遞到郭梓琳的前面,然後聲音低低的說:「紫竹是竹中貴族,想不到郭叔叔也是懂竹之人。」
郭梓琳笑:「我爸哪裡是懂竹,只是聽他說他的小時候家裡窮就是靠著後山的一片竹山,給了家子生計,有錢供他上學,他對竹子的感情大抵是感恩。」
「他們那一輩都不容易,白手起家,建立了這麼大的一個企業。」
顧義誠由衷的表示對郭建國的讚賞。郭梓琳很久沒有這樣平靜地和別人聊起她父親,聊起家裡的事。顧義誠對她爸爸的褒獎卻讓她黯然:「可惜,他辛辛苦苦打下的產業,我卻守不住。」
郭梓琳苦笑了翻,端了前面的茶,輕抵鼻翼前面聞了聞,然後輕抿了一口。茶是好茶,景是好景,顧義誠也是一個很好的傾聽對象。
顧義誠這會兒起了身,不知他要去做什麼。郭梓琳也沒有管,不一會兒,他拿了一疊件出來,隨後放在茶案上,推到郭梓琳的前面,目光灼灼地說:「梓琳,這是我所有不動產,公司股份和金融產品的所有權憑證,不多,加起來也就十個億左右,我把我的全部身家交予給你,也把我和可可交給你,我十分渴望變成你財產的一部分,一起把餘下的人生五十年走完。我不懂得說什麼漂亮話,也知道你可能有男朋友了,這樣很唐突,但是我想如果我不把我對你的感覺說出來,我會後悔一輩子。
可可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是沒有由來的,見一面就認定你是她的漂亮媽媽,而你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讓我怦然心動的女人。美麗,知性,善良,熱情,像一隻小太陽帶給人溫暖。只是我帶著一個孩子,選擇我對你來說不是最佳的選擇。不過因為失去過,我也更加懂得珍惜。所以我很懇切地請求你嫁給我。」
郭梓琳顯然完全被顧義誠的這翻話給驚呆了,她是隱隱地感覺到他對她有好感,卻沒有想到他會選擇今天向她求婚。她盯著眼前這個成熟的男人看了幾秒,不知如何反應:「可是……我……不行……」
一時間她腦子裡閃過秦池,閃過和秦池的那份合同,他說過那份合同他想結束的時候才能結束。
眼前的男人眼神暗淡下去,不過只是一瞬間,他又變成了那個咧著嘴笑的顧義誠,他在郭梓琳的對面坐得直直的,毫不掩飾他對郭梓琳的那種男人對女人的一種炙熱,他笑著說:「梓琳,你不用那麼著急地回復我,可以考慮的,只是不管你是否同意,都不會影響我們成為朋友吧。」
他直直地望著郭梓琳,帶著淺淺的笑意,如七月裡的朝陽一樣,給人熱情和踏實。郭梓琳緊張地握了握手指,然後低下頭,輕聲說:「抱歉,我不能……」
「爹地,漂亮媽媽,快過來看看我給芭比換了一條新裙子,好優的小裙子哦。」
正當倆個人
尷尬時,可可奶聲奶氣地邊拿著手裡的芭比跑過來,消融了兩個大人先前的尷尬氛圍。
「來,給阿姨看看可可的傑作。」
郭梓琳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和可可互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