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梓琳有種被人曝光在鎂光燈下的感覺,可是不得不說秦池說的也都是事實。以她的狀態,要她去掰回局面顯然很吃力很吃力,可是她今天邁出一步,明天邁出一步,盡全力去做,不行也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了。
看完了秦池那份分析報告,秦池接著把一份協議丟在桌上,他深吸了一口煙,沒有看郭梓琳,語氣有些淡漠的說:「簽下它,你就可以做回原來驕傲的郭梓琳,而且建集還是你們郭家的。」
郭梓琳當然知道不會有那麼便宜的事,可是有一線希望,她也沒有必要去拒絕。她仔細地看起那份協議來。
前面的內容都是對於建集利好的,秦池名下的投行會幫建集籌措到資金,他的智囊團幫建集完成轉型業務設計,他可以為郭梓琳提供經營指導……最重要的是郭梓琳的股權不會發生變化,所有人的一切看似秦池投錢,他為了自己的有所回報,而對投資對像輸出的一點輔肋。看到這裡,郭梓琳不敢相信地抬眼望了他一眼,兩個人的種種讓郭梓琳幡然醒悟:他對她不可能那麼好。
她繼續讀這份協議,果然,除了正常的收益要求比外面的高一些外,還有一點是做他的情人,不得干涉他的生活,而她在此期間不可以和任何男人進行拍拖。他的最後一條如同給郭梓琳的過去扇了一個耳光,他剛才也說了,她向來就驕傲,可是現在為了爸爸留下的產業,他讓她不得不撕去她高冷的外衣,像一個乞食的女人一樣依附他生活。
郭梓琳把手裡的協議嘩啦丟到一旁秦池的身上,騰地站了起來,氣得不輕地說:「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我,那麼祝賀你,你成功了。」
她一瘸一拐地朝門口走去。
「站住。」
秦池也站了起來,手裡夾著煙,嘴角帶著一絲的譏俏:「郭總,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晚上這個時候我會在這裡等你。過期不候。」
郭梓琳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心裡恨得吱吱地響。她木然的轉身,進了電梯。秦池站在窗邊,看著那個明艷的女人,難看死了的穿過他家門前的泳池,穿過花園,朝門外走去。他倚在牆壁上慵懶的抽了一支煙,然後轉身去了那間有著兩米大床的臥室,了了心事般躺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郭梓琳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林婉儀還沒有睡,一聽門響,她馬上朝門口迎來。
見郭梓琳一副疲憊的樣子,腿似乎也受傷了,進了門郭梓琳還是擠了一絲的笑出來:「媽,你怎麼還沒有睡?」
林婉儀顯然哭過,聲音有些啞,眼睛也是紅紅的。
「琳琳,我在等你,我想和你說件事。」
郭梓琳拉著林婉儀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心裡已經猜測到林婉儀可能有什麼很艱難的決定要和她說,卻裝作很輕鬆的樣子說:「媽,再怎麼重要的事也可以明天一早起來和我說,下去不要熬夜等我了。」
林婉儀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敢看郭梓琳的眼睛,弱弱地說:「今天,林冼光又向我求婚了,我覺得還合適,老來伴老來伴,我給自己找個伴,你以後嫁了,也不會那麼孤獨了。」
「媽,這事別說了,我不同意……」
她一直都知道那個靠放高利貸發家的林冼光一直打著母親林婉儀的主意,林婉儀和他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他粗鄙,在外面的名聲也不好聽,大部分人對他的評價是沒有誠信,為了錢沒有底線。現在這個時候,母親同意和他在一起,一定是她提出來要林冼光幫建集渡過這個難關的要求了的,可是林冼光不是一掌省油的燈,更是郭梓琳和林婉儀惹不起的馬蜂窩,如果不是林婉儀覺得實在沒有法子,她也不會去試這她覺得唯一可以解決現在問題的法子。
「這是我自己的事,琳琳,我想我自己可以決定。」
聽林婉儀這麼說,郭梓琳猛地把前面的一個杯子往地上一砸,她憋著的肚子裡的氣終於爆發出來:「媽,我知道你是想幫我,想保住建集,那拜託你不要再幫倒忙了好不好?如果你同意嫁給那個男人,只是在飲鴆止渴,會把你我還有建集都拖入不得翻身的境地。這事今天就至此為止,你想也不要想了,建集的事,我會處理好,相信我。」
「可是……琳琳,我真的不忍心你去受這樣的罪。剛才李太太打電話來說看到你在一下地下停車場被人甩在地下,摔得起不來了,琳琳,媽媽真的沒有什麼的,反正也是要找個伴,林冼光品行雖然差點,可是在商界還有一點勢頭……」
「媽,我都說了,不要再提這個事。我不許,不許你再提這個人。」
郭梓琳強忍著要奔湧而出的眼淚,吼道。林婉儀便不做聲了,這會兒是不適合再提,她再靜觀其變吧。
一晚上郭梓琳都沒有睡好,反反覆覆地出現秦池說的那些話,又反反覆覆地出現林婉儀說的事,第二天一早頂著熊貓眼起來,郭梓琳塗了厚厚的一層粉,這才敢出門。
一到公司,李叔已經在她的辦公室門口等了。
「郭總,今天會從公司裡劃走十個億去還銀行到期的催單,只是這樣一來公司的帳單所餘不到百萬,再過兩天還有一筆款子要結,雖然不多,才五千萬,只是現在還沒有著落。」
郭梓琳撫額頭疼,不得已地說:「李叔拜託你把我家在北京的那套四合院去掛牌賣了吧,盡快脫手,然後堵上這個窟窿。」
李叔長歎了一口氣:「這雖然是一個法子,可終究也不是辦法,再說那套四合院是你爸留給你媽養老用的。這樣處理,老董事長恐怕也會不同意的。」
郭梓琳當然也知道,可是
她想著有錢再去把那宅子買回來了,解了這個燃眉之急再說。她是個不孝子,可是孝順也是需要資本不是嗎?特別像她這樣沒有能力守業的一代來說。
「李叔,照我說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