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梓琳和林大為一塊到達盛世歌王的酒吧大堂,與包間燈光昏暗,空間逼仄,氣氛曖昧相比,在大堂裡至少人比較多,對於郭梓琳來說相對安全一些。可是對於林大為來說,哪裡都是一樣的。
在大堂,這些紅男綠女,奇裝異服,在林大為的眼裡看到的只有縱慾和享樂。他找了一個靠後的有隔斷的位置坐了下來,郭梓琳只好跟著。這裡可以看到中間舞池的一切,又相對比較隱蔽。郭梓琳顯然也意識到了,她坐在林大為的對面。沒有了李叔在這裡坐陪,從中斡旋,一切的變數都捏在郭梓琳自己的手裡了。她內心掙扎著,叫侍應生過來點了酒和一些小食,然後就看著前面的舞池樂隊裡那個帥帥的主唱發呆。
她還沒有採取行動,林大為已坐不住了,從對面坐到郭梓琳的身邊來,他身體向後靠,手臂伸向郭梓琳的這邊,一個幾乎半攬著她的姿勢。郭梓琳很不舒服的往外坐了坐,林大為早有防備,肥手搭在郭梓琳的肩上,夏天她穿著一件絲質上身的套裙,那種讓人噁心的溫度通過薄薄的衣服傳過來,讓郭梓琳覺得渾身長雞皮疙瘩。
郭梓琳往外挪了挪,轉移林大為的注意力道:「林總,盛世歌王的樂隊很有實力的,也很難請,林總想唱什麼歌,可以點讓他們專門唱給您。」
林大為小眼瞇著,嘿嘿地笑:「我想聽你唱,什麼樂隊不樂隊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郭梓琳陪笑道「我哪裡行,五音不全的。」
林大為把郭梓琳的拒絕當成是半推半就,如果她馬上撲向他,為了生意沒有底線倒是不好玩了,一塊沒有人採擷過的處女地,優質的處女地,這樣林大為才覺得有決思。他並不著急,下手。
嘩嘩嘩,各郭梓琳和他自己都倒了一杯酒,坐直了,一杯端給郭梓琳,一杯自己端著,十分放鬆地說:「那我們就聽歌喝酒聽歌喝酒。」
郭梓琳接過他的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林大為點的是烈酒,她的酒力也不過是三分之二杯便要倒。可是林大為哪裡肯放過她,指著自己和郭梓琳的杯子說:「郭總,感情深一口悶,這可是我敬你的,我絲毫感覺不到郭總的誠意啊。」
郭梓琳尷尬:「抱歉,我真的不勝酒力。林總您隨意。」
林大為把自己杯裡的酒一口悶了下去,然後堂而皇之的把他的那只肥豬手放在郭梓琳的大腿上,上下的移動著,雖然穿著絲襪,郭梓琳還是騰地站了起來,聲音不免提高了幾分:「林總,您坐會兒,我去下洗手間。」
林大為不樂意了,他一把把郭梓琳拉著坐下,把桌上的酒杯用力一掃,酒和酒杯都打倒在下面,那十幾萬的酒就這樣汩汩的流出來。
「郭總,如果你想不付出一分就談成生意,那也未免太天真。識趣的就乖乖地給我坐好,摸一摸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郭梓琳氣得發抖,還有這和無恥的嗎?她用力的甩開林大為的髒手,很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可是她不可以,只能忍耐著坐下。
林大為見她上了道,便也更加的肆無忌憚,直接攬著郭梓琳的肩,讓她靠近一點他,可恥地笑道:「聽說越清高的女人在床上越騷,不知道郭總屬不屬於這類。」他言語和肢體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郭梓琳再忍無可忍,她一把推開林大為,騰地站了起來,坐到了對面的位置上去,用自己的行動來表達著不滿。林大為見她反抗,卻沒有一氣之下離開,自認為捏著了郭梓琳的七寸,他拿了包佯裝著站了起來要走。
郭梓琳一開始是堵著一口氣,心想著走就走唄,像你這樣心術不正的人,估計生意做得過今天做不了明天,祝你明天變成一個窮光蛋。
林大為見他要走,郭梓琳也沒有什麼反應,而是聽之任之,也覺得掃興,恨恨地說:「郭總,你的小姐架子可以為你保住建集,抱著它去睡覺去吧。」
說完他拂手而去。
郭梓琳只是定定地望著前面的樂隊,這會兒他們換了一首聲嘶力竭的歌,在那些嘶吼裡,郭梓琳感覺到一種無力和恐懼。是啊,她的自尊值幾個錢,能給她挽回建集嗎?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李叔雖然讓她見機行事,卻也勸她能拿下來盡量拿下林大為,有一線生機都不要放過。想到這裡郭梓琳追著林大為出去。一直到了停車場,林大為已經發動了車子了,明明見郭梓琳來了,他故意慢速地向出口開著,郭梓琳,踩著那雙8cm的高跟鞋,一邊跟著林大為的車子,一邊拍著林大為的車窗,那死男人卻是故意讓難堪。
於是偌大的一個停車場裡,出口處一個時尚美女追著一輛黑色大奔,拍著窗子急急地想要上人家的車子,卻被豪車甩在身後,重重的跌在地板上。郭梓琳不想起來,膝蓋擦掉了皮,正滲出一血來,和她的黑色絲襪粘合在一起。
郭梓琳覺得自己十分的可笑,明明是求人的活兒,一開始卻要端著架子,發現這架子端不下去了,又走回頭路,不得不選擇向這些髒的交易低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生活也總是這樣彆扭。
一輛布加迪在郭梓琳的身邊停下,郭梓琳只顧自己想著心事,她這會兒反倒什麼也不顧了,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什麼清高不清高的,當這一切用錢來衡量時,發現都是可以當商品一樣來賣的。
從車裡下來一個人,在她的面前停下來,噌亮的皮鞋,手工定制的有著個人專屬名字的西裝,還有那張帶著譏俏的郭梓琳熟悉的眼神,秦池正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眼裡帶著慍怒。她剛才的狼狽他也許也看到了吧。
郭梓琳強撐著站了起來,再疼也站得直直地,理了理額前的發,驕傲地和這男人對視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