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這幾天的生活節奏很規律,每天早上一起來,帶上水和麵包,拿上一張小凳子就去醫院報到。
這已經是她坐在無菌病房門口等的第五天了。她早上去,直到晚上過了探視時間,醫院裡的保安過來趕她她才走。
然而五天裡,她並沒有看見蘇阿姨,或是胡風來看秦逍。他一個人待在這冰冷的病房,渴了怎麼辦?有什麼需要的時候怎麼辦?一門之隔,彼此卻被關在兩個世界裡。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是不是無法接受?是不是恨透了她?
無菌病房的護士似乎看慣了這樣的情形,對於小北的一切打聽,她只說不知道。但是她每日和她們上班一樣來這裡蹲守,還是時不時的引起她們的側目。
到了第八天的時候,小北照例一大早坐在無菌病房的門口,從電梯口進來了一拔人,往日裡小北是不管這些的,別人的目光或是態度左右不了她。只是今天她感覺總有一道目光從那的拔人裡看過來,小北這才望過去。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領著好幾個人過來,他頭髮花白,臉色沉鬱,拄著枴杖,目不斜視地朝無菌病房這裡走,那樣的氣場和秦逍身上的如此相似。
用不著小北猜測這個老人同秦逍的關係,因為小北接著就與胡風匆匆對視了一眼,別人都目標一致地朝病房裡去,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裡這個憔悴的學生模樣的女人。胡風還是看到了她,她的臉色不好,像是很多天沒有睡好的樣子,眼睛紅腫著,應該是晚上哭過,沒有敷熱毛巾的原故,看著她背著一個雙肩包,旁邊的小凳子,他了然了幾分。
小北上前想和他說幾名話的,可是胡風很快就當作不認識她一般,陪著老爺子幾個人進去了。過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他們出來。小北廁所也不敢去上,無論怎麼樣,一會兒胡風出來,至少要問到胡風的電話號碼,這樣即使不能親自去看看他,不會對他的情形一點也不知道。
又過了半個小時,終於無菌病房的門開了,看見胡風給那一行人先行一步打開了門,小北站了起來,眼巴巴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那位老人的臉色看起來比剛才還要難看,轉身對一個中年貴婦說:「蘇欣然呢?兒子成這樣了,怎麼也不見她出現?事情過去這麼多天,才讓人告訴我這個情況,她是想做什麼?」
胡風忙上前解釋:「董事長,大太太她病倆了,聽李姐說幾天沒進米水了。前幾日秦總還在發燒,醫院裡不給探視,所以……」
胡風的話雖然是說給他口中的董事長聽的,但小北明顯地感覺到他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再說她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她總算是知道了一點點他的情況。
秦榮光冷哼了一聲,白戀和秦池也跟了上去,一行人正要進電梯時,小北覺得再不喊住胡風就會錯過機會了。
「胡助理」
她一開口,自己也嚇了一大跳,聲音都沙啞成這樣了。那一行人聽到突然有人叫胡風,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小北迎上那群人的注視,不由得覺得臉上發燙,秦榮光目光犀利地打量了一下她,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電梯。其餘人也緊跟著進去了。而胡風匆匆地跑來對小北說了一句:「你先回去,在這裡等著沒有意義。」小北拉著他問電話號碼。
胡風報了一串數字給她,匆匆地趕去電梯。小北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胡風,見他進了電梯,陪笑著說:「一個熟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