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萬歲，大秦萬歲。」
下面的大臣們俯首行禮，無一人敢多言。
當初的齊國公府一夜之間滅掉，雖然沒說是誰，但是見到了秦墨之後，所有人都了然了。
而後，一夜崛起的木國公府，當然也是實力最強的木國公府，也被秦墨給滅了，他們這等小打小鬧的家族，誰還敢折騰？
識時務，方能生存。
秦墨冷眼旁觀，臉上並無喜色，紫凝看著那匍匐在地的臣子們，也是滿目不屑。
趨炎附勢，也難怪沒能成事。
可是，這樣的人雖然好統領，卻不是帝國真正的支柱。若是靠這麼一群人，帝國遲早會滅亡。
當天夜裡，酒過三巡後，紫凝並未久留，而是去了昭華宮，那裡還有個人等著她收拾。
*
昭華宮，沒有了以往的熱鬧，此時此刻，倍顯冷清。
外面的宮人金屬散去，只剩下幾個藍尊九階的高手守衛著。
見了紫凝，那些人低頭行禮，紫凝擺了擺手，抬腳邁進了昭華宮。
「昭貴妃，半日不見，可好？」
紫凝呆萌的一笑，看著鏡子前的那張臉，比起半日前，蒼老了許多。
彷彿，過去的不是半日，也不是半年，而是半個世紀。
昭貴妃在鏡前梳妝，動作很慢，卻很認真。
像是根本沒有聽到紫凝的話一樣，更像是在做著一件重要的不能再重要的事。
許久，就在紫凝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才聽得昭貴妃道：「你眼光不錯，和紫陌一樣毒辣，秦墨也不愧為蓮妃的兒子，沒讓我失望不說，還超乎了我的意料。」
「沒讓貴妃失望？」紫凝輕笑，不知是嘲笑還是什麼，總之笑的不達眼底，「昭貴妃，你難道不覺得失落？你不是恨不得殺了我殺了秦墨嗎？」
「當然失落，可是有什麼用？我愛了紫陌十年，他卻不愛我。我初來大秦，也想過或者我可以愛上別人，例如秦王，可會死最後呢？他愛著蓮妃，像是執念一樣，甚至可以把天下盡數奉獻。所以，我嫉妒了。」
是啊！一切都源於嫉妒。
若是當初沒有執念，若是能早些放下屠刀，她也不至於有今天。
說起來，武家對紫家下手，背後她出了多少建議，似乎都數不清楚了。
總之，一切不過是自作自受。
直到聽到木家敗了，直到聽聞秦王無事，直到直到她徹徹底底的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她才一點點的細細的回想著這些年。
年歲太多，許多事情都忘記了。
但是，又似乎仍舊在腦海當中。
總之，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到底是真的經歷過，還是臨死前的幻覺。
「其實，到了現在，雖然敗了，雖然馬上就會死去，可這一生，沒有比現在更輕鬆的了。或許，我步步緊逼，不過是想求得解脫。」
昭貴妃起身，臉上的表情十分祥和，沒有了那份犀利和尖銳，也沒了那份陰狠，彷彿是回到了韶華之年，在述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故事。
可能真的是如她所說，求得也無非是一場解脫。
然而……
「若是真能放下，你又為何不告訴我秦墨身上的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