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
夕陽將院中的孤零零的幾顆小樹拉出長長的影子,樹上幾隻小鳥一聲嘶鳴,撲騰著翅膀飛向遠方。
搖搖疼痛欲裂的腦子,微微清醒一下,只覺得全身已經幾乎麻木,手腳四肢更是冰涼冰涼,睜開眼睛,低頭看看自己,胸前留下的傷口血跡被風乾,變成一團血痂凝固在一起。
回顧四周,除了被自己滅掉的一幫屍體,便別無一人,兵器四下散落,將掉落在身旁的妖刀插/入腰中,靜悄悄的院落頓一時間顯得空曠而詭異。
強打起精神,腦海中努力回憶自己倒下之前的情形,心裡暗自慶幸,幸好那個龍威跑得快,若是讓他看到自己暈倒,估計自己這會兒就和他身旁躺下的那些人,一起在陰間廝殺了。
但想到竟然被那個龍威跑掉,駱陽不禁心中又大恨,那傢伙果然極為狡猾,若是他先讓這幾個護衛和自己交手,估計自己還不至於這麼狼狽,甚至可以直接殺了他。
努力摒閉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現在還是先恢復自己體力為重。
感受到身體四肢逐漸有了直覺,駱陽便在體/內暗暗聚攏一絲絲真氣,運行『九九乾坤訣』,九九乾坤訣最大的逆天之處,就是能夠將自己身體的氣息通過法決,與天地萬物氣息相同,與天地法則同犀同氣,融為一境,最大限度的將身體機發揮出來。
閉幕凝神,身心放鬆,心頭更是一片清明,手上指決不斷揮出,因為本身他剛剛重傷醒來,開始只是一點點真氣在週身筋脈流轉,隨著真氣流過之處,精神逐漸揮發,經脈血液不斷暢通,真氣不斷越聚攏越多,身體更是不斷發熱,體外一絲絲汗珠密密麻麻的滲出,不斷又化成一絲絲蒸汽繚繞在駱陽週身。
當駱陽修煉到一息之後,體/內真氣更是邊的越發洶湧澎湃,氣息流轉之勢讓駱陽都為之詫異。之前他本身僅僅練到一息初階,還離一息中階很遠,所以每當練到一息之境之時,體/內真氣的厚度以及運行的澎湃之力,就幾乎已經達到飽和,都會讓他感到很極為吃力,但今天卻不然,駱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筋脈如同被拓寬拓粗了一般,一息的內氣在自己體/內毫無阻礙,除了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熱之外沒有絲毫的吃力之感。
一息真氣在體/內運行的同時,不斷有更多真氣向一起靠攏,同時運行速度也越來越快,氣息不斷增強增厚,幾乎以駱陽能夠感受到的速度增長著。
怎麼回事?
此時連駱陽心頭都驚駭不已。
儘管他知道九九乾坤訣逆天無比,但此時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依然讓他難以名狀,難道是自己全身經脈被打亂,致使經脈不固氣息不穩?若是那樣自己不是要被這不斷增長的強大氣息硬生生撐爆?
駱陽越想越是膽戰心驚,但自己體/內氣息的增長卻沒有絲毫停下之勢,一息初階……一息初階初層……一息初階中層……一息中階……
足足增長到快要兩息之境,依然沒有停下之勢,但駱陽明顯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就如同滾沸的開水一般,心頭更是驚駭異常,心道:難道自己要被這九九乾坤訣反噬而死?
就當他準備強行中段修煉,打出收氣決時,自己體/內氣息卻在兩息之境停住增長。
同時他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經脈也幾乎已經達到一種充盈!
這……什麼情況?
駱陽興奮不解之餘,不容多想,忙打出收氣決,將體/內此時渾厚的真氣盡數吸收到自己靜脈血液之中。
做完這一切,心有餘孽的抹一把額頭的汗珠,同時開始試著讓真氣在自己週身運行,看看是否能讓自己靈活控制,揮灑自如。試了一會兒,駱陽長舒一口氣。
但自己體/內如何會有這般變化,依然讓駱陽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起自己暈倒前的經過,突然頓悟,應該是自己剛剛和那些人戰鬥中,意念頃刻爆發,將自己的身體各項機制的潛能激發出來,加上自己當時真氣正在高速運行,陰差陽錯的拓寬了自己體/內經脈,才使得自己實力有了現在這樣質的飛躍!
想明白原委,駱陽心中竊喜。
什麼叫因禍得福,估計就像自己現在這樣!
嘴角不經意的牽出一抹微笑,收起收氣決,全身更是一片輕鬆自在。
睜開眼睛。
驀的!隔著週身薄薄的一層蒸汽,眼前竟然出現一圈的眼睛,每一個都直盯盯看著自己。
駱陽下意識的騰空而起,越過那些人頭ding,落在圈子外圍。
「駱陽,你怎麼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駱陽騰空而起的一瞬間同時響起。
站定後的駱陽一眼掃過去,足足有三十多個人。二虎、林婉柔、師家兄弟、黃海龍赫然在列,還有十幾個身穿制服的安全局人員。略略思考便明白其中道理,一定是洪驚天擔心自己才安排二虎,以及師家兄弟過來幫忙,又怕二虎他們對付不了,才將事情告訴林婉柔,讓她一起過來。
開口叫他的正是林婉柔。
不過透過人群,他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陶雲溪,在陶雲溪身側站著一個一米八左右的男子,寸板頭,輪廓分明的臉頰,身材勻稱的幾乎無懈可擊,全身帶著一股淡定從容的強大氣場,此人只是靜靜的站在陶雲溪身旁,滿臉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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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反倒是他身旁的陶雲溪,眉頭緊鎖,雙手在前身交叉,十指來回晃動,遠遠看著駱陽似乎準備上前說話,但又猶猶豫豫的神情。
她來這裡做什麼?
「師傅,你沒事吧?」駱陽站定,二虎便忙不迭的上前看著駱陽問道。
「沒事。」駱陽示意二虎放心。
「還說沒事,你看你身上,血跡都幹成一坨一坨的,衣服都成條狀的了。」林婉柔上前盯著駱陽胸前週身道,一身制服玲瓏有致的林婉柔,雙手在駱陽身上血跡處momo,滿懷關切之意。
駱陽低頭一看,還真是,雖然自己身上的傷口在剛剛修煉九九乾坤訣時已經完全癒合,但身體上乾巴巴的血跡卻沒法抹去,穿著的襯衣早已成條紋狀,一條條或橫或縱的掛在身上。
「只要沒事就好。」此時師懷英很合適宜的上前笑著說道,別人不知道剛剛駱陽身體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卻知道,儘管他們來的時候駱陽已經幾乎修煉完畢,只是週身處的蒸汽還未散去,但師懷英早見過駱陽那逆天手法,所以也一點不奇怪,此時他擔心的是這裡人多口雜,懷疑起駱陽剛剛修煉的事情,忙上前岔開話題,笑呵呵的道。「我們也是剛來,本來要來幫你,但目前來看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都是我們的過失。」
駱陽自然明白師懷英的意思,師懷英表面上冷淡木訥,但心思卻極為慎密,他表面上是在自責,實際上是要告訴駱陽,『你修煉的事情我們沒有看到,你大可放心。』
「陽哥,這些混蛋都是你一人打趴下的,果然還是陽哥你威武霸氣,跟著你這樣的老大,兄弟我當小弟都當的揚眉吐氣!」師懷武心無城府的咧著大嘴衝著駱陽笑哈哈道,一副小人得志的沒出息神情。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此時作為安全局的代表,黃海龍上前握著駱陽的手,打著官腔,親切的說道。對於駱陽他是一百個感激的,像現在院中躺著的這些亡命之徒,且不說他們安全局能不能輕易找到,就算找到了,能不能對付還是一回事。
安全局和駱陽不一樣,就算明知道他們是禍害社會的亡命之徒,但沒有證據他們就不能隨便將人家怎麼樣,但駱陽就不一樣了,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將他們一網打盡,證據有沒有都無所謂!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全是『同德盟』的人吧?」黃海龍掃著地上的屍體問駱陽道。
「沒錯。」
「這群混蛋老子早就想將他們一窩給端了,在西蜀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犯罪無數,今日竟然還敢來禍害海城,當我們海城安全局都是吃乾飯的。老子一槍崩了他們。」黃海龍越說越氣,掏出腰間手槍對著地上躺著一人的腦門就是一槍,打完了還不解恨,又對著另一個又是一槍,大手一揮,指揮身後的下屬道:「把他們抬走,老子看著煩心。」
黃海龍這是在演戲,駱陽心裡自然明白,怎麼說這些人都是被駱陽殺的,無論這些人多麼十惡不赦,終歸不是駱陽管的事情,況且又有這麼多人在場,無論如何駱陽也脫不了干係。所以他故意掏出槍對那兩個打了兩槍,給眾人一個警告,將駱陽從眼前的狀況中撇去嫌疑,同時回去給上司也好交差,至少證明自己是和這些歹徒博鬥過的,至於自己那些屬下,什麼都不做,僅僅是來轉一圈就有功勞拿,這麼好的事情,任誰也不會去亂說。
「我剛剛來的時候見你坐在地上,身上通紅通紅的,汗流浹背,你是在做什麼?療傷嗎?」黃海龍轉移話題,疑惑的問道。
「哦……對。」駱陽腦子裡飛快運轉著怎麼去塞塘黃海龍。
「我說你身上怎麼那麼多血跡卻沒一點傷口。不過你練那個是什麼功夫,那麼厲害?」黃海龍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