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江的這幾天，李學初手底下堆積的事還真不少，找銀行要貸款，香江兩個月後的經濟風暴，紅白機，當然，還有馬上就要開始的美國行。
先找貸款。
記得尤德說過渣打有人對自己『感興趣』。嗯，剛好現在也對人家『感興趣』了，自己還想上門借錢呢。可惜沒人家的電話，總督大人的也沒有。雖然人家當初把自己誇得一朵花似的，可到底級別不夠。口頭的表揚不花一毛錢，不能當真。
還好有李超人的。
「呵呵，終於接到你的電話了，還以為你把我們這些老頭子忘了呢。」
「呃，這怎麼可能？」
「初仔，聽說你前段時間北上了，有什麼收穫嗎？」
「本來只是為了電影的事，不過還真找了個項目，我打算建個電子廠。」
「電子廠啊？」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這個項目也有些搞頭。」
國門一開，走私已經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增長，這個不好見光的行業倒是給了遭受內外重壓的香江廠家一口喘氣的機會。不過畢竟陰雲還籠在頭頂上，現在已經有不少工廠主打起了北上建廠的主意，除了鞋服外，就小電子廠數量最多了。李超人大概以為自己也想搞個電子錶什麼的。
李學初也沒解說的打算，這塊大餅自己打算一個人吃，至少在暴利的前幾年沒有劃出份額的打算。
「城叔，你有渣打的聯繫方式嗎？」
「怎麼，你要貸款？」李超人顯然有些驚訝了：「初仔。你是不是在北邊玩得太大了，不怕陷進去嗎？」
李學初的資產在香江來說是非常好查的。最大的財源就是玩具，這種實物進出口的利潤壓根瞞不住玩金融的。幾乎全攤在人家面前了。所以香江眾富人也明白這貨手頭上的資金有多『雄厚』，錢多的沒地方放，還要貸款？
「呵呵，那邊只是小玩一下。」李學初笑道：「現在房地產行情不錯，我想搞搞試下，省得錢放銀行裡發霉。」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停頓。
「大手筆啊。」李超人歎道：「手頭上攢了那麼多，還要繼續借貸。說真的，我原來都打算過兩天跟你借點錢，看來是沒希望了。」
「哦。城叔你有什麼事嗎？」李學初驚訝了。
「呵呵，沒什麼大事，就是和黃有點麻煩，我打算賣出一部分地產。怎麼樣，初仔你有興趣嗎？」
李學初一時啞口無言，自己當然有興趣，不過不是現在，而是起碼三個月以後，或者半年一年以後。現在買進來純屬傻子行為。
「我還得再看看。畢竟我還是新手，不懂行情。李先生，容我考慮下。」
「這麼大的事考慮一下是應該的。這樣吧，我先把電話給你。其他的事以後再商量也不遲。」李超人笑道。「其實只要你的公司打個電話過去。人家自己都會上門來談，畢竟你的公司現在可是香江的明星企業。要不是知道你不捨得，我都想參一腳了。」
「呵呵。城叔說笑了。」
……
掛了電話，李學初搖頭失笑。兩人都沒說實話。李超人缺錢嗎？估計是打著和自己一樣的主意，盡快套現觀察後事。人家雖不是後世來的。可每次危機來臨前都能準時脫身，判斷之準令人咋舌。
隨著馬島的勝利，房地產一反低迷呈現了小幅上漲勢頭，不動聲色的把房地資產投進房市套利的除了李學初的九龍銀行等幾個小玩家外，就是包括和黃在內的幾大巨頭了。
九龍銀行盤小，李學初也不想為一點小利耽誤自己的大事，出手麻利，和黃的動作相對就慢了不少。地產巨頭的一言一行都被香江上下矚目，做事破不方便。這時候要把大量房產投進市場，恐怕房產價格立馬暴跌，不動聲色的找人接盤是最好的選擇。
和黃現在控股過半的還是英國人，在大方向上李超人指揮不動，但看情形李超人是想盡快出手找人接盤了，現在的慢動作不合他的意。
「牛人啊。」這個李學初只有佩服的份，不過想找他當凱子就敬謝不敏了。
隨著兩大國對富豪圈的拉攏，雙方態度香江眾豪門肯定都聽過了，只是有人聽進去了有人沒聽進去。馬島勝利讓英人重溫了大國輝煌，很多富人似乎不把兩月後的談判當回事了，對英方的信心高到爆表。
……
要來電話打了過去，電話那頭的英國老頭子表現得相當熱情，兩人直接約好了明天面談。
「鮑曼先生。」
「哦，李！」說的一口不生不熟的香江語，貌似會說香江語的老外在這裡還不少。五十出頭的白人老頭子熱情地起身和他用力握了握手。
「李生過來找老夫，有何貴幹？」
不由裂了裂嘴，又是個『中國通』？搞得像民國人士似的。
埃布爾.鮑曼，聽之前的口風，這個恐怕就是尤德嘴中對自己感興趣的那位了。不過這樣也好辦事。
「是這樣的鮑曼先生，我這次來是要找貴銀行貸款的。」
「哦，難道李先生您也會缺錢嗎？貴公司的盈利可是讓香江上下都羨慕不已啊。」
「呵呵呵，誰會嫌錢少呢？錢放在銀行裡閒著也不是個事啊，現在房地產正火，我打算投錢進去，不過現在這點小錢沒什麼份量，所以
以想多貸些。」
「謙虛了謙虛了，二十億以上要是小錢的話，香江就沒幾個富人了。」
靠，藏來藏去還是被發現了。老底一下被報了出來，李學初微微鬱悶。沒辦法，實業得來的錢藏不住。
「和閣下的渣打比起來。我這點小錢算得了什麼呢，呵呵呵。還是要仰仗你們啊。」
「哈哈哈，渣打可不是我的。而且裡面的錢也都是客戶的。」鮑曼老頭子笑道。
「好了，先說正題吧，李先生你想借多少？」
「二十億，以東方夢工廠作抵押。」李學初也直接開門見山：「鮑曼先生應該知道我還得起，而且東方夢工廠這兩年的盈利能力一流，絕對值這個價錢。」
「不不不，東方夢工廠不值這個價錢，要借二十億除非你再拿出其它東西。」鮑曼一口拒絕。
「鮑曼先生，你瞭解我的公司過去一年的盈利情況嗎？」
「有所耳聞。李先生你真了不起。」鮑曼笑瞇瞇的誇了他一句。
「過去的一年裡，東方夢工廠的盈利已經接近這個數字了。」李學初微微不滿：「一年盈利能力達到二十億的公司，在鮑曼先生的眼裡不值二十億？」
「李先生，銀行對公司資產的評判不是這樣的。李先生你不是也做銀行業的嗎？」鮑曼不為所動：「我們更關心的是固定資產，東方夢工廠有什麼？只有一家動畫公司可以結算成固定資產，連公司場地都是租來的，這在哪家銀行都不會給出二十億的。」
「鮑曼先生，你該不會以為專利和化產權一不值吧？這不是重視專利和化產權的英國人該有的想法。」
「不不，如你所說。我也認為這很重要，而且這正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但這些都有時效性的，貴公司這段時間的利潤也在逐漸降低吧，我說的對嗎？」
「呵呵。這是暫時的。」
「oh，idontthinkso。」
李學初暗恨，孩之寶已經把『美版』變形金剛搞出來了。如之前預料的那樣，質量不俗。靠著本土優勢和廣泛宣傳。大有後來居上之勢。還好自己是『原創』，而且先期打了進去。雖然市場受擠壓，倒也還能站住腳。
最大的打擊還是『組合金剛』，這個自己千方百計想藏起來的『大殺器』沒能在談判時瞞住對方，專業人士和專利專家及談判專家組成的專業團隊幾乎沒有死角，自己也不敢不申請專利，搞不好被人家先搶去了，自己就真應驗了哈斯菲爾德的那句話了。「或許我們還會見面的。」
自己可不想反過來求人家要專利授權，剛刁難完人，又求上門去，丟臉且不說，結局也不容樂觀。
不過還好，重利的美國佬不會跟錢過不去玩降價打壓對方的手段，畢竟老美的生產成本比香江還高。雙方在競爭中也默契地保持著一些遊戲規則，對方倒幫自己平攤了各地強烈的降價呼聲，壓力輕了不少。
「就算這樣，我仍然堅持認為我的公司值二十億。鮑曼先生，我們公司的電影也同樣有不小的盈利能力。」
「這個我已經算進去了。」
油鹽不進的老外讓李學初頗感無奈，你不是很欣賞我嗎？怎麼不拿點實際表示出來？當然，這是氣話。李學初也沒對對方智商突然降低抱有期望。
「李先生，你可以把你手頭上的銀行股份算進來，這樣我們可以考慮提供二十億貸款。」
還打銀行主意？
「很遺憾，這個我不打算拿來抵押。」李學初搖頭表示拒絕。
「只是抵押而已，還了錢以後還可以拿回去的。李先生對自己的項目沒有信心嗎？」
「這是原則問題。」
對盈利李學初是信心滿滿的，蝴蝶效應改變不了國家形勢，該輸你還得輸，九七後再不樂意也得走人。
不過把銀行抵進去，老爺子非把自己劈了不可。自己也不能養成經常性『梭哈』的習慣，誰知道在哪個節點會發生變動？萬一一夜回到解放前了，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那就遺憾了，我只能答應十億。」鮑曼老頭聳聳肩很『遺憾』似的說道：「李先生，我認為你還是太保守了一點。」
李學初可沒有因為一句話改變主意，笑道：「閣下不是也很保守嗎？年盈利近二十億的公司居然貸不到二十億，這可不是個合適的做法。」
「原因我之前說過了，這個也很遺憾，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固執的像塊石頭。
「鮑曼先生，容我再想兩天可以嗎？」看來沒得變了。
「這種事情確實要考慮一下，李先生也考慮考慮我的意見吧。」白人老頭笑著表示理解。
李學初告辭離去。
離去前還暗暗期待著白人老頭子服裝店老闆附體，最後加上一句。「哎，回來回來，算了真是怕了你了，二十億就二十億吧，換別的銀行就沒這個好事了。」
可惜沒能如願。
回到車上，李學初大為不滿。
「盈利這麼好的公司都貸不來二十億，店大欺客啊。」不過還有備選，再看看：「明叔，再轉到匯豐看看。」
其實自己這次來也是動機不純，香江幣匯率明年就要跌了，一年期的貸款
明年拿回去，加上利息還不如現在值錢。
雖然是坑人，可坑的少了也還是不樂意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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