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照黃裳的意思,段譽即將打入敵人的內部,冒著生命危險去收集李憲為非作歹的證據,那麼就在今天夜裡,黃裳讓兩個美麗的侍女來侍寢。
「昨天我不是跟黃兄說明白了麼?對於這個,我並不怎麼感興趣。」段譽淡然道。
「還請段少俠收下我們吧,若是讓老爺知道,我們沒有聽從命令,而是離開了段少俠你的屋子,以後肯定會將我倆驅逐出府的。」侍女道。
段譽很是無語,只是淡然道:「待會兒我修煉的時候,你們最好不要打擾我。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睡覺之前,將床榻給弄得暖和一些。」兩個侍女相視而笑,然後立即很乖巧的前去行動。
段譽就在窗口的地板之上,打坐修煉,潛心靜氣,運轉了幾圈北冥神功。
自從達到先天金丹境界之後,這些天內力的增長都頗為的緩慢,或許要想盡快提高,就得找到合適的對手,將其內力吸收而來,進行轉化。「也罷,會有機會的,此次潛入李憲公公手下的血衣門裡邊,見機行事,定然可以有所突破。」段譽心道。
為了保持好的精神狀態,段譽沐浴更衣,焚香禱告,這兩個侍女確實很溫柔,將段譽侍候得很好。
儘管段譽不時的有那樣的想法,但是想到馬上就要深入龍潭虎穴,不能浪費體力,因此只是稍微動手。並未動真格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等以後有的是時間消遣,何必在乎這麼一時半刻。」段譽心裡這麼一想,也就淡然了,然後很早就在已經被弄得暖和的榻上去休息了。
至於兩個美麗的侍女,由於接受了黃裳的命令,今晚必須待在段譽的屋子裡邊,而段譽可不會讓她們到榻上去,因此她倆只好很悲催的打地鋪了。
她們知道段譽是黃裳的好兄弟,因此在這旁邊。根本不敢議論段譽是否正常之類的話題。
靜謐的秋夜。隱約可以聽得窗外的蕭瑟秋風之聲,以及散落在草叢裡的蟋蟀鳴叫之聲。段譽因此睡得很沉,他並不為明天的艱難險阻而感到夜不能寐,有時候看準了方向。決定了應走的路途。就不必畏首畏尾。最有把握的事。往往是所知情況最少的事,因為也只有知道的越少,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擔憂和畏懼。或許這是大部分人的悲哀吧。
翌日清晨。明朗的陽光從窗外照耀進來,竹影婆娑,將屋子裡邊也映襯得綠意盎然。
侍女早就將乾淨的衣衫疊好放在段譽的枕頭邊,換了衣衫之後,段譽洗漱之後,隨便在府邸大廳裡吃了些東西,就趕往城隍廟。
並沒有看到黃裳,因為他可是驃騎將軍,朝廷命官,得去上早朝,可不像段譽這麼的瀟灑自在。
段譽此次的行動相當危險,當然沒有帶歐陽去,這小子的實力雖然還不錯,但還沒有達到真正能在那樣場合保命的程度。
從衣袋裡拿出那份在地攤之上買的汴京城的地圖,很快就找到了城隍廟的位置。
今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汴京城裡邊相當的熱鬧,張燈結綵以迎接這個隆重的節日。及至半個時辰之後,段譽抵達了城西的城隍廟,這裡人山人海,正在籌備廟會。
段譽相信,包青天他們收集的情報肯定錯不了,而且像血衣門那樣大的隱藏勢力,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只要到了他們規定的時間,就必定會按照計劃行事。
今天這裡就算有廟會,那麼在城隍廟的後邊,也仍然會繼續招收武林人士。
現在還是青天白日,時間尚早,段譽就在旁邊的一個茶鋪裡邊,要了一壺鐵觀音。一邊品著這廉價的茶水,一邊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他的耐心一向很好,就算有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過來招呼道:「哎喲,少俠如此的英俊啊,想必遠道而來參加廟會,定然困乏了,不如到旁邊的倚翠樓裡邊放鬆一下如何?」
段譽並不理會,當這些風塵女子太過分的時候,段譽奮力一拍桌子,「彭」的一聲響。當他把手掌拿開之後,桌子已經被拍去了一個手掌印,空缺了這麼一塊,而周圍卻是完好無損。
這份功力,讓前來糾纏不清的風塵女子們大駭,紛紛逃走。
「這樣的女子真是到處都有啊!我可不想染那些病,堅決不會去碰一下的。」段譽心道。
很快,夜幕就降臨,正所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中秋佳節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天穹夜空之中,一輪皎潔的明月出現,只不過並不是特別的明亮,從普遍情況來說,要到八月十六,才是月亮最圓也最明亮的時候。
城隍廟之前人聲鼎沸,廟會的盛況自然不必多說。段譽邁著堅毅的步伐,一步步的走進了城隍廟。
後邊人煙稀少,這是很正常的,因為城隍廟之外正在舉行廟會,絕大多數人都跑去前邊湊熱鬧了。
這時有個廟祝過來,沉聲問道:「年輕人,你不再外邊逛廟會,卻跑到這後邊來作甚?」
「說了你也不懂,還請讓路。」段譽很平靜的道。
「難道你是打算弄一件血衣來穿嗎?」廟祝試探著問道。
他這話當然是暗語,也是比較明顯的暗語,他總不能向來者問道:「請問少俠你是來參加血衣門選拔的嗎?」
若是沒這個打算的人,當然聽不懂他話中之意,也就走開了。而段譽正是為此而來,淡然點頭。
「看見院子裡竹竿上的燈籠了吧,你不用梯子,盡快將燈籠取下
來,那麼我再帶路。」廟祝道。
很顯然,這是在考驗來者的輕功,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考驗,就能讓大部分輕功差的武者被拒之門外。
段譽悠然一笑,也不施展全力,他只需要稍微顯示一些輕功就行了,但見他輕身一躍,腳下交錯一踏,就宛如御風一般的到了竹竿的頂端,順手就將燈籠摘了下來。
「你要的燈籠給你,帶路吧。」段譽道。
廟祝接過燈籠就沿著悠長的迴廊走去,在角落裡,擺著一個案幾,上邊有一大罈酒,還有一疊材質很粗糙的碗。廟祝直接拿起一個碗,就提起酒罈往裡邊倒滿了酒,然後遞給段譽道:「喝下去。」
段譽沒有問為什麼要喝下去,他當然也明白這酒裡邊多半加入了什麼東西,現在引路之人這麼說,他也只好照辦了。
或許是血衣門不想讓前來考核者知道他們所在的具體位置,所以才會在酒裡邊加入一些蒙汗藥之類的東西。
段譽毫不猶豫,仰頭直接將酒碗裡邊的酒喝得乾淨。
須臾,他倆都站著不動,氣氛有些沉默。
廟祝轉過身來,冰冷的目光瞪著段譽,皺眉道:「難道說,喝了這麼多酒沒啥感覺麼?」
「呃~當然有感覺,只是我的酒量好,見效不較慢罷了。」段譽剛說完,就一翻白眼,順勢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當然,段譽這是在裝暈,他可是擁有百毒不侵之體,所以剛才毫不猶豫的喝下這有問題的酒,現在也很識趣的暈了過去。
廟祝頓時一拍手,就從竹林裡邊走出一個彪形大漢,然後將段譽扛著從城隍廟的後邊離開了。
段譽瞇著眼睛,看清了路途,原來血衣門選拔門人的考核是在城郊的山裡。
及至到了一個山谷裡,彪形大漢將段譽拋擲在草地上,而這裡已經聚集了兩百多個武者,他們也都是喝了那廟祝給的酒,暈了過去。
又過了一個時辰,又增加了一百多個武者,然後彪形大漢們就一起用冷水潑在所有暈過去的武者身上,大夥兒都悠悠的醒轉。
深秋之夜,被冷水潑了,確乎是比較難受的,晚風吹拂過來,讓人不由得全身發冷。
段譽遂運轉神照經內功,須臾之後,渾身就熱絡了起來。
三百多個武者來自四面八方,各有絕技,平時或許在自己的圈子裡都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是到了這裡,一個個都老實得如同綿羊一般。周圍有幾十個彪形大漢,他們的武功或許不高,應該只是相當於是苦力罷了。
段譽的眼神很好,發覺在山谷的一些險要的位置,有一些黑衣人在打坐,一共有一百多人,他們的氣勢都很強,這些應該就是血衣門的人。不久之後,就有三個戴著白銀面具的人來到了這裡,為首一人朗聲道:「歡迎諸位武林高手來參加咱們血衣門的入門考核,眾所周知,咱們都是屬於大內總管李憲公公的手下。他老人家是皇帝陛下眼前的紅人,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咱們也應該為即將成為血衣門的人而感到榮幸!」武者們都不吭聲,都明白這個時候應該保持低調。
「不過只有通過了選拔之人,才能夠活下去,我們絕不會允許有外人出去將咱們的事到處宣揚。」白銀面具之人冷聲道。
「第一輪的選拔,由你們自相殘殺,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沒有死的武者就算是通過了第一輪的考驗。」此人繼續道。
「小的斗膽問一句,若是一炷香之後,我還沒死,但缺胳膊少腿該如何是好?」有個武者問道。
「那種情況之下,你已經算是個廢人了,留你沒用,我們會盡快送你上路。」白銀面具之人沉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