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經喝盡,那麼就到了真正拚命的時候了。
任何的威名在此時都沒了作用,關鍵要看本身的實力。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麼只能是白搭,丟掉自己的小命。
丁春秋和游坦之互相點頭,然後就左右夾擊進攻蕭峰。
「這兩人可謂是老魔小丑,不堪一擊。」段譽剛這麼一說,就從後邊的人群裡飛躍出來兩個僧人。
左邊一人頗為高大,面貌莊嚴,正是鳩摩智,他之前被虛竹用大松樹揍了一頓,沒想到這麼快就恢復得差不多,而且恬不知恥的回來了。
而右邊的僧人則是一個老者,光頭珵亮,眉毛和長,鬍鬚和眉毛都已經白了,長得很高瘦,其臉如同橘子皮一般皺著。
年老的僧人手持一柄通體血紅的細長彎刀,不時的用彎刀的刀背在光頭上邊刮一下,或許如此珵亮的光頭,就是給這麼刮出來的。
「竟然是血刀僧!」段譽驚歎道。
他當然認得此老僧,曾經在湘西的林子裡邊見過血刀僧和「鐵骨墨萼」梅念笙前輩決戰,那一場戰鬥是梅念笙險勝了一招。血刀僧當時落敗之後,就灰溜溜的帶著弟子們回去了。
沒想到如今他居然來到了少室山,而且似乎跟鳩摩智早就串通好了似的。
「好一個北喬峰,聽說你的降龍十八掌天下第一,那麼小僧今天就以少林七十二絕技來領教一下蕭大俠你的高招。」鳩摩智雙手合十微笑道。
歐陽忍不住嘀咕道:「天啊,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鳩摩智又要用這假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來招搖撞騙了。」
虛竹看了一眼前邊敵人的陣容,當即決定還是先將丁春秋收拾了吧。也好為無崖子師父報仇。
「丁老怪,你無惡不作,欺師滅祖,納命來吧!」虛竹當即飄然飛躍而出,如同一隻飛鶴一般。
丁春秋之前沒有見到虛竹和鳩摩智的那場決戰,因此不知道虛竹如今變得有多麼厲害了,並不畏懼。就一揮羽扇,迎了上去,他倆頓時就在樹木的枝椏之上過招。
逍遙派的武功和身法果然獨具一格。看似姿勢優,輕鬆悠閒,實則每一招都暗藏殺機。
蕭峰見得虛竹和丁春秋戰鬥得如此激烈,這才驚訝虛竹看似長相平凡。氣勢一般。卻有這麼好的武功,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游坦之這下憤怒無比,父親和二叔的仇以及他這半年的顛沛流離,還有剛才面具被蕭峰的掌力所震碎,以至於他在上萬群豪的面前十分丟人。他再也不管蕭峰的威武和高深武功,就打算破罐子破摔,就算不要自己這條爛命,至少也要將蕭峰打傷。
只要蕭峰受傷。那麼後邊總會有武者能將之擊殺的,游坦之看得出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當即如同吃了那啥一般,將易筋經內功和冰蠶寒毒催發到極致。
蕭峰本來看輕游坦之,認為只是小丑而已,及至現在過招,拆解兩下,被其冰寒的掌力和渾厚的內力打得手掌有那麼一點生疼,於是就認真對待起來。
鳩摩智嘿嘿一笑,立即躍過去,使出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如影隨形腿,從側面突襲。
蕭峰以一敵二,十分穩當,他之所以沒有爆發降龍十八掌,是因為這絕招太費內力了。他頗為睿智,有很好的大局觀,考慮到待會兒還會有接踵而至的武者要圍攻過來,所以現在得保留實力,就用以前在少林山下,玄苦大師傳授他的紮實的少林功夫對付鳩摩智和游坦之。
「血刀僧,上次你被梅念僧老前輩徹底擊敗,還沒有認識到中原高手的厲害嗎?還是滾回去老實的呆在西域吧。」段譽冷笑道。
「狂妄的小子,你怎麼認識我?」血刀僧以沙啞而蒼老的聲音道。
「你們決戰的時候,我剛好從湘西的那片林子裡路過,不經意就看到了你失敗之後,不要臉求饒的場面。」段譽道。
血刀僧大怒,當即就揚起手中的血刀,迎風發出「嗤嗤」之聲,這是一柄近乎於軟兵器的存在,但是內力灌注卻又無堅不摧。
他正要收拾段譽,鳩摩智卻是回頭呼喊道:「喂,老夥計,咱們可是商量好的,趕緊來將蕭峰結果了才是,莫要小不忍,而亂大謀啊!」
血刀僧聽得鳩摩智這麼一提醒,頓時就醒悟過來,他雖然年邁,但是內功深厚,也是先天金丹高手,當即飛掠而起,如同雪域的蒼鷹一般。
一柄通體赤紅如染血的血刀,當即如疾風驟雨一般的籠罩了蕭峰的上空。
「你們這些旁門左道,儘管來吧,我蕭峰何懼?」蕭峰以深厚的內功、精湛的招數以及衝霄的豪氣,以一敵三,並不落下風。
鳩摩智施展少林七十二絕技,各種招數的罡芒都各不相同,而游坦之的寒冰掌呈銀白,血刀僧的刀光是暗紅,蕭峰以金光熠熠的掌力與之對決,周圍的虛空裡充斥著各種絢麗的光影。
拳掌交擊,以及兵刃和掌芒對轟的聲音不絕於耳。
周圍的地面不斷開裂,歷經幾百年都沒有損毀的鋪路石板,居然就這麼不堪一擊。
本來佈置好的少林羅漢陣,也因為臨近戰場,被罡風所襲,趕緊後退,以至於羅漢陣顯得有些凌亂了。
群豪們凝目觀戰,不時的吶喊,按照武林規矩,現在是高手對決的時候,當然不能一擁而上,那樣成何體統?
況且若是不必他們出手,前邊這些高手就能斬殺蕭峰,那麼他們就完全不必
冒險了,而且還可以好整以暇的觀看戰鬥,何樂而不為呢?
現在站在場地中間的高手還有一個,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姑蘇慕容復。
「段叔,要不我和大個子跟你一起圍攻慕容復,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寡不敵眾吧?」歐陽笑道。
「不必如此,你和黃須兒兩個去跟蕭大哥的部下,燕雲十八騎站在一起,待會兒若是群豪敢發動總攻,你們就在前邊衝鋒開路。」
段譽意氣風發的道:「至於姑蘇慕容復,我跟他有著一年的決戰之約,如今也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候,那麼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歐陽和黃須兒都很恭敬的領命而去,退到燕雲十八騎那裡。這些也都是耿直的豪爽漢子,對他倆點頭微笑,然後他們就嚴陣以待,見機行事。
段譽現在無暇觀看虛竹和蕭峰那邊的戰鬥,因為他要面對的對手是慕容復,不可小覷。
猶記得當初段譽剛到江南之時,在燕子塢裡遭遇慕容復,當時就被他的強橫內力和百家劍法擊敗,羞辱了一番。
而後來段譽提升實力很快,及至在飄渺峰之下的林子裡,慕容復當時中了黎夫人的淬毒飛刀,受到許多克制,所以當時才沒有段譽表現得那麼突出,
不過從客觀的角度來看,單打獨鬥,慕容復的實力難以揣測,他如今也達到了金丹境界。
畢竟一年前他就是先天實丹境界後期的高手,這麼久的時間,以他的天賦突破是很正常的。
「慕容復今天為何看起來如此的奇怪,眼神愈發的冰冷,而且嘴角的笑容頗為怪異。」段譽心裡很疑惑的道。
「段公子,今天你是下定決心要趟渾水了嗎?」慕容復冷笑道。
「這不是趟渾水,為了兄弟情義,你這個無情人是不會懂的。況且今天正好完成咱們的一年決戰之約,分個勝負。」段譽道。
「很好,你可別後悔才是。」慕容復鏗然一聲拔出長劍,卻不是以前那柄劍鞘上鑲嵌著許多珍寶的護國劍,而是一柄很窄很鋒利的劍,近乎於軟劍,此劍剛出鞘,就在風中「嗤嗤」作響。
可以看出此劍如柳絮一般輕柔,而且極為鋒利,要是身上被劃上那麼一道口子,估計會大量流血。
「慕容公子,為何你不用家傳護國劍呢?」段譽問道。
「殺雞焉用牛刀,受死吧。」慕容復的聲音有些尖細,跟以前大不相同,他身法不以前更快,急速刺來一劍,如同流星劃過夜幕天穹。
段譽趕緊拔出赤紅長劍,泛起一片赤紅的劍幕,嚴密的招數抵擋著慕容復的進攻。
拆解了一會兒,段譽就覺得有很大的壓力和威脅。
總的來說,慕容復的招數的精妙程度其實沒有提高太多,還是使用的以前他所擅長的還施水閣之中的百家劍法。但是慕容復的劍太快了,比以前提高了兩個檔次,將之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段譽明白,武林中一直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不算太差的招數,如果速度快到了一個極致,那麼招數之中存在的許多破綻都難以被敵人發現。
甚至於就算是破綻被敵人發現了,也難以被抓住機會進行趁虛而入。
稍不注意,段譽這麼一分心思索,肩膀就中了一劍,頓時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流淌。
段譽使出逍遙御風訣,往後退開一段距離,點血止住傷勢,沉聲道:「你這劍法風格好熟悉,難道是辟邪劍法?」
「哼,錯了,告訴你也不妨,我已經修煉了葵花寶典。就是在泰山武林大會得到的那本武功秘笈。」慕容復盯著段譽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