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些天,段譽策馬趕路看來,古時的馬趕長途,比起後世的火車要便捷,而且快些。
第三天的早晨,段譽就來到了東海之濱,這裡的海灘上,聚集了很多的江湖豪客。
武林裡大多數人都是熱衷於湊熱鬧的,看著別人打生打死,而自己安然無恙,還能議論得過癮,豈不快哉?
段譽心有所感,心道:「可歎江湖裡,人們都想著如何成為高手,出人頭地,彰顯威名。殊不知其忙碌一場,只成了愚夫愚婦們茶餘飯後議論的話題罷了。」
青總馬載著段譽,快速的奔騰到了岸邊,段譽勒住碼頭。
赫然見得在岸邊的一塊礁石之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襲雪白的麻布長袍,腰間別著一柄狹長的長劍,長髮披散,下頜有唏噓的胡茬子。
此人正是最近在北邊武林裡凶名大盛的神秘白衣劍客,黑川大臧。
段譽看著他的背影,在潮汐翻湧的浪濤沖刷之下,浪濤升起時達到他的肩膀,但他毫不在意,如同一尊雕像,矗立在礁石之上。
「大臧兄,你果然是來挑戰紫衣侯了。」段譽淡笑著打招呼道。
黑川大臧轉過頭來,見得是段譽,微感詫異,旋即點頭,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道:「你也來了,不過咱們的對決得延後。」
段譽淡笑道:「延後又何妨?前提是你不要在此戰被紫衣侯殺死。否則咱們沒有對決的機會。」
黑川大臧忽然盯著段譽,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深淵一般。此刻卻泛起了奇異的光彩,似乎跟戰鬥意志有關。
「紫衣侯,徒有虛名,我必殺他。」黑川大臧說完之後,就轉身繼續望著海面。
他在等待五色帆船的出現,紫衣侯就是常年乘著五色帆船漂流海上,傲嘯如王侯。
段譽覺得紫衣侯就如同後世的一些特別有錢之人。就住在豪華的游輪之上。
這時,從後邊跑出來十幾個武者。他們手持各種兵器,都呼喊著要找黑川大臧報仇的話。
他們的掌門都曾死於黑川大臧的劍下,仇恨讓他們有些衝動。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霎時間,黑川大臧就被籠罩在十幾柄或是鋒利,或是沉重的兵器的熠熠寒光裡。
黑川大臧仍然如同雕像一般的矗立在礁石上,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
段譽背負雙手,很是悠閒的站在海岸邊,他知道黑川大臧這樣的高手有許多應敵之妙招。
說時遲,那時快,黑川大臧依然飄然轉身,如同大海之上的雨燕。閃爍著十幾道劍光,乍斂即收,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
段譽只覺得此人的劍法變化不多。但是有個很值得敬佩的特點,將「快、狠、準」發揮到了相當高的地步。
立即響起慘叫之聲,這十幾個來尋仇的武者幾乎是同時中劍,是以慘叫之聲聽起來也是一聲,然後海灘之上就沾染了鮮血,多了十幾具屍體。
「鏗~」黑川大臧還劍入鞘。依然轉身在等候五色帆船的到來。
他早已得知五色帆船每天都會經過這處海灘,其他人也都耐心等候。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段譽就眺望到一首龐大的五色帆船順風疾馳而來,很快距離近了,就可以看見這艘帆船華麗無比,頗為氣派。
船首站著寥寥幾個人,為首一人穿著一襲華貴的紫袍,是個樣貌儒的中年男子,鬢髮很長,在海風的吹拂之下,盡顯瀟灑。
段譽心道:「此人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紫衣侯了。」
紫衣侯旁邊是一個跟其樣貌有幾分相似的嬌美女子,約莫二八年華,如同畫中仙子。再後邊則是幾個丫鬟和僕人,看他們的樣子也都是知書達理之輩。
五色帆船已經靠岸,五個僕人的輕功也不錯,各自攜了一根長錨躍下帆船,然後將船泊定。
「白衣劍客,果然氣勢非凡。不過你視我中原豪傑有如無物,大興殺戮,我紫衣侯卻是不能在作壁上觀了。」紫衣侯。
紫衣侯這麼一說,海灘邊聚集的武林群豪們都歡呼雷動,為其這大義凜然的話喝彩。
「我今天特來挑戰你,無論怎樣,你都逃不掉,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之言?」黑川大臧冷聲道。
段譽明白,他並不是不善言辭,而是懶得說話,不會將力氣無故的浪費,就算是他走路,也不用一點內力和輕功。
紫衣侯伸手作了一個手勢,示意群豪們安靜下來,朗聲道:「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麼就到我這五色帆船之上來過招吧!」
「好傢伙,紫衣侯不愧是有豐富戰鬥經驗的前輩,深知天時地利的重要性,他每天都住在五色帆船之上,早習慣了帆船的起伏。也不知他是不屑於下來,還是故意要佔這個地利優勢。」段譽心道。
黑川大臧冷聲道:「我豈會怕你?」
他說話之時,已然踏浪而行,幾個飄逸的起落,就已經躍到了五色帆船的甲板之上。
群豪們見他如此厲害的輕功,心裡都暗自喝彩,但是表面上都不會吭一聲,因為不能長了這個敵人的威風。
此時,段譽卻是由衷讚歎,大喝一聲:「好輕功!」
頓時,一千多道目光齊刷刷的向段譽看來,都很憤怒和埋怨的樣子。
 
段譽淡然一笑,抱拳向周圍作了一個四方揖,不再說話,段譽並不怕別人來挑釁他,凡是有人曾經這麼做的,大多都被他收拾了。
群豪們都很盲目從眾,現在將絕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五色帆船之上的決戰上邊,因此暫且不去為難段譽。
段譽向前飄然躍出,也是踏浪而行,凌波微步施展出來,在水面更是如履平地,到了一塊地勢較高的礁石之上,可以更加清楚的觀看這場戰鬥。
海風呼嘯,潮起潮落,澄碧的東海,鑲嵌著許多如同翡翠寶石一般的島嶼。
上午金色的陽光照耀在五色帆船之上,更顯得氣派無比。
紫衣侯的女兒小公子和丫鬟僕人們都退到船尾的位置,這樣紫衣侯跟黑川大臧就有足夠的範圍決戰了。
這二位高手都一言不發的對峙著。
紫衣侯雙目深邃如海,盯著黑川大臧,站在那裡如同淵渟嶽峙。
而黑川大臧則是盯著低著頭,頭髮遮住了他的部分目光,觀戰之人不知道他是否看著對手,其身體前傾,手按在劍柄的位置。
可以說,這是群豪們第一次親眼見的黑川大臧的決戰,以前他總是將別派的掌門約戰於荒郊野嶺,而東海之濱,沒有其他的障礙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