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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靜靜地在站一邊,對於這個門派的名稱很以為然。
為啥不叫「天香門」呢?
九絕門這名字有點天煞孤星啊,怎麼老是讓哥想起滅絕師太之流的老女人呢?
叫天香門多好,又好聽又有點飄渺的味道……
然後突然想起了天香會。
於是站在一邊搖頭微笑,回憶起地球的溫馨時光時,卻又突然意識到還有個聖英齋並沒有完全解決。
說不完全,其實也只是一個被稱為「爺」的傢伙沒有解決而已。而在高平心裡那個「爺」真不算什麼東西。
在那個世界裡,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在他面前被稱為或自稱為「爺」。
於是他有點懷念那個世界,那個家鄉。
九絕天香並不貪心,除了這些年來她自己獲得的貴重物品外,不但沒有多佔天妖山一分一毫的便宜,反而還給天妖山留下了許多屬於她的東西。
許多人都有點心疼,但她卻只有一種將得自由的暢快。
「兩峰三谷一千零八十四人中,有六十六人始終忠誠於天妖山。」槿華向九絕天香匯報。「這些人冥頑不靈,斷無爭取的可能。」
「我們用法力將他們鎖了起來。」萍箏說,「並未傷他們分毫。」
「忠誠永遠是一種美好的品德。」九絕天香點頭。「我們只是離開,並不是背叛也並不要結仇,因此我們應當敬重他們並給他們以生路。你們做得好。」
高平聽了極不以為然。
你的這些人包括你自己原本是天妖山的財產,現在這財產自己長腿跑了,天妖山不就等於掉了一塊肉?
掉肉就會流血,流血就會疼,何況你還是妖主心頭上的肉?
你不覺得自己是背叛,天妖山方面可不會這麼想。
你這小狐狸啊,活了千多年怎麼還這麼天真呢?
真讓哥發愁。以這樣的心態建立門派指掌大權,問題會很多啊!
「其實你胡思亂想這些,只是為今後和九絕天香藕斷絲連找借口吧?」藍吉兒洞察高平內心想法後冷笑一聲。
高平在心裡嘿嘿地笑。
「臭不要臉。」藍吉兒語氣中帶著大不悅。
「我們走吧。」九絕天香此時揮手,宮內眾人眼中便都生出了光彩。
那是對未來的期待與憧憬。
但就在這時,宮門無風自開。
九絕天香的面色一變,一道妖氣瞬間將整個宮殿封閉。
「不必如此如臨大敵。」宮門口出現一道身影,緩緩而來。
高平瞪大了眼睛。
他承認自己是見過美男子的,但也承認自己見過的所有美男子加起來也沒這一個這麼好看。因為眼前這人美的不光是外表,還有他的氣質與風度。
來者,一襲青衣,人如美玉,氣質儒如同書院中的先生。
他長著一張白淨的臉,臉上有一以如古井一般深沉的眼,嘴角掛著一絲令人看了便感覺溫暖的笑。
那笑給人的感覺,彷彿見到了朝陽。
高平沒來由地就對這人生出了好感,這讓他覺得這人有點可怕。因為他覺得能讓人沒來由地生出好感,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
這種力量與戰鬥有無關,但又有關。
說無關,是因為它不可能化成真正恐怖的力量壓倒敵人。
說有關,是因為任何與其交手者恐怕都會因為這種好感而無法真正使出全力下殺手。
宮門關閉,宮內的氣息不向外露出一絲半毫。
但關門的力量不屬於九絕天香,卻是這位來者。他悄然而入,又悄然然關閉了宮門,散發出一道力量幫助九絕天香將這裡封鎖。
氣息中沒有惡意,高平也難生出警惕。
但宮內諸人卻都面色凝重起來。
「顏醉,你是來為我送行,還是為我送葬?」九絕天香看著那美麗的男子,緩緩而語。
這話讓高平心裡咯登一聲。
不妙啊,看這意思這是敵人啊……
叫顏醉的好看男子緩緩搖頭:「你錯了。世上的事並不是非黑即白,非是即非。」
高平覺得這話有點拗口,尤其是「非是即非」。他在心裡重複了幾遍之後忍不住樂了:飛是雞飛,飛是雞飛。嗯,今天妖主那孫子可真是要雞飛蛋打的。
然後顏醉便望向了他,似是詫異於他的笑,於是問:「這位想來便是那位高平小兄吧。不知在下的話中有何錯漏,引得高兄見笑?」
「不是那個意思。」高平尷尬地擺了擺手。「我只是想到了些別的事兒。你們繼續。」
「那麼,你想幹什麼?」九絕天香問。
「請你留下來。」顏醉誠懇地說。
>「我去意已決。」九絕天香搖頭。
「天妖山待你不好嗎?」顏醉問。
「你說呢?」九絕天香笑了。
「同僚之間,或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對你頗有芥蒂,但妖主待你不好嗎?」顏醉認真地問。
「這貨到底是什麼來頭?」高平這時退到了杞憂的身邊低聲問。
「是……是八大山王之一,玉鍾山王。」杞憂滿頭是汗地低聲回應,一邊回應一邊擦汗,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竟然是一位山王?高平瞬間明白杞憂為什麼害怕了。
有一位知道了九絕天香將要離開的消息,就會有兩位。然後,七大山王一起出手的話,九絕天香再加上自己肯定都會葬身於青玉山上。
不過不知為什麼,高平總覺得顏醉不是威脅。
「他待我極好。」九絕天香說。「但正因為好得過分,所以我才必須要離開。我走,對你們七人都有大好處,你又何苦留我?」
「妖主之才驚天動地,以一人之力建立起天妖山一脈,成天下妖門之首,統領群妖。正是因為天妖山的出現,整個人間的勢力結構才發生變化,無數妖族同胞才不再被視為異類,可以堂堂正正地活著,和人族一爭短長。」顏醉說。
「這樣的一個人,你為何會不喜歡呢?」顏醉不解。
高平恍然。
沒想到那老傢伙還有這樣的豐功偉績啊!
那這個老傢伙還真是有點了不起呢。
哼!了不起又怎麼樣?對一個女人使這種卑鄙手段,就是個孫子!
「我敬重他,或說敬仰他。」九絕天香說。「但喜歡不喜歡跟對方的身份地位沒有關係。」
顏醉看著她,久久不語。
「你要留我,便要出手。」九絕天香說。「但如果你出手,就必須使出全力,否則留不住我。那樣一來,你便極有可能會失手殺了我,仍等於是留不住我。總之是留不住,你何苦強求?」
「我只是覺得人應感恩。」顏醉說。
「我感恩。」九絕天香說,「當初若不是妖主在關鍵之時賜我丹藥,只怕我會走火入魔打回原形,這我永世銘記。若不是我牢記此事,又如何會在百年前開始甘受諸山王的冷眼,一心為妖主賣命?我所做的事,所建的功,足以報了妖主當日之恩。」
「我並不是說你。」顏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解釋。「我沒有拿這些來要挾指責你的意思。」
他歎了口氣,說:「我只是在說我自己。」
「若不是遇到妖主,我只是流連於酒的一個飲者,終不知大道何在,尋道之樂。」他說。「因此我常感念妖主厚恩,****思索如何報答。」
「所以你明明是喜歡我的,也不敢表露絲毫。」九絕天香語氣中帶著惋惜。「你被自己鎖住,自以為是看到了大道所在,其實不過是困在道邊的另一道牢中罷了。」
哎我去有點意思啊。
高平眼睛變得賊亮。
這種曖昧不明三角關係足夠拍一出偶像劇了吧?這個顏醉竟然暗戀小香香?
媽蛋你暗戀她更不應該老想著讓別的男人把她弄走啊?這什麼邏輯這是?腦子有病!
顏醉沉默。
「你終還是要留我?」九絕天香問。
顏醉苦笑:「我不能對不住妖主對我的信任。」
「但你可知他當初救我之時,便已經在給我的藥中做了手腳?」九絕天香問。
顏醉面色不變,但保持沉默不發一語。
「這道手腳使他時刻能知我所在,時刻能察覺到我身邊發生之事。」九絕天香說。「他從一開始就對我心生覬覦,所以才會出現幫我。」
「施恩有所圖,也是施恩。」顏醉說。
「但我已經還完了。」九絕天香說。
「你的一世修行,就值這區區百年?」顏醉搖頭。「你清楚自己的價值,更清楚打回原形後的你面對的將是怎樣的痛苦。」
九絕天香沉默。面對這樣的質問,她確實無法反駁。
就算妖主當日是存了什麼不良之心,但都是他救的自己。若沒有他,便沒有現在的自己。
只有一條有著靈智卻再難修成人形的小狐狸,孤獨地奔行於群山之間。一面擁有著人類般的高傲,一面又不得不與獸類生活在一起。
人的世界中,她將是異類;獸的世界中,她仍是異類。
或者孤獨而痛苦地活,或者孤獨而痛苦地死。
顏醉知道自己已經破了九絕天香的心防。
他微笑,他誠懇地說:「就算你不接受他的愛,你也要承認他對你一直是好的。那種手段,或許只是怕你在他照顧不到的地方受到別人的傷害。而就算一切都是他的錯,你也應當記得他的好。你可以不愛他,但你不能分裂他的天妖山。」
九絕天香震動。
「全是放屁!」
高平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