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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一邊想著這可能是署內哪個政敵給自己下的套,一邊帶著謹慎與對方對話。
紀英常被搞得相當疲憊。
「你想幹什麼?」他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威嚴。
但肝兒有多顫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我到您的辦公室見個面呢,還是咱們約個什麼地方聊一聊呢?」對方問。
「如果你要反應一些社會情況,我隨時歡迎你到署內來。」紀英常說。
在外面容易被人下套,在署內再厲害的人也翻不了天。多少還是安全一些。
「好說。」對方笑,「我現在就在警署大門口。」
紀英常心中一凜。
但不論如何,這件事硬著頭皮也得挺下來,迎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也得見了對方的刀子才知道怎麼躲。
放下電話,給傳達室打了個內部電話讓門衛放行後,紀英常忐忑不安如坐針氈地等待。
高平把電話揣進兜裡,晃悠著進了警察署大院。在門衛處報了是找紀英常之後,順利地進入警察署一路來到紀英常的辦公室。
敲門而入,高平咧著嘴沖一臉驚愕的紀英常一笑:「紀副署長您好。」
「你是?」紀英常有點疑惑——這人也太年輕了吧?看樣子就是一個高中生嘛。
不過剛才電話裡的聲音也確實很年輕,應該就是他?
「剛通過電話,紀副署長就把我的聲音給忘了?」高平笑呵呵地關好門走了進去,自來熟一般地在沙發裡坐了下來。
「是你?」紀英常皺眉。
高平笑著點頭,同時覺得語言這玩意兒真心有意思。「你是」「是你」,就這麼兩個字顛來倒去的,意境竟然大不一樣。
「是我。」
紀英常的面色變得更為凝重:「你是誰?」
「咱們別這麼古龍風格成不成?」高平一笑,「搞得跟兩大絕世高手要決鬥似的。我叫高平,好再來餐廳的,步行街鬥毆事件就是我報的警。」
「原來是你?」紀英常恍然大悟同時心裡再咯登了一下。
馮樹偉是自己派去收拾好再來的。
然後馮樹偉栽了。
現在又輪到自己了?
這個好再來是什麼背景?馮樹偉和自己的這些材料就算是動用全市警力,恐怕也根本查不出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長話短說短話直說。」高平說,「之前發給您的材料您也看過了,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知道但您心裡有數。」
紀英常看著高平不說話,因為此時此刻他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承認?那絕不行,那樣一來這些事就算坐實了,要命的把柄落在別人手裡那是鬧著玩的?
否認?那也沒用,對方能把自己查得這麼清楚就絕對不是一般人物,自己要是擺出一副不合作的架勢來,說不定立刻就是下一個馮樹偉。
不過他的沉默等於是一種變相的回答,高平也很滿意。
「不說這個了。」他換了話題,「咱們說一說朔爺,說一說聖英齋。」
紀英常心裡又是一咯登。
「我知道這只不過是都市傳說江湖流言,現代社會法制天下哪能有什麼幫派呢?」他咧嘴笑著,「但我這麼一說您這麼一聽,當個玩笑也就算了——我知道有人是想要整治好再來,明的不行就玩暗的,挺無聊的。好再來就是一家小餐廳小買賣,我老媽也就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覺得任何一股保護人民群眾的國家力量,都應該願意讓這樣的小買賣平穩發展,讓這樣的守法公民生活安樂。是不是這個道理?」
「道理是沒錯的。」紀英常緩緩點頭,腦子裡還在盤算怎麼對付眼前這人。
連聖英齋的事都知道,此人顯然不是什麼守法公民,絕對是地下世界的人。
但問題是自己半邊身子也在地下世界之中,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帶,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底細。
「我知道副署長腦子一時還轉不過來,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您——馮樹偉的事就是我搞出來的。」高平突然換了一另凌厲的面孔,辦公室內立時生出一種令人倍感壓抑的氣場,在這種氣場的壓迫之下紀英常小小凡人的臉都綠了。
一種發自本能的恐懼讓他全身顫抖,震得椅子都跟著劇烈晃動起來。
「你!?」他驚呼一聲,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麼跟你說吧,就算是美國的中央情報局也查不出的東西,老子分分鐘就能搞定。」高平一臉邪氣面容陰森。「所以|黑|道|的人惹我也就算了,白道又或不黑不白的人千萬別惹我,除非他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不然,就算是天知地知除了他自己別人都不知的事,老子也一定能搞到手公佈於眾!你信不信?」
「信!」紀英常本想在這少年面前努力保持大領導的威嚴,但此時卻因為恐懼而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他可能不大怕武力威脅,因為他的職務和職位就是天大的護身符。除非更大的領導或是國法,否則任何人要動他都會遭遇到恐怖的風暴。
國家的力量將會把那膽敢動一位市級副署長的力量,壓得渣都不剩。
他可能也不大怕那些材料,因為這裡畢竟沒有馮樹偉那樣的直接視頻證據,有些事情就算別人調查,他也可以想辦法混過去。
而他更可以暗中勾結朔爺,讓這位可怕的地下大佬出面,神不知鬼不覺地剷除掉舉報人——高平既然已經自己露出了水面,不在暗地裡躲著,這種事自然就很容易辦到。
但當二者結合在一起時,他卻不能不怕了!
白的方面講,對方可以直接利用這些材料對付他。
黑的方面講,他就算找到了朔爺,朔爺能否對付得了這麼可怕的傢伙,也還是未知之數!
瞬間,他的精神防線就這麼崩潰了。
「您能有這樣的對話態度,那麼事情就好辦了。」高平咧嘴笑了。
「明說吧。」他翹著二郎腿說,「我無心搞什麼地下世界裡稱王稱霸的事,就想平平安安過點小日子。雖然說了你也未必信,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老子腥風血雨裡滾得太久了,就在家鄉還能混點安生日子過,誰要連這點安閒也不給我那我可真不慣著他!」
紀英常心潮起伏。
雖然猜不到高平有什麼樣的背景,但聽也能聽得出一些端倪。紀英常一邊驚訝地思索著這個高中生少年能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經歷,一邊驚恐地感歎於高平展現出的威勢。
紀英常見過一次朔爺。
當然,那時的他自以為自己是市內警界中了不得的人物,又專管著這些幫派|黑|道|的事,因此完全可以成為死死壓住聖英齋的大人物,成為說一不二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得做什麼的主事大佬。
但當他在朔爺面前擺官架子抖威風的時候,朔爺眼裡閃起了寒光。
然後,就是如同今天這般的經歷。
那時,他感覺整個屋子的溫度都下降了。
今天他沒感覺到室溫下降,但卻比當初見到朔爺發威時更感可怕。他說不清這是因為什麼。
潛意識中,卻已經隱約覺得這個少年似乎能掌握凡人生死,揮手之間便能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如果說在朔爺面前的恐懼,類似於羊見到了猛虎時的本能,那麼在高平面前的恐懼,就相當於感官敏銳的動物們,對於大地震、火山爆發、大洪水等一切大災變的感應。
你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但你就是驚慌,就是感覺到生命將要終結,就是想要盡可可逃得更遠!
「再明說了吧。」高平見紀英常的面色已經蒼白得像要虛脫,便再給他加了一把力。
「其實步行街鬥毆事件與我有關。」他實話實說,「是一個叫白飛的故意和我過不去,想要砸我們家店。那些傷者全是他的部下,所以自然不可能是火拚的雙方。他們都是我兄弟申勇一個人放倒的。」
紀英常被震得差點吐血!
五百多人,被一個人放倒?
這是什麼概念?
武俠片都不敢這麼演!
「你一定嚴重懷疑我說的話,但你又一定覺得我沒說謊。」高平緩緩站了起來,嘿嘿一笑。
「所以我會讓你明白我對你根本不用說謊,我會讓你明白對於我們來說別說收拾五百人,就算是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其實也不被我們放在眼裡。因為我們有一種你們凡人想不到也理解不了的力量,就像現在這樣……」
魔王陛下一邊輕聲慢語地訴說,一邊發動魔力一揮手。
辦公室兩扇大窗上的窗簾自動落下,一道道黑氣蔓延開來將所有的出口徹底封死。
然後,高平在背後展開了一對散發出熾熱氣浪的火翼。
立時,整個辦公室都被火光與熱浪籠罩。氣浪翻騰撲面而來,讓辦公室上的件飛舞滿天。
紀英常的雙眼瞪得老大,裡面流露出名為極度恐懼的光。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源於恐懼的內心狂吼。
高平眼裡閃著紅光,耀眼的紅光彷彿x戰警中鐳射眼將要發威前的剎那。
「這就是我要讓你明白的事。」
一瞬間之後,他又收起了一切力量,辦公室之中立時恢復風平浪靜。
黑氣散去,窗簾自動升了起來,露出外面明媚的陽光。
但紀英常心裡已經一點也不明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