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裡的小拳頭緊著,在顫,像只聽見野獸在喘息的小兔子。
楚峻北又把她的秀拳包了包。
這女人抬眼望他的時候,他看到裡面氤氳著的潮濕。
潮濕的霧氣恍若仙境中仙霧升騰。
她這身白色的套裙便是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美景。
他一直不太喜歡穿一套白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顯著一股子矯揉造作的意味。
像白蓮花
他就算喜歡女人如花,也喜歡牡丹,蘭花。
呃,白蓮花,像誰?
像駱落每次見到邱銘俊做出的那副姿態,真叫人受不了。
他也沒有習慣為女人參考當如何穿衣服。
明明是不喜歡的,南心早上穿著這身套裝,他卻覺得好看。
絲質的上衣有點寬鬆,顯得隨意,下裙的面料稍硬,小a型有點擺,撐出了型。
這種感覺倒了有點柔中有剛,隨意中透著規矩的感覺。
一雙酒紅色的高跟鞋套上她那雙玉足,亭亭裊娜當如是。
看著南心這身衣裳,心思跑到了哪裡,他都有些恍然。
左右不過是喜歡她這樣的打扮。
其實她平時就是穿件他的襯衣在他面前晃,他都能覺得好看,他能有什麼眼光?
左右不過是
不過是她穿什麼他都喜歡罷?
將這個女收進懷裡,她這樣看著他,他都想當著闖闖的面,深吻她。
他想著,他這麼大費周章的到一次g城,不過是想讓她生活得自信些。
別整天擔心這個,害怕那個。
想做的事情能去做,想去的地方能夠去。
他對她好像也沒有別的要求。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她不用減少對他的喜歡,就行。
原來,他是個記仇的人。
他還一直記得那時候她說的話,她要慢慢收回對他的喜歡。
從那過後,他竟是心慌的沒敢去追問。
只是不停的想要表現更多,讓她忘記她有可能會對他實施的懲罰。
哎
楚峻北心裡歎息,摸著她的頭髮。
有時候午夜睜眼,摸著懷中女人頭髮,撫著她胸前紅痣的時候,他能聽見他的心跳聲,突突突的。
像那時候在部隊初次打仗演習似的。
緊張,又興奮。
想要征服,又擔心一個閃失被敵方手中的槍射得千瘡百孔。
他有時候忍不住想問,南心,你有收回對我的喜歡嗎?
這種話,他只能在心裡問。
矯情,不是嗎?
楚峻北偏頭看向窗外,藍天裡雲絲如絮,一團團的也不散,每每飛機升至碧空,從出發地到目的地,從未一次真的碧空如洗過。
有時候人的影子會不會就如這天上的雲,只是變了樣子,不在這裡,就在那裡,總歸是抹不乾淨的。
他抱著南心,只想著,我這心裡,大概就還有一絲雲怎麼也抹不去,那條火紅似緋的裙
他抱著南心,只想著,我就藏著這一個秘密吧,不對你說。
楚峻北沒說話,南心也沒有,昨夜她緊張得*沒睡,這時候卻在楚峻北的懷裡睡著了。
只是這樣撲在懷裡睡,睡久了會麻。
那男人是想把她放平在沙發上,可是轉念一想,又把她抱置在自己的腿上,讓她的頭偏搭在他的肩上睡
飛機停靠在g城機場,事先訂好的酒店派了專車到機場接待尊貴的客人。
酒店對總統套房的客人都安排了專車接送的待遇。
闖闖一進了套房的門,便開始手舞足蹈,像個小鄉巴佬一樣看著裝修奢靡,歐式宮庭風格的總統套房。
工作人員很快將客人的行李安放好,套房管家禮貌卻不卑不亢的儀態更是將客人的尊貴襯托得淋漓盡致。
等工作人員都出了房門,南心喝了半杯水,偏頭問楚峻北,「不是說要見裴錦程嗎?我們怎麼住這裡?」
南心一直記得裴家的客人從來不需要在外面住,裴宅裡零星布著二十座左右的小宅子。
客人住流水苑。
「我沒跟錦程說我來了。」楚峻北將手中的水杯也舉了起來,在南心的杯子上碰出輕脆的響聲。
他嘴角揚起的弧度,竟如他此時的眸色一般,笑意中透著深邃。
是一種讓人看不透的笑意。
「啊?」南心有點懵,楚峻北之前說的是怎麼回事?
南心不竟後悔跟楚峻北來到g城,明明是兩個很好的朋友,裴錦程討厭靳家的人,現在連著楚峻北受了牽連。
「你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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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南心低頭,聲音輕弱,「峻北,真的對不起。」
「南心?」他一偏頭去找她的眼睛,欸,這女人,他的太太怎麼會是這麼不自信的女人?
「南心。」他又喊了她一聲。
闖闖每個房間都參觀好了,正要往外跑去告訴他的南南和北北房間有多漂亮的時候,周姐一步衝上去從後抱起闖闖往房間裡退,關上了門。
周姐現在是爭分奪秒的幫著南心和楚峻北製造時間單獨相處。
這段時間,她就差把闖闖拴在褲腰帶上了。
現在兩隻狗在酒店的*物管理部,周姐恨不得這不是酒店,如此便可以把狗弄來和闖闖玩。
她只能用左上天的音調給闖闖唱小星星。
廳裡的南心心情懊喪,楚峻北本來是想安慰她的,可一見她這樣子,便起心逗她,「我們玩兩天就回去吧。」
「好,別影響了你才好。」
楚峻北聽到了南心語氣裡那如雲絲飄過的擔憂,她是真的替他擔憂。
哎,真是像個孩子一樣。
她真的這麼怕裴錦程?
「我得讓他主動來找我。」
下午,楚峻北讓周姐和闖闖在酒店裡玩著,又帶著南心去逛成衣店。
美其名曰,g城和京都溫差太大,都是帶的厚衣裳,g城穿不了,要現去買兩身。
南心在g城,曾經因為跟裴錦程傳過緋聞,又策劃過雲五爺和辛甜的婚禮名聲大噪過。
再加上楚峻北和裴錦程等人的大項目在g城落成,幾大財經雜誌上那幾個卓爾不群的英俊美男早已成為g城少女少婦心中的白馬。
認得他們的人很多。
楚峻北陪著南心,耐性十足,多數時候由南心自已挑選,他只是抱著雙臂站在等候區,看到女人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便頜首揚唇,眉目剛溢流出欣賞和讚許。
裴錦程的高級秘書sunny需要到裴錦程和申璇經常買衣服的幾家店把夫妻二人的尺碼報過去,挑一批衣服送到裴宅,供他們試穿定款。
這種事情本來由裴宅的管家做就好,但是這兩個月管家要陪著裴二公子練騎馬,裴錦程又一直覺得sunny的眼光好過管家,便讓sunny代勞這件小事。
sunny在g城的高級成衣店碰到了赫赫有名的楚峻北,自然眸露驚色,連漂亮的面龐上都顯示了喜悅,「天!楚少,你到g城了?」
楚峻北噙著笑意紳士的伸手過去,sunny大方握住,「怎麼都沒讓我們派車去接您?」
「不想麻煩,這次是跟太太一道,陪她回趟娘家。」
「哦!」sunny是王牌秘書,立時有所頓悟,楚峻北的太太就是靳家那個二十多歲才正名的小姐靳南心?
只是當時有消息出來後,總裁從來沒有提及過,做下屬的也不方便打聽。
畢竟當年老闆跟靳家大少之間那些過節,她清楚。
「今天你就當沒有看見我,不要跟你老闆提起。」楚峻北笑著點了點手指,「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
sunny點了頭,「放心吧,我不會跟老闆說的。」
兩人相握的手,同時放開,止乎於禮。
這時候南心穿著一條黑色細銀絲的裙子出來,收了腰,下擺稍敞,膝蓋以下的腿細柔修長,高跟鞋沒有換,還是那雙顏色醇厚的酒紅色小尖頭高跟鞋,露著她雪白秀氣的腳背。
楚峻北目光落在南心身上,單單黑色是有些成熟,但面料有銀絲,下擺敞成了待放的花瓣,南心還年輕,適合這種女孩的款式。
瞧她抬起白玉手腕捋耳邊碎發的動作,都是美的。
「我覺得很好,非常有氣質,關鍵是」楚峻北的目光就這麼大大方方,旁若無人的籠罩在南心身上,「人漂亮,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
sunny幾乎怔在當場,她是跟在裴錦程身邊多年的秘書,也跟裴錦程的至交好友有一些往來,甚至交情。
楚峻北這人,三年前性子倒是隨和些,也能說笑。
但這三年就好像轉了性,對誰都冷冰冰的,談事情就談事情,別人說得哈哈大笑,那些笑聲似乎都與他無關。
他像是與這個世界都無關的人,他做事的目的性極強,只准成功的強。
不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裡。
只知道裴錦程,楚峻北,雲燁,還有林致遠,他們幾個人坐在一起,楚峻北成了最冷靜的那個。
那種冷靜與決斷,是一個沒有牽絆的人才能夠將其演繹得淋漓盡致的。
sunny輕抽一聲涼氣,楚峻北這樣紳士,從容的誇讚一個女人,她從未見過。
原來楚峻北是可以從眼到唇都揚起心神合一的笑意,去欣賞一個人。
那眼神裡,似乎還有喜歡。
像戀人之間的那種喜歡。
哦,他說了,陪太太回娘家
南心一眼看到sunny,有些難為情了。
雖是曾經談過八年戀愛,可顧展唯是木訥,敦厚得可愛的男人,他不懂得花言巧語,她也沒有體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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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楚峻北未見得就是會懂甜言蜜語的人。
他是很少這樣當著別人誇過她。
南心聽著楚峻北的語言,那聲音真是好聽得很,她的心都跟著已經飄散的聲音飛上了天,覺得自己真的感受到了甜蜜的戀愛過程。
是彼此融入的那種甜蜜,並非單方付出的無悔。
「sunny,你好。」南心害羞了,沒羞沒臊的追一個男人那麼多年,此時卻害羞了,羞得都不敢接楚峻北的話,和sunny打了招呼。
「南心,好久不見。」sunny朝南心伸手,南心得體大方與之攀談,「你又長漂亮了。」
「哪有,要是漂亮,早就嫁出去了,現在還是一個老姑娘。」
「咦,我記得你不是和那個裴錦程的發小」
「別提了,都分了。」
南心一臉尷尬。
楚峻北伸手一攬南心,「把衣服換了出來,我去買單。」這邊叮囑完南心對著sunny歉意一笑,「sunny,我和南心先走。」
「好的,不打擾。」sunny馬上又道,「楚少,不跟老闆說,那我什麼時候能請你們吃個飯呀?」
「太匆忙,下次?怎麼樣?」楚峻北那張英氣逼人的惑人面龐上總是綻放著盅人的笑意,萬分歉意,十二萬分歉意。
sunny眼睜睜看著這對夫妻匆匆離開。
尺碼報好,sunny給裴錦程打了電話,「總裁,我今天在外面碰到了楚少和他太太,他讓我不要告訴你,而且可能行程匆忙,你要不要裝作不知道?」
「峻北?」
「對。」
裴錦程一一過問,sunny一一作答。
楚峻北握著太太的手,挑著入眼的衣服,南心悄聲問,「你怎麼知道sunny要來?」
「其實我今天不是來碰sunny的,單純的想帶你過來買幾件,上次你腳疼都沒去好好轉過。我是想買了衣服去『偶遇』裴爺爺。只是碰巧。」
「這麼壞!」
「你不喜歡?」
「喜歡!」
楚峻北看著南心仰著臉,笑著說「喜歡」。
心裡湧起的熱流真是說也說不清楚,彷彿冷了三年的心,突然間暖了似的。
好似枯了三年樹,突然間冒了綠芽似的。
那種生暖迎新的活力催動著心臟的跳躍。
「不去偶遇裴爺爺了?」南心問。
「以sunny這種王牌秘書的作風,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和錦程有生意上的合作,她一定會將見我來g城的事匯報,把球拋給錦程去處理,絕不會善作主張隱瞞我的行蹤。」
「萬一你猜錯了呢?」
「不會!」
「為什麼?」
「南心,我認識sunny最少六年了。」
「」
套房裡點了餐,精美華貴的歐式長桌上擺滿了佳餚。
闖闖最喜歡吃周姐做的菜,而g城酒店裡的南方菜更是正宗,他剛洗了手,就往餐廳跑,爬上桌子就要伸手拿肉吃。
酒店管家本該侍在套房裡,但楚峻北這人不喜歡身邊有外人,這個管家形同虛設,只在有事的時候才叫她。
此時門鈴聲響,門外聲音傳來,「楚先生,楚太太,我是管家。」
南心說了「請進」後,管家開門走進來,說是裴錦程裴先生希望能見楚先生一面。
裴錦程是有些惱的,裴家二房有酒店產業,楚峻北不住裴家旗下的酒店,而且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更可氣的是,楚峻北的電話打不通。
他以為楚峻北對他的號碼進行了設置,便讓雲燁打一個過去,也是一樣。
連家裡的座機打過去都無法接通。
分明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來了g城。
他來見個人,還得等通報!
楚峻北點了點頭,「十分鐘後請裴先生過來。」
管家應了下來。
南心微有緊張,楚峻北對她笑了笑,遞出一張房卡,「南心,你帶著闖闖和周姐到樓下,我開了個普通房,你們暫時在那裡等我電話。」
南心接過楚峻北手中的房卡,便去叫闖闖,闖闖哪裡肯走,孩子的世界就是吃,玩,睡。
桌上都是美食,還沒吃飽就讓人走,太殘忍了。
闖闖不依,拍著桌子不肯走,「北北,你系壞銀!不繫好盆友!」
闖闖伸手拿了盤子裡烤乳鴿的一個翅膀,塞進嘴裡就啃了一口,香!
「周姐,把闖闖抱走,盡快。」
周姐「欸」了一聲,她是會看眼色的人,知道肯定有事,可不能讓小孩子把事情給壞了。
周姐剛把雙手伸到闖闖腋下,闖闖一推,撲在桌上就去拖乳鴿盤子,「漾我端酒(讓我端走)我才酒!」
闖闖幾乎撲在盤子上,楚峻
峻北真的快要笑岔氣了,南心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弟弟。
「好好好,端走,端走。」
闖闖這才滿意的離開,嘴裡有吃的就行。
裴錦程上樓來的時候,奢華總統套房餐廳桌上依然是略顯凌亂的樣子。
男人秀精緻的面容上披掛著薄霜,他人高身長,精瘦結實,穿著玉蘭色的襯衣,兩粒扣鬆開,散漫中亦是玉樹之姿。
他走進房間便像是進了自家一般左右打量。
楚峻北讓酒店管家先離開。
「你這自家兄弟倒是當得好,到了g城,招呼不打一個,電話也不接,呵,到了g城住酒店,還在飯店裡叫餐。」裴錦程雙手往餐桌上一放,傾身去看桌上的菜式。
「豐盛是豐盛,但這些菜能比裴家宅子裡的廚子做得好?」
那美男子轉首過去,目光直釘釘的穿進楚峻北的瞳仁中,滿是不悅。
楚峻北嘴角洇起一抹苦笑,朝著餐桌走過去,就站在裴錦程的對面,虛偽道,「錦程,這件事我已經盡量保密,你何不睜隻眼閉只眼?」
裴錦程話裡有刀鋒,「我倒是想啊,可你這麼大尊佛,全身閃著金光,我這眼閉不起來可如何是好?」
「話說成這樣可就不好聽了。」楚峻北亦將語鋒磨得利了些,「我正是因為不想損了我們兄弟情份,到g城才不同你打招呼。
當初阿燁要幫南心,你怎麼說的?
我和南心結婚到現在也沒擺過酒,就是怕宴朋請賓你不來參加。其實我們正要用餐,南心的弟弟還小,兩歲多的孩子,已經是餓了,非要吃飯。
這桌上一盤乳鴿我硬是讓下人端出去,讓南心帶著弟弟和下人出去逛街。免得你看著靳家的人不高興。」楚峻北目光落在桌上沾了油漬的桌布上,那裡空缺了個盤碟,分外明顯。
裴錦程臉色一掛,「成了我沒理了?我還得感謝你給了我天大的面子?」
「難道不是?」楚峻北瞇眼一冷,「今天換了是我討厭阿璇,不想見到她,你到了京都,能做到我這個份上?」
「!!!!」裴錦程面色又是一沉,「你明知道我同靳斯翰的關係!結果到了g城還一聲不吭!你這是做給誰看!」
「我用得著做給誰看?」楚峻北冷笑一聲,「錦程,話說到這份上,你自己也不佔理,你不准南心回g城,你憑什麼不准她回g城?這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回來一趟還要看你的臉色不成?!
好像當年你做得多對似的!自己種的惡果,卻要南心來承擔你的嫉妒!
做兄弟的,像我和阿燁這樣為著你的並不多。
你當初為了阿璇沒少折騰我們哥幾個吧?誰有過半句怨言?哪次不是條條道道都把路給你鋪好?
我們可曾阻止過你?」
裴錦程眉頭突跳,瀕臨怒的邊緣,一瞬站直,「怎麼著?現在還想跟我算舊帳?」
楚峻北拉開椅子坐下來,也不請裴錦程坐,醒酒器裡的紅酒剛剛好,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可不想跟你算舊帳,南心這性子我其實還不如你們瞭解得多,她就是沒心沒肺一點,你不准她回g城,她又沒人靠,也不敢回來,在京都她也能生活下去,並不會沒事就悲春傷秋。
但若今天換了阿璇,路上一惡霸不准她回海城,你覺得她是什麼心情?你自己又是什麼心情?」
裴錦程咬牙心咒,你才惡霸!
他也就勢坐下,面前的杯子上空楚峻北遞來的紅酒潺潺落進高腳杯。
「錦程,你今天這態度,我怎麼就那麼後悔當初幫你折騰那些事!
這世上活像只有你裴錦程的太太是塊心頭肉,放哪兒都該有人心疼,放哪兒都該有人讓路。
人家的太太就是隨時可剪的指甲尖,隨時可修的老死皮?可有可無,修剪起來也是不痛不癢?
呵!兄弟做成你這樣,我也算是認了!喝完這杯酒你先走,我打電話讓南心他們回來吃晚飯,明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裴錦程太陽穴上有青蛙在跳!多少年在一起都沒有這樣紅過臉的兄弟真有點受不住楚峻北將話落得如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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