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功夫左右,宋魯回來了,對王宇道:「太子殿下,大兄請你去磨刀堂。」
王宇「噗」的一聲將嘴裡的茶全部吐了出來,驚愕道:「不至於吧,王某何德何能,能入得了天刀的眼,被刻在磨刀石上。」
王宇如此失態不是沒有理由的。
宋缺一聲戰鬥無數,至今不敗。當年戰敗「霸刀」岳山,成為天下第一刀之後,由於在感情上受挫,就此回歸宋家,不輕易出山。平日裡便在磨刀堂內琢磨刀道。多年過後,現在已經沒人知道宋缺如今的刀法已經到達了何等境界。
而宋缺的磨刀堂內有一個磨刀石,上面寫著宋缺認為有資格和自己一戰的對手,「邪王」石之軒、「散真人」寧道奇都名列其上。全是名震天下的絕頂高手,最差也是宗師級別的,比如王宇的師尊祝玉妍這種。王宇雖然自信,可是絕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做宋缺的對手了。
宋魯聽到王宇的話,先是愕然,然後撫掌大笑,道:「殿下你想到哪兒去了。殿下初出江湖,大兄連殿下的具體實力是多少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就視你為對手。大兄只是多年來長居磨刀堂,讓我領你去磨刀堂議事而已。」
王宇被臊的滿臉通紅。原來是自己想多了。沒辦法,實在是對於王宇來說,磨刀堂太有名了。基本上被宋缺邀請進入磨刀堂的,都免不了一戰。王宇條件反射的就想到戰鬥上面去了。
跟著宋魯,穿過石橋,向磨刀堂走去。
磨刀堂是在一個三進大院的最深處,王宇穿過兩個拱形門洞,才到了一處掛著「磨刀堂」大字的建築物前。
磨刀堂自然不是磨刀的地方,倒像是一個收藏名刀的大殿,在室內牆壁上懸掛著數十把樣式不同的寶刀,它們每一個的主人都是曾經響譽江湖的用刀高手。不過,大浪淘沙,如今留下的,也只有刀而已。懸掛在牆壁上,作為戰利品彰顯著磨刀堂主人的強大。
宋缺出道至今,戰鬥不少,從未有過敗績。
而磨刀堂內最吸引人的還不是那些名刀,而是在堂內負手而立的一個中年男子。
這男子當然便是宋缺。
以王宇的身份,宋缺沒有親自去迎接已然是有所失禮了,如今王宇親自登門拜訪,宋缺作為主人當然不能失了風度。
王宇進入磨刀堂第一眼便看到了宋缺。事實上,宋缺站在那裡,每一個進入磨刀堂內的人第一眼都會被他吸引。
宋缺的容貌剛毅俊朗,似刀削斧鑿般完美,沒有任何瑕疵,將男人獨有的奇特魅力發揮到極致,足以讓任何女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會為之心動。他有一種令人高山抑止的氣度。他沒有鋒芒十足的侵略感,反倒充滿了儒人學者的優風度。配上他那完美均稱的身型和淵亭嶽峙的體態,確實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獨特風範。
或許是人的名,樹的影,宋缺給王宇的感覺一如王宇想像中的深不可測,畫風完全吻合。
「晚輩王宇,拜見閥主。」王宇主動見禮道。有求於人,王宇在禮數方面還是很注重的。
宋缺也認真打量了一下王宇,氣度從容,腳步沉穩,內勁引而不發,修為之深厚居然已經達到了宗師境界,著實讓宋缺驚訝不已。
同時禮數周全,彬彬有禮。更是讓宋缺感覺到了異常。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以王宇的身份,本來不用對自己如此恭敬的。
宋缺回禮道:「殿下多禮了。殿下萬金之軀,宋某還沒有資格受此大禮啊。」
沒事,就當我提前拜見岳父了。王宇內心暗道。不過這當然不能直接給宋缺說。
「鎮南公多禮了。昔年父皇親封閥主為鎮南公,統領嶺南之地。閥主多年來勞苦功高,將嶺南治理的井井有條。如此大功,當得在下一禮。」王宇道。
王莽篡漢後,宋缺雖然是半**狀態,但是並沒有舉起反旗。而王莽雖然對宋缺缺乏瞭解,但是王莽關注的重心在北方異族和國內改革,對嶺南之地並不太上心。在朝中大臣的建議下,封宋缺為鎮南公。王宇此說,正是為了套近乎。同時側面提醒宋缺,咱倆之間沒有仇怨。
宋缺神情淡然,沒有對王宇的示好表現出任何態度,臉上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先把宋魯支了下去,然後平淡道:「殿下繆讚了。」
看到宋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王宇也有點沒轍。有求於人,就是這點不爽。既然試探起不了作用,王宇索性挑明了說:「閥主,在下此來,是想和閥主尋求合作的。」
「哦,不知道殿下指的是哪方面的合作?」宋缺來了興趣。
王宇臉色肅然,鄭重道:「自然是請閥主助我平定天下。如今天下大亂,義軍四起,逐鹿中原,都想知道鼎重幾何。在下身為新朝正統,自當撥亂反正,重整河山。」
宋缺雙眼一瞇,神色終於也鄭重起來,不見之前的淡然。很明顯,王宇的話對宋缺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宋缺並不僅僅是一個武林高手,他還是宋閥閥主,代表了宋家整個家族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博通古今衰變、中土最高瞻遠矚的軍事戰略大家。
宋缺深諳兵法,擅於分析天下局勢,精於作戰上全方位的佈局。宋缺很清楚,如今的天下局勢。更清楚王宇這一番話背後所代表的含義。雖然宋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嶺南了,可是不代表宋缺不瞭解外界的風雲變幻。
「不知道殿下這番話是代表陛下還是代表自己?」宋缺問道。
「代表我自己。」
「哦?」宋缺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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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沉吟片刻,還是決定以誠相待。以宋閥的實力,王宇相信只要認真查探,早晚會得到消息的。而且,這個消息本來也瞞不了多久。
「不瞞閥主,父皇已經臥病在床。太醫已經診斷出,父皇已經病入膏肓,仙去之日不遠。」
此言一出,宋缺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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