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的原主人。」少女驚愕地望著林風,「你怎麼知道這把刀不是我的?」
忽的,她摀住嘴,滿是懊惱。
一不小心就把事實暴露出去了。
但她現在更關心的問題是,林風如何得知這把刀並非她本人的?
不得不說,少女是一個精靈古怪的女孩兒,她的智慧,遠非一般女子所能及。通過林風短短的一句話,她便判斷出一些東西。
「你認識林雲?」她好奇地問道。
儘管這是一個問句,但她的語氣卻頗為肯定。
林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猜得沒錯,這少女的確與弟弟林雲有關係,並且關係還不淺,否則這把刀也不會落到這少女手裡。
「這個問題稍後再談,你還是先告訴我林雲最近的情況吧。」林風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林雲他現在過得好嗎?你們學院裡有沒有人欺負他?」
少女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我偏不說,除非你告訴我你和林雲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眨了眨眼,問道:「你們是朋友?親戚?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的情況?」她來回走了幾步,上下打量著林風,「我又不知道你和他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我怎麼能隨便告訴你他的情況?他可是我的好朋友誒,要是你想對付他,我可不答應。」說到這裡,她那精緻的眉頭往上挑了挑。
這個女孩兒可不好對付。
看她這副表情,林風知道,要是自己不透露點什麼,她估計什麼都不會說。
就在林風剛準備透露他和林雲之間的關係時,少女忽然怪叫一聲。
「啊~」少女猛地轉過身,緊盯著林風,「我知道了。」
林風疑惑地看著她:「你知道什麼了?」
少女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很是得意的樣子,很沒有淑女形象,但沒有人會去責怪她,因為這樣的她,顯得更加可愛,更惹人憐愛。
真是一個精靈古怪的丫頭。
「我知道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了。」少女得意洋洋道。
林風眉頭一挑:「哦?那你說說,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少女指著林風,嘻嘻笑道:「你是他哥哥,親哥哥,對不對!」
聞言,林風露出一絲詫異,好奇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此之前,他可什麼都沒說過。
「果然猜對了!」少女興奮得跳了起來,或許是與林風熟悉了一些,沒有最初的急促,暴露了那調皮搗蛋的本性,「本小姐果然是天下第一聰明無敵美少女。耶!」
林風哭笑不得,暗自搖頭:「這丫頭,未免太自戀了。真不知道,以弟弟那木訥內向的性格,怎麼會和這丫頭玩兒得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少女笑過以後,慢慢平靜下來,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她仍然笑嘻嘻道:「其實是林雲告訴我的啦。」她上下打量著林風,有些肆無忌憚的樣子,「林雲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他有一個很穩重、懂事的哥哥,還經常說他的哥哥很有本事,是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每次一提到他的哥哥,他就變成話嘮,根本停不下來,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她故意掏了掏耳朵,似乎想要證明自己的耳朵真的起繭了。
「呵呵,這小子。」林風微微一笑,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弟弟心目中竟佔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心裡十分開心和欣慰。
哪一個做哥哥的不希望做一個好的榜樣,被弟弟崇拜?
林風,也不例外。
「先自我介紹一下,本小姐姓韓,全名韓薇薇,你可以喊我薇薇。」韓薇薇的傲嬌病又犯了,「我和林雲是同班同學,更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關於你的事情,我全都是從他那裡聽來的。不過他平時把你吹噓得太厲害,現在看來嘛……」她在林風身上看來看去,「似乎不怎麼樣啊,比我想像中差遠了。」
話中的玩笑語氣,倒是很容易聽出來。
林風啞然失笑,搖搖頭:「看來是我的不對了,沒能達到你心中的預期,讓你失望了。」
說完這句,他再次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林雲在清風學院的情況了吧?」
聞言,韓薇薇輕輕蹙眉。
林風心裡一緊,擔心道:「他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不好。」韓薇薇的神色認真起來,林風知道,她並沒有開玩笑,只聽她繼續說,「這兩年,他每天省吃儉用,吃的是學院最廉價的飯菜,住的是最髒最小最擠的宿舍,穿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是那幾套,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穿新衣服,這也就罷了,就連學院安排的許多課程,他都沒有去參加。」
話語不多,但卻深深刺中了林風的內心,他的手不自禁地握緊,閉上眼睛,心中沉痛。
韓薇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低沉:「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參加,而是根本拿不出精石去報名。我常常看到,他一個人悄悄躲在樹林邊,羨慕地看著別人訓練、學習,甚至偶爾會莫名地流淚。他其實很想去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渴望,他有信心學得比任何人都好,但他卻又驕傲地拒絕導師的邀請。他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孤狼,一個人獨自在月光下舔舐傷口,卻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
有時候韓薇薇也很討厭林雲這樣的性格。
 
他太要強了,自尊心太強了,明知別人是對自己好,但他寧願自己去承受痛苦,卻不願意去接受別人的幫助。
林雲和林風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不善言辭,話不多,似乎很內向,但骨子裡卻又藏著幾分傲氣。
或許,林雲也是受到林風的影響。
「林雲他,竟過得這麼苦。」林風的聲音顯得十分粗重,聽起來似乎很平靜,但在那平靜的背後,卻是無盡的悲傷和自責,「我本來可以早些托人送點精石和武器給他的,但我卻沒有這麼做。」儘管他知道林雲的情況不好,只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這已經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因為即便鄉村裡的那些極為貧困的農民,也比林雲過得好。
可是,林雲卻從未告訴過他和父親。
他隱隱記得,林雲上次回家,臉上那笑容無比燦爛,很是開朗、樂觀,看起來性格已經有了一些變化。而當林雲提起學院生活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興奮,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好幾次林風想多塞點精石給林雲,林雲卻總是笑著拒絕說:「學院的飯菜是免費的,不僅美味,而且管飽。平時我都在努力修煉,或上課,基本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哥,你和父親更需要這些錢。」他當時的笑容,林風依稀還記得,十分燦爛。最後,林風無法說服倔強的弟弟,才放棄把私下準備的精石一併交給弟弟。
天知道林雲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內心是多麼的痛苦。
「林雲。」林風喃喃著弟弟的名字。
韓薇薇本是想批評林風一頓,只是看到林風的表情,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她嘴裡發出無聲的歎息,輕輕搖頭:「也許真怪不得他。」
這兩年,林風一直蒙在鼓裡,若不是遇到韓薇薇,從韓薇薇嘴裡得知林雲的消息,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林雲這兩年所受的苦。
「對不起,林雲,這一切都怪我,是我的疏忽,才導致你受這麼多苦。」
林風自責地扯著自己的頭髮,這一刻,他的成熟、穩重,拋得遠遠的,他只想發洩,發洩自己心中的痛苦,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即便當初蕭然離去,林家遭受巨大的打擊,他也從容地應付過來,但今天,他卻失態了。
他咬著牙,握著拳:「你本來不需要受這麼多苦的。可是……」
韓薇薇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把事情說得這麼清楚,林風的痛苦,她完全能感受到。
在聽到林雲的消息後,林風整個人都亂了,完全打破了她對林風的印象,她記得,林雲曾說過,林風是個極為成熟的人,十分理性,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失態。
許久,林風慢慢恢復平靜。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加倍地補償林雲,讓他不再受一點委屈!
「抱歉,剛才聽到林雲的消息,有點失態,請見諒。」林風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我想請你幫個忙,行嗎?」
韓薇薇當即點頭答應:「什麼事兒,你說吧。」
林風取出一個錢袋,裡面裝滿了精石和少量魂石、印石,不過他從中取出10魂石,遞給韓薇薇,正色道:「請你幫我把這10魂石轉交給林雲,並代我傳一句話給他。」他此時無顏去見林雲,更不想讓林雲擔心,「你讓他好好學,精石和武器的事情,不用擔心,家裡的事情,也不用擔心,我和父親都很好。」
「你不去看他?」韓薇薇一怔,十分不解。
她可不認為林風真的不關心林雲,只是林風的舉動,令她十分疑惑。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為何還不去見他?
林風悠悠歎氣:「林雲的性格,我比任何人都更瞭解。我若是現在就去看他,他就一定能猜到我已經知道了他在學院的情況,如此一來,他心裡也會種下一個解不開的結。他的性格和我很像,所以,我絕不能現在就去見他,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瞭解過他的情況了。」
「薇薇姑娘,此事事關重大,還望你替我保密。」林風拜託道:「你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剛才的事情。否則,他甚至可能會恨你。」
林風此舉,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至於是對是錯,誰說得清?
「好吧,我答應你。」韓薇薇最在意的是林風最後那句話,她可不想失去林雲這個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就在韓薇薇話音剛落之時,德福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還沒走近,便張口大喊:「林風,快,趕緊準備一下,煉器師公會的兩位會長和一位來頭不小的神秘少爺聯袂而來,說是要拜訪你。」他的情緒很是激動,畢竟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兩位會長共同上門拜訪,這可是天大的榮譽,就是四星煉器師胡斐、卓不凡等人,也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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