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兩匹烈馬在凜冽風中呼嘯而過,馬蹄踏過的地方,半空中瀰漫著一捧捧塵土。
「林風,你真的是第一次騎馬?」楊毅驚訝地道:「雖然你的動作有些笨拙,但看起來真的不像第一次。」
「謝謝誇獎。」林風笑道:「也許我騎馬也比較有天賦吧。」
轉頭看了看後方的雙龍鎮,距離越來越遠,遠遠望去,那一排排屋舍越來越模糊。
一隻手牽著馬栓,另一隻手在胸口摩挲,那是他臨走時,父親塞給他的兩本古籍和一袋精石,以及鄧海偷偷塞給他的一封信,這便是他的全副家當。
這是他這輩子第二次離開雙龍鎮,上一次得追溯到十年以前,太久了,他幾乎忘記了縣城的模樣。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既有對家鄉的不捨,也有對即將開始的煉器生涯的期待。
「縣城,清風學院就在縣城。」林風忽然想到,「不知道弟弟現在怎麼樣了。」
前方楊毅突然喊道:「林風,要加快速度了,太晚了可進不了城。」
「好!」林風高聲應道。
「駕……駕……」
下一刻,兩匹烈馬的速度明顯加快:「噠噠……噠噠……」
轟隆隆~!
陡然,一道巨響從千龜山地底傳來,地面也猛地顫動起來,彷彿大地在發怒一般。
林風隱隱約約聽到一道清脆的鳥啼,只是大地震動的聲音太大了,他也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唏律律……」
烈馬狂躁不安地停了下來,在原地打轉,四蹄甚至跪在了地上,渾身劇烈地發抖。
林風一驚:「地震?」
「不知道。」楊毅臉色沉著,他見多識廣,卻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千龜山無數年來屹立於此,從沒聽說過這裡發生過地震。」
這一場『地震』來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數息,地面便停止了震動,那震耳欲聾的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
「繼續趕路吧。」楊毅道。
「好。」林風應了一聲。
帶著疑問,林風與楊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千龜山密林深處,很快便聽不到馬蹄聲了。
暮色降臨,夕陽西下,在最後那一縷陽光給天邊的地平線鍍上一層金線時,兩人終於到達了縣城。
江龍縣,隸屬趙國十二大城省的荊門城省,處於趙國西部,土地貧瘠。
「兩個人。」到了城門,楊毅下了馬,取出2顆精石,遞給守城戍衛。
「進去吧。」守城戍衛收下精石,讓開城門通道。
進城後,兩人牽著馬,選了一個客棧住下。
吃過晚飯,楊毅道:「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爭取明天拿出最好的狀態。」
「好的。」林風點點頭。
次日一早,楊毅便帶著林風登門拜訪胡斐,路過一排商舖的時候,還進了一家字畫鋪買了一副畫。
胡府。
「小哥,請代為通傳一下,就說楊毅前來拜訪胡先生。」楊毅悄悄往門衛手裡塞了一小袋精石,估摸著應該有幾百顆吧。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必要的打點還是不可忽視的,哪個世界都是這樣。
門衛很識趣地道:「兩位大人請稍等片刻。」說完就往府裡跑去。
很快門衛就出來了,他的聲音熱情了許多:「兩位大人請跟我來吧,我家大人在煉器室等你們。」能得到胡斐接見,這兩人的身份想來應該不凡,再不濟也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門衛能得罪的。
「這府邸真大。」走在府邸裡,林風不由感慨一聲。
不僅面積很大,而且其中建築林立,每一棟都十分奢華,是用無數精石堆出來的。
那門衛聽到,頓時驕傲道:「那當然了,我家大人可是江龍縣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
在這種小地方,四星煉器師絕對算得上印鈔機。
林風聽了,暗自咋舌。
「到了,二位大人請進吧。」門衛道:「我得繼續去守門了。」
「謝謝。」楊毅道了一聲謝,這才轉頭對林風道:「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當然。」林風從來都不缺少信心。
楊毅點點頭:「那我們進去吧。」
剛進煉器室,一道爽朗的笑聲便傳了過來:「楊毅,好久不見。」
煉器室裡有很多人在忙碌,大多都比較年輕,應該是胡斐的弟子和學徒。
「是啊,好久沒見了,不過胡先生您還是這麼精神。」楊毅笑道,隨後看向林風,「林風,這位就是我們江龍縣五大煉器師之一的胡斐胡先生,快來見過胡先生。」
「胡先生。」林風上前一步,不卑不亢。
胡斐疑惑道:「這位是?」
「這是我老家一個侄兒。」楊毅正色道:「此道前來
拜訪胡先生,正是為了我這侄兒。」
「哦?為了他?」胡斐一笑,「不會是想讓我教他煉器吧?」
誰知楊毅卻點頭道:「正是如此。」不等胡斐說話,他又道:「胡先生可以放心,我這侄兒的煉器天賦十分出色,如果有了您這位名師的教導,相信他一定能取得更高的成就!畢竟,您可是我們江龍縣最厲害的煉器師!」雖然這話有些誇張,但胡斐的確有些真本事。
「拍馬屁可沒用,能不能成為我的弟子,還得先測試一下再說。」胡斐指了指林風,「你,跟我過來,先測試一下你的力量。」
力量測試?
楊毅對林風很有信心,他拍拍林風的肩膀:「去吧。」
林風也對自己現在的力量很有信心,他的力量不比那些二星武士學徒差。
「這裡,用上你最大的力氣,往這測力石上打一拳。」胡斐指著一塊白色石頭。
周圍的弟子和學徒自覺地讓開,遠遠地圍在四周,好奇地看著林風。
胡斐也發現了他們的舉動,但沒有說什麼。
「測力石?」雖然林風第一次見識到這種神奇的石頭,但他對這個名字卻不陌生,《煉器師入門典藏》裡提到過測力石。
深吸一口氣,他渾身力量運於拳頭,馬步穩扎,沉沉低喝一聲,便打出一拳。
「彭!」
測力石紋絲不動,穩穩地立在原地,顏色卻發生了輕微的變化。
純白中泛著一縷綠光,但很快又恢復。
林風很滿意自己的發揮,這一拳,已經是他的極限,二星武士學徒的力量!
「楊毅,這就是你說的煉器天賦十分出色?」胡斐臉色十分難看,「你走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消遣我。」很明顯,他已經動怒了。
楊毅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他看向林風,目光中充滿了疑慮。
四周響起低低淺淺的嘲笑和噓聲。
「不是吧,居然是二星武士學徒?」
「果然是煉器天才,這力量,可比我這個一階武士強多了。」
「想當初,我測試出九星武士學徒的力量,老師也只是很勉強地答應收我為記名弟子。我以為我臉皮已經夠厚了,想不到有人比我更厲害,我甘拜下風。」
「嘖嘖,二星武士學徒的煉器天才!」
最重要的是,這裡三十餘人,除了有限的那麼兩三個,其餘人的年紀都在林風之下!
楊毅皺眉低聲問道:「林風,不是讓你用上最大的力氣嗎?」
「我已經全力以赴了。」林風瞥了眾人一眼,對楊毅道:「這就是我最強的力量。」
「這……」楊毅迷茫了,「那你如何鑄造出高品質柴刀的?」
林風笑道:「技巧啊,純熟的技巧,是可以彌補力量的缺陷。」
對於煉器,楊毅是個門外漢,但林風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就一定確有其事,他相信林風。
因此,他繼續替林風爭取,對胡斐道:「胡先生,雖然我這侄兒力量有些不足,但他的技巧卻十分出色,他鑄造的柴刀,比市面上那些普通武器的品質還高不少!還請胡先生再給他一個機會!」林風的力量豈止是有些不足,簡直是弱到了極點,起碼他們以前從沒聽說過力量這麼低的煉器師。
煉器高手,要麼是武士高手,要麼是法師高手。
武士可以利用身體的強大力量,法師則是可以借用大地法術的力量,比如大地法術—重力術!
這是青木大陸無數年來的鐵律,從沒有被打破過。
「楊毅,你不必再說了,我決不會為了一個二星武士學徒改變主意。」胡斐的態度十分堅決。
林風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在他看來,力量只需要夠用就行,為什麼一定要做出硬性要求?
楊毅看了看林風,又看了看胡斐,最終長長歎了一聲,道:「打擾了。」
「我們走。」他沒臉再呆在這裡了。
兩人很快便離開了胡府。
「對不起,林風,今天讓你白跟著我跑一趟了。」楊毅歉疚道:「沒想到那胡斐如此死板,一點也不知變通。」他安慰道:「錯失一個優秀的弟子,這是他的損失,他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沒關係。」林風微笑道:「他只是堅持自己的原則罷了。」
楊毅又道:「這樣吧,我們下午再去拜訪卓不凡,他和胡斐一樣,也是一名四星煉器師!」
這次林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許,就算去了卓先生那裡,結果也一樣。」
「那……」楊毅尷尬極了,他幾乎可以肯定,去了卓不凡那裡,結果會和林風說的一樣,但他當時可是信心滿滿地保證過,一定會給林風找一個好老師,如今卻被人家掃地出門,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林風了,在他心裡,對胡斐還是有些埋怨的。
林風看出了他的尷尬,主動化解道:「算了,雖然他們是四星煉器師,但他們未必擅長教徒弟。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退而求其次,找一家大一點的鐵匠鋪,裡面肯定有很多煉器師,我又可以向他們學習、交流,又能賺取精石,可謂是兩全其美。只是不知道楊叔有沒有這方面的門路?」
r/>「四星煉器師的家門不好進,鐵匠鋪還不好進嗎?我和縣城好幾家大型鐵匠鋪的掌櫃都有聯繫,關係也挺……」說到這裡,楊毅想起之前的保證,改口道:「這事兒我來辦,肯定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你先回客棧等消息,我辦妥了再來找你。」
這次他不敢直接領人上門了,要是又被拒絕,那他就再也沒臉面對林風了。
想他堂堂一個四階武士,雙龍鎮鎮長,卻連自己答應的事都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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