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龜山是雙龍鎮前面的一座大山,說是大山,但實際上千龜山並不大,面積約40多平方千米,高度約為800米,青木大陸不存在海拔一說,自然,這裡的高度就是從千龜山山腳的地面算起。
不過,千龜山雖不大,存在的年月卻極為久遠。
據傳,千龜山是遠古時期一隻縱橫天下的超級神獸坐化而成,在那一隻神獸死去很多年以後,其屍體便化為了千龜山。
也許是這個原因,令千龜山像極了一隻超大號的烏龜,龜背上的山巖紅紅圓圓地凸顯著一個個小包包就像是一塊塊巨鱗,連成一體,便形成一個超大號的龜殼。而那些小包包,也像極了一隻隻小烏龜的龜背。
千龜山是縣城與雙龍鎮之間的必經之路,每一天都有人從這裡經過。
「駕……駕……」
「唏律律……」
寒風中,十二匹烈馬在千龜山山腰高速奔馳,偶爾伴隨著幾聲馬嘯。
千龜山很久都沒有迎來這麼一大群人經過了,今天是一個熱鬧的日子。
「哈哈哈~哈!大哥,我們快到家了!」烈馬背上,一個絡腮鬍中年大笑道。
最前面那一匹烈馬背上,一個相貌與絡腮鬍中年相仿的儒中年也是發出痛快的笑聲:「哈哈哈~哈!在外面打拼了好些年,總算可以衣錦還鄉了。外面的日子充滿了爾虞我詐,終究不如千龜山好!」
隱約間,他看到了雙龍鎮那一排排齊整的屋舍,雙眼淚花閃爍:「雙龍鎮,我的根!」
「老二、老三,再快點,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儒中年朝著馬背猛地甩了一鞭,「駕……駕……」
後面十一匹烈馬緊緊地跟著,寸步不離。
然而,就在十二匹烈馬衝到山腳的時候,在那濃密的樹木叢中,猛地響起一片聲音:「殺!」
幾十道人影從樹木叢林衝了出來,迅如疾風。
「大哥小心!」老二和老三驚呼道。
「老大小心!」九個小弟也齊呼一聲。
刷——
一支利箭迎面飛來,儒中年眸子一縮,猛地彎下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支利箭。
但是危險一茬接著一茬,躲開了利箭,敵人卻還有後招。
一個青衣壯漢持著一把鋒利的大刀,逆著寒風的流動,在點點閃爍的晶瑩白光中,斬向了儒中年。
「卑鄙!」
儒中年痛罵一聲,只來得及抽出背後的大刀,硬擋這一刀。
「鏗鏘!」
兩把大刀相交,發出刺耳的金石聲,火花四溢。
「唏律律~」
烈馬在這一股巨大的力量下,前蹄直接跪在了地上,揚起一捧塵土。
兩者實力相當,同為四階武士,只是一個是偷襲,並且是從樹上跳下,有力量加成,另一個匆忙迎戰,來不及發力。
「咻!」第一回合交手,儒中年的長刀便脫手飛了出去,在空中打了幾個轉,最後橫插入一根樹幹。
刀一脫手,儒中年就暗叫糟糕。
他腳在馬背上用力一踏,藉著這一股力道,跳下馬,隨即往那一根樹幹衝去。
「休想拿刀!」那偷襲之人,幾乎與他同時行動,一刀再次劈下。
老二老三和一票小弟已經被敵人包圍,正與敵人展開激烈的廝殺,誰都不能分心,一分心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儒中年往旁一躲,左臂卻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能去取刀!」儒中年立即放棄了奪回長刀的想法,轉身便逃。
一對一公平正面交戰,他自認不會輸給眼前的敵人,但敵人卻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哪裡跑!」
那人大喝一聲,緊追了上去。
一逃一追,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們便脫離了主戰場,衝到了幾十米開外。
「可惡!」儒中年有力無處使,又恨又無奈。
逃出一百多米,儒中年卻依然無法擺脫敵人,背上、腰間還新添了兩道血痕。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儒中年急得腦子都亂了,一邊倉皇躲避,一邊想辦法。
「啊~」一道驚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那是一個樵夫。
樵夫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應該是雙龍鎮的鎮民,不過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殘酷的陣仗,著實被嚇壞了,扔下手裡的柴刀,一轉身就不要命地跑,生怕被殃及池魚,也許他腦海裡已經只剩下一個字:逃。
在生命的威脅下,他哪裡顧得著被視為傳家寶的柴刀,人死了,留著柴刀又有什麼用?
「只能用柴刀先應付一下!」儒中年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抄起地上的柴刀。
「赫!」
一道沉沉的低喝從背後傳來,敵人高高躍起,再次一刀劈來。
儒中年已經來不及躲了,持著柴刀往一側砍去,必須把這一刀擋在一側,否則……
>「鏗鏘!」火花四溢。
擋住了!
這把柴刀奇跡般地擋住了敵人的大刀,並且沒有斷成兩截。
「好機會!」趁著這個空檔,儒中年翻身而起,站直了身體,他調整好姿式,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劣勢被扳回了一點。」
青衣壯漢嘲諷道:「一把柴刀而已,它能擋住我一次,還能擋住我兩次嗎?」錯失了一舉擊殺儒中年的良機,他心裡也有點惱火。
「廢話少說,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儒中年面色冷峻。
儘管處於下風,但儒中年嘴上可不認輸,氣勢上決不能被擊潰。
「既然你急著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吧。」青衣壯漢冷哼一聲,衝了過去。
儒中年深吸一口氣:「一定要撐住啊!」
他所說的當然是手中的柴刀。只是,他心裡十分清楚,柴刀只是生活用具,而對方手中則是實實在在的武器,儘管只是最普通的武器,但其品質卻遠非柴刀所能比擬的。
「鏗鏘!」
「鏗鏘!」
「鏗鏘!」
硬碰硬三次,那一把柴刀,頑強地撐了下來。
儒中年無比驚喜:「好樣的!」
青衣壯漢則是無比惱怒:「看你能撐多久!」微微屈膝,隨即再次衝了過去。
他要一口氣將儒中年斬殺,決不能再給儒中年喘息的機會。他深知,儒中年的戰鬥經驗無比豐富,若不能一鼓作氣將之斬殺,錯失這個機會,就需要大費周章。
「來吧!」
儒中年胸中湧起濃濃的戰意。
一把長刀,一把柴刀,再次激撞。
「卡嚓!」
噗——
刀身斷裂的聲音同時在兩人耳邊響起,隨即便是一道武器刺入身體的聲音。
儒中年眼神一黯:「終究還是撐不住了嗎?」隨即又自嘲,「也對,只是把柴刀而已。」一把柴刀能在一把武器長刀下支撐這麼久,本就已經不可思議了,他還能奢求什麼?
「柴刀終究只是柴刀,你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這是最愚蠢的決定。」青衣壯漢嘲笑道。
只是,儒中年為什麼還沒有倒下去?
好痛。
青衣壯漢慢慢低下頭,眸子猛地緊縮,瞳孔無限擴大。
一把精悍短小的柴刀,正插在他胸口,「滴答、滴答……」血液從柴刀刀柄慢慢滴下,在地上形成一朵紅色血花。
轉頭看向手中的長刀,刀身已然斷成了兩截。
「原來,斷的是我的刀……」話沒說完,青衣壯漢的壯碩身體,便轟然倒下。
他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儒中年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柴刀的威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他感覺自己快跟不上這個世界的發展變化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大口喘息著,貪婪地呼吸四周的空氣。
「老二、老三!」他突然想起兩個兄弟,猛地起身,朝那邊衝去。
但剛沖了幾步,他忽的停了下來,來到青衣壯漢身邊,蹲下來,一把拔出柴刀,看了看毫髮無損的柴刀,他緊握著它,這才衝向主戰場。
儒中年是一群人中戰鬥力最強的人,有了他這個生力軍的加入,一群偷襲者很快便被盡數擊殺。
雖然擊殺了所有敵人,但他們這邊也折損了五位弟兄,加上他在內,一共只有七個生還者,好在老二老三沒死,只是受了幾處刀傷。
「大哥!」
「老二、老三!」
幾兄弟興奮地抱在一起,劫後餘生的喜悅,令他們更加珍惜彼此。
「對了,大哥,你,你是怎麼幹掉那個傢伙的?」老二問道。
老三道:「對啊,我們親眼看到你的長刀被劈飛的,按理說……」
儒中年十分高興,揚了揚手中的柴刀:「因為它!」
老二老三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一把柴刀?」
「柴刀怎麼了?雖然它只是一把柴刀,但它卻把那傢伙的長刀都砍斷了!它的質量可不比我那把刀差。」儒中年感慨了一句,隨後哈哈大笑道:「我們得感謝那個樵夫,要不是他這把柴刀,我們三兄弟今天全都得交代在這裡。」
「蓮花傭兵團的人太可惡了,我們都已經公開宣佈退出了天龍傭兵團,他們居然還窮追不捨,殺到了我們老家!」老二咬牙道。
「天龍傭兵團也不是什麼好鳥,我們走的時候,還假惺惺挽留,我們一走,轉身就把我們的底細透露給蓮花傭兵團。」老三也氣憤不已。
儒中年擺擺手:「不用管他們了,先回雙龍鎮再說。」
聞言,老二嘿嘿笑道:「對,我們馬上回去,等進行了交接儀式,大哥你就是雙龍鎮的新任鎮長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刺殺帝國正式官員!」
「大哥可是晨風院長欽定的雙龍鎮鎮長,誰敢不服?」」老三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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