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楓掰著指頭算著日子,問雲喜:「仲是不是明天就要登基了?」
雲喜道:「正是呢。公子,您也該改口了。直呼皇上名諱,可是要殺頭的。」
黃楓摸摸自己的脖子,覺得自己的腦袋長得還算結實,便道:「皇上本名叫白仲之。喊他仲,不算直呼名諱。」
黃楓又道:「那後天,就是祭天的日子了?」
「正是呢,公子。」
兩人正說著話,窗前落了一隻鴿子。
黃楓認得那鴿子,是寧府的。
他取下鴿子腿上幫著的紙條,上面只寫了四個字——
後天大雨。
黃楓曾聽寧玄歌說起,仲被玄鐵釘穿透琵琶骨之後,每逢下雨,便會十分痛苦。
黃楓緊緊攥著紙條,讓雲喜取來一件黑色斗篷,匆匆披上,便出了府門,還告訴她不要跟著。
雲喜亦是明白後天將會有怎樣的風雨,一時難免心中忐忑。
卻見黃河過來:「雲喜,小楓兒去哪了?」
雲喜福了福身:「公子說是有要事,出去了。」
「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雲喜搖頭。
黃河急得團團轉,罵了兩句又走了。
黃楓深夜外出,是要去見那幾位西域的客人。
他去了喀木和烏哲落腳的客棧。
黃楓這個人,長了一張討人喜歡的臉,纏人的本事又是一流,早就和烏哲他們混熟了。
烏哲本黃楓的敲門聲弄醒,很不耐煩地打開門:「黃大爺,現在都子時了!」
黃楓解下斗篷,鄭重道:「我來此是有要事相商,關於姚師父的。」
他和姚小桃的師徒關係,曾講與喀木聽。
「小桃?」喀木果然清醒不少,四下瞅瞅,見沒有什麼人,便見黃楓拉入房中。
黃楓站定:「喀木叔,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跟你坦白。」
「什麼事?」
「姚師父她……還活著。此時她人正在皇宮。」
喀木壓低了聲音:「接著說。」
黃楓湊到他耳邊,將心中所想,細細與他說了。
黃楓打著哈欠回到家中的時候,天都快涼了。
因新皇登基,到處貼著皇榜,大都是「大赦天下」、「普天同慶」之類。
瘟疫果然沒有再復發,新皇帝是手老天眷顧的,因此百姓們也興奮不已。
只有黃楓知道,謝映亭循著線索,一直查到了喀木那裡,趁喀木不再的時候,毒死了他帶過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蟲子。
瘟疫沒有復發,是因為新的毒蟲,還在從西域趕來的路上。從京城到西域,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兩個月。
仲登基,最忙的還是宮裡的人。百姓們只負責歡呼雀躍,沿街奏著喜樂。
黃楓沒有心思顧及這些,只想趕緊回到自己床上睡一覺。
他剛躺下,便見黃河進來,罵罵咧咧的:「你這個逆子,還曉得回來!」
黃楓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害怕這個親爹了。畢竟,姚小桃傳授給他桃花斬,雲喜又得了「兩岸猿聲啼不住」這樣的絕世輕功。
他不是要和親爹動手。而是覺得,若是挨打逃跑,自己實在是勝算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