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歌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見了,娘還如此鎮靜。
他在等待消息,心內火急火燎。
而莫清荷,只是低頭繡著一朵蓮花。
「稟公子……」黑衣人見到莫清荷,遲疑了一下。
「無妨,這是我娘。」
「公子,老爺可能去了未央山。」
莫清荷一聲低吟,蔥白的手指上便冒出來一個鮮紅的血珠。
「娘,我這就前往未央山去找爹。我會讓錦瑟留下來保護您。保重。」
「玄歌。」莫清荷抬起頭來喚住他,眼中似有淚光。
「娘?」
「快去吧,別讓他遭了什麼不測。」
寧玄歌聽了這話,心裡一緊,趕緊馬不停蹄地去了。
未央山的一切,讓寧玄歌有種刻骨銘心的熟悉感。
山這麼大,可該到哪裡去找?
他拍拍追風:「你可記得路?」
追風嘶鳴,載著他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路。
而後,在一棵桃樹下面止步。
寧玄歌翻身下馬,看著那棵巨大的桃樹哭笑不得:「追風,你別逗我了。難不成,爹是來摘桃子吃了?」
那樹上的桃子早已熟透,站在下面便覺果香四溢。
追風又往前走了幾步,抬起前蹄,在樹上輕叩了三下。
寧玄歌暗忖,莫非這下面有密道?
果然,樹根處出現了一個洞。
「追風,你真是聰明。這一路辛勞,你快去找點草吃吧。」寧玄歌說完,便跳進樹洞之中。
他沿著狹窄昏暗的地道往前走,直到前方有光亮透過來。
再往前走,他便聞到了芬芳馥郁的花香。
不知為何,那花香讓他覺得惆悵。
這裡竟然這樣明亮!
他看到了冰床,潺潺的溪流,和那美麗的婦人。
以及冰床旁邊的父親。
寧元寶的衣衫很整潔,可頭髮卻披散著。
「爹?」寧玄歌輕輕喊了一聲。
寧元寶的身形明顯震動了一下,他回過頭來,錯愕地看著他:「你……都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寧玄歌繼續往前走。不知為何,他看到冰床上閉著眼的婦人,心中一時間悲傷莫名,竟然想哭。
他覺得那婦人很熟悉。
和鏡中的自己,有七分像。
「她是?」
寧元寶看著兒子悲傷又詫異的樣子,不知如何回答。若是他知道了往事,很可能父子二人便如往日般生分了。
寧玄歌緩緩蹲下來,仔細打量著婦人,脫口而出:「娘?」他自己亦是覺得不可思議,為何會叫她,娘?
寧元寶忽然跌坐在地上。
寧玄歌扶住他:「爹,你怎麼了?」
寧元寶鬆了一口氣,看來,寧玄歌還沒有想起來一切。
「孩子,這些事,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你先隨我回去。」
「回去?回京城?」
「嗯。」
寧玄歌看得出來,父親的傷勢似乎加重了。大約是他當初從京城趕過來,一路顛簸的緣故。
寧元寶走到石壁前,轉動牆上的機關,一條寬闊的密道便出現了。
看來,父親和他並不是從同一條密道進來的。
「難道,方才追風打開的密道,是我偷偷挖的?」他這樣想著,但父親傷勢要緊。別的事,且先放下。
寧玄歌的人,早備好了馬車在山腳下候著。
他讓手下的人護送父親乘馬車回去,自己先策馬趕回京城。
他心中實在牽掛姚小桃啊。
父親這一路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仲在忙登基的事,而慕容滄海的勢力又在悄悄策劃刺殺仲。所以,最危險的地方還是京城。到時候算著日子,他在城門口迎接父親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