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慕容滄海是一定要的。
歐陽展所言,不無道理。
特別是關於黃兒的。
「再抓到上官澈,一定不能讓他跑了。有他在,黃兒就一定會出現。」
歐陽展低著頭:「謹遵師父之命。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仲若是造反,寧家不會袖手旁觀的。」
「師父所言極是。」歐陽展有些心虛。
寧家,一定會袖手旁觀。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借到了一支暗衛——海棠騎。
歐陽展知道,寧元寶已經恨透了朝廷,巴不得皇上那邊出點亂子。賽西施把他擄到火雲峰時,阻擋寧玄歌前去營救的弓箭手,正是朝廷的。
以寧元寶的能耐,不給皇上點顏色瞧瞧,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這也正是歐陽展憂心之處。
忍氣吞聲,從來不是寧元寶的風格。
這只能說,他在伺機而動。
如今這形勢,歐陽展也頭疼不已。
可他能為皇上擋一時,便是一時。
只是,這天下到底是怎麼易主的,歐陽展並不清楚。
慕容滄海把海棠騎借給他,沒有錯。
等他離開慕容滄海的住處,海棠騎便悄悄前往皇宮,等待他的調遣,也沒有錯。
可他回皇宮的路上,被人迎面劈了一掌。那一掌很重,他覺得自己的肺快要碎掉了。
他心裡暗暗罵娘,剛看清楚來人是一白一黃兩個身影,便又挨了一掌。
這一掌沒有前面那一掌重,但足以讓他暈過去。
他被蒙著眼睛帶到一個屋子裡。只聽一個娘娘腔道:「寧兄,如今怎麼辦?」
他心裡涼半截。寧玄歌可真是個守信的人。慕容滄海剛為他療好傷,他立刻便找上門來了。
寧玄歌的聲音很冷:「吊起來餓三天。你想做什麼都隨便。」
這三天,是歐陽展的噩夢。
噩夢到什麼程度?
噩夢到他都忘記了仲在造反。
那個娘娘腔的人用盡各種賤招。
除了拳打腳踢之外,他會抱來一隻貓舔他的腳板,卻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
「你若敢叫一聲,我就把屎塞到你嘴巴裡。」
他自然不敢動,因為確實聞到身邊有股屎臭味。
更可怕的,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金木水正追著一個男人便跑邊罵——
你個不孝的東西,我怎麼就逞能了?
驚了歐陽展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個烏鴉嘴若是知道他在這裡,肯定會迫不及待地過來補一刀的。
那娘娘腔會帶過來各種各樣的毒蟲,一邊把蟲子放在他身上一邊道:「我如今才想起師父讓我養的毒蟲,所以不知道它們毒性怎麼樣。就委屈你幫我試試啦。不過,我不會感激你的。因為,你活該!」
歐陽展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度日如年。
他不想活了。真的。
就連慕容滄海用各種殘忍的方法教他練功時,他都沒有輕生過。
待他剩下最後一口氣時,被從那小屋裡拎了出去。
寧玄歌一把將他扔到街上,冷冷道:「去找你的主子給你療傷,越快越好。」
歐陽展艱難地扯下遮住眼睛的黑布,突如其來的明亮讓他的眼睛很疼。
他本能地摀住眼睛,卻發現自己雙手黑紫,手背上正在流膿。
他又看看自己的手臂和脖子,皆是如此。
一定是那個娘娘腔害的!
他回過頭來,卻發現寧玄歌還站在那裡,拿著質地上乘的白色絲絹擦手,並且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待那寧家的美貌小子終於擦好了手,把絲絹扔在地上,才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