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得厲害,可楚陌寒臉色卻極蒼白,笑容淺淡。
他輕輕落子,道:「紅藥,你又輸了。」
薛紅藥將手中棋子放下,興味索然:「陌寒,我聽說,仲決定造反了。」
楚陌寒擺弄著玉石棋子,準備和薛紅藥再戰一局:「他想造反,一定有他造反的理由。我如今不再是宮主了,且隨他去。」
薛紅藥笑笑,拿起棋子:「也是。這天下,也該換一換了。」
這一日,皇上從睡夢中驚醒,大呼救駕。
歐陽展衝進來,卻發現他是做了噩夢。
近侍的太監過來,皇上擺手讓他下去了。
皇上擦著冷汗:「我夢到,三弟他,造反了。」
「陛下,仲就是想反,手上也無兵馬。憑他再高的武功,也不過是血肉之軀。那玄鐵釘,不照樣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可他能從狼群中死裡逃生……」
「陛下,江湖中人把落英後人傳得那樣神,還不是被屬下一掌打死。」
京城裡漸漸人心惶惶。
黃河開始不讓黃楓出門。
而黃楓找不到姚小桃,就經常偷偷跑出府去。因他輕功越來越好,黃河也拿他沒有辦法。
黃楓發現,京城又湧入了一小股神秘勢力。
他試著跟那些人搭訕,那些人本不願理他。
可他纏人的功夫實在一流。
待那些人開口說了話,他才知道那些人不是中原人。
他師承百毒公,曾聽百毒公講過西域話。他斷定,那些人來自西域。
這些人到了京城不過兩日,京城便爆發了瘟疫。
不斷有人死去。
一向熱鬧的街,冷清了起來。
民間不少流言,說是當今聖上失德,才導致如此天災。
皇上派李丞相賑災,李丞相卻也不幸染了瘟疫,危在旦夕。
黃楓見這瘟疫來勢洶洶,不禁心下詫異。
恐怕,事情與那幾個西域人有關。
他去了寧府,寧玄歌前些日子病了許多天,如今人清瘦許多,不大過問別人的事。他神色極平靜,似是沒有什麼事能在他心中激起漣漪。
黃楓告訴他外面起了瘟疫,他連眉毛都不抬一下。
他一直靜靜坐在床上,腿上蓋著一條極薄的紗質毯子。他那深邃狹長的鳳眸裡,連憂傷都極淺極淡。
而他桌邊,一直放著些桃子。從來不吃,卻要人時刻換新鮮的來。
「寧兄,事關百姓,你可要同我一起去查個清楚?事情蹊蹺得很。」
「不去。」
黃楓只得自己夜探客棧。
他得知。那幾個西域人裡,為首的名喚喀木。
「這京城裡的人,都該死,敢殺了小桃!」
黃楓聞言,手幾乎拿不住扇子。
喀木道:「烏哲,你說得沒錯。傷害小桃者,必不得好死。前些日子,小桃在京城受盡了委屈。有人還誣陷她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我們的小桃,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人!等我找出誣陷她的人,就把他凌遲!」
「祭司大人,屬下的人已經查出,殺死小桃的人,便是大內第一高手,御前一品帶刀侍衛,歐陽展!」
黃楓聽了,只覺得唯有將身子倚在牆上方撐得住。
這些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喀木咬牙切齒:「歐,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