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金慈一直纏著姚小桃,今個兒帶她去看首飾,明兒個又帶她去看緞子。
她道:「我這把老骨頭,這些東西怕是抱不動。家裡那些下人,一個個都極沉悶,小桃這模樣兒我瞧著喜歡。」
於是,姚小桃陪著老人家逛京城。
說是抱東西,其實不然。
姚小桃只是負責把東西抱上馬車。
這老人家的馬車,十分招搖。據說,京城的馬車,這輛名列第三。
第一是皇帝的御輦。
第二是寧元寶家的那一輛,但是已經很多年不見蹤影。
等那老人家這幾天買的東西堆了幾間屋子,她也就實在想不起來買什麼了。
她又拉著姚小桃去吃酒。
姚小桃不願意:「黃老爺交待過,不准帶您去吃酒。看戲、聽書都可以。」
金慈便氣憤地拿枴杖捶地:「看戲?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好嗓子,什麼戲都能隨口唱幾段。那些老掉牙的東西,早聽得膩了。要說聽書,更是沒什麼樂子可尋。」
姚小桃便問她:「聽書不好嗎?」
金慈道:「不是不好,而是我聽過這世上最好聽的書,再聽別人說,便覺無趣。」
姚小桃還想著令牌的事,可就是被金慈弄得脫不開身。
這老小孩,彷彿有神機妙算的本事一般,每當姚小桃想要偷偷溜出去,她便笑瞇瞇地出現了。
這一日姚小桃換來黃楓:「乖徒兒,你把奶奶帶出去玩。我有些事要辦。」
黃楓正在跟雲喜學跳舞,一邊跳一邊道:「奶奶的去向,我可不敢左右,不然我爹扒了我的皮。他就是對我凶得很,對我奶奶可孝順著呢。」
雲生就過來陪姚小桃說話:「姚姑娘可會繡花?」
姚小桃仔細想了想,道:「不會。」
雲生便道:「那我教姑娘可好。」
姚小桃隨口答應著,繼續看黃楓跳舞。
不多會兒雲生便拿來針線,真的要教姚小桃繡花。
姚小桃學了半天,都沒能繡好那朵花。
她忽然十分佩服藍煙。
藍煙總能繡得精緻好看。
姚小桃把針線扔在一邊,開始打盹兒。
又做了些奇奇怪怪的夢。
她猛然醒來,一切如常。
黃楓依舊在跟雲喜學跳舞,雲生依舊在繡花。
姚小桃想起剛才的夢,便撿起一顆石子,「嗖」地一下扔出去,正好打中黃楓的膝蓋。
黃楓吃痛了停下來,委屈地看著姚小桃。
姚小桃笑著問他:「乖徒兒,說,你是不是在有意拖延著為師?」
黃楓的臉蛋紅撲撲的,不知是不是由於跳舞太累。
他道:「姚師父,哪有的事。」
姚小桃便繼續笑,語帶威脅:「最好沒有。」
她站起來,想去外面透透氣,走了不到五步,金慈便恰好從另一個園子裡走過來:「小桃,你這是要出去?可巧老身覺得悶了,跟你一起出去。」
姚小桃只得和她一起上街。
姚小桃想證實一下,自己所想是否正確。
她指著一條街道:「奶奶,這條街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去過。」
金慈看了一眼,道:「這條街上沒什麼好看的。」
姚小桃便繼續跟著她往前。
果然,黃家的人是故意的。
那條街,是去往寧府的路。
姚小桃很例外了買了許多東西,說是要送給黃楓的,金慈十分開心。
買完她問:「奶奶,你的馬車今天來了沒有?」
金慈道:「只要你想坐,我就能把它叫來。」
言畢,她拿出一枚哨子,吹了兩聲。那模樣十分神氣,就如寧玄歌在召喚追風一般。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馬車便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