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歡道:「姚姑娘,恭候您多時了。」
姚小桃心裡一沉:「大哥他怎麼了?」
「管家他,傷得很重。」
姚小桃又想起令牌的事,便道:「快帶我去見他。」
黃楓道:「那我呢?」
姚小桃忖了片刻:「乖徒兒,這一次,我恐怕不能帶上你了。你去紅袖樓,找他吧。」
他,便是寧玄歌。
「我不想去……」黃楓還沒有說完,姚小桃便對穆歡道:「我們走。」
廣寒宮的夏天,依舊跟去年一模一樣。
大約也是這個時候,或者更早一些,仲將她從九龍崖的冰天雪地裡救回來。
竟然一年了。
受傷的人,變成了仲。
廣寒宮的草木,似乎比去年更加旺盛,荷花也開得更好。
姚小桃推門進去的時候,仲正端坐在床邊。他因流了太多的血,面色有些蒼白。
他只是笑:「你回來了。」
他一直在擔心,擔心她不回來。
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
姚小桃問:「你覺得怎麼樣?」
「今晨宮主將那玄鐵釘逼了出來,耗了不少內力。上官公子說我暫時不能運行真氣,最好不要下床走動。」
姚小桃點著頭,決定先不提令牌的事:「楚大哥他怎麼樣?」
「在休息。」
姚小桃道:「我幫你運功療傷吧。」
仲道:「不可。」
姚小桃還是點了他的穴道,為他療傷。
她只覺得內力源源不斷,運行的時候也得心應手。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她收了功。
仲道:「你的武功長進不少。」
姚小桃問:「你怎麼都不問我武功怎麼恢復的?」
仲神色有異,低聲道:「你能不能去問問茜草,我的藥煎好了沒有?」
姚小桃便下床去了。
她和茜草一同回來的時候,上官澈也在仲房裡。
姚小桃道:「你這妖精,給大哥弄的什麼藥,難聞死了,一定特別苦。」
上官澈一雙桃花眼笑成彎月:「你以為這世上的藥,都能做成藥丸一口吞下去?就我為仲開的這一副藥,煎了吃最好。換成別的,效果就打了折扣了。陌寒讓我趕緊治好這個木頭疙瘩,本大爺也就管不了苦不苦了。」
姚小桃覺得有理,俗話說良藥苦口嘛。
仲只端起藥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喝了下去。
姚小桃偏頭想了想,問:「不苦?」
仲只是笑。
上官澈見仲乖乖把藥喝了,便拍拍衣服走了:「晚上再喝一次,記好了,你這個不聽話的病人。否則,本大爺也治不好你了。」
晚上再吃藥的時候,姚小桃看著那黑乎乎的一碗藥,暗忖,難道是氣味難聞,而味道不苦?
她接過藥碗,嘗了一口。
藥汁剛入口,她就苦著臉全吐了出來。
這絕對是她喝過的最難喝的藥。
仲接過她手裡的藥,又是笑笑,一飲而盡。
姚小桃足足往肚裡灌了兩大碗水,猶覺得鼻子裡、嘴裡都是藥味。
她忍不住責怪仲:「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苦?」
仲笑道:「我也沒有說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