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歡推斷,仲定是被慕容滄海的人,轉移到隱秘之處去了,便道:「姚姑娘,我要去和我們的人會合了,你是跟我走,還是和寧公子一起走?」
寧玄歌把姚小桃一把拉過來,對穆歡道:「她跟我在一起,你有什麼事,就趕緊去辦。」
穆歡抱拳道:「那就拜託寧公子照顧好姚姑娘了。」言畢,無聲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寧玄歌看著空蕩蕩的丹余府衙,對姚小桃道:「你如今什麼感覺?」
姚小桃的腦海裡,總是浮現出仲離開時的眼神。她憂傷道:「堂堂府衙,是為百姓辦事的地方,如今淪落到這步田地,足見民不聊生。」
寧玄歌握住她的手,神色安靜極了,道:「我跟你一樣,心裡有太多疑問。以前的事,我想不起來了。我有很多事要去查。可是,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姚小桃想起柳青魚的話——
寧玄歌,你會後悔的,我保證。
她看著身旁這個眉目沉靜、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覺得他真的變了。
他以前的暴躁,或者都是因為蘇蘭若。
或者,都是因為得不到天倫之樂。
有誰知道,他風光外表之下的苦悶?
姚小桃想到這裡,忽然就猶豫起來:「有些事,還是不要查了吧。」
寧玄歌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究竟知道什麼?」
姚小桃笑得有些心虛:「沒什麼,隨口說說。」
寧玄歌輕輕攬她入懷:「你,我聽小紅說,我們倆以前是在一起的。你如今,有沒有愛上他?」
姚小桃正要回答說「沒有」,寧玄歌卻趕緊道:「這個問題,你不用回答。」
他忽然就怕了,她明明那樣在乎他啊。
萬一她說愛上了怎麼辦?
寧玄歌道:「我們先回去。等錦瑟來。」
姚小桃暗忖,回去就回去。她沒有武功的時候都不怕錦瑟,更何況如今武功恢復了?
寧玄歌拉著她的手,慢慢走出去。
走到門口,寧玄歌又回過頭來,看了看丹余府衙,他微微轉過臉來,對姚小桃道:「或許,我們真的應該為百姓做些事了。」
姚小桃跟著他在街上走。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由於是夏季,已經有人早起去田里勞作了。姚小桃看著那人荷鋤遠去的背影,暗暗想著,家裡還有他的女人和孩子,在等他回去。
她的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
寧玄歌問她:「怎麼了?」
她盈盈望著他:「我想我師父了。」
忽然,黃楓在後面道:「姚師父,我也想你了。」他一臉幽怨地看著面前著連個人,道:「我這麼一個大活人,你們都沒有看到嗎?」
寧玄歌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摸摸姚小桃的頭,又拉著她往前走。
終於走到他的宅子前面。
他從袖中取出鑰匙來,在她面前晃晃,問她:「是你開還是我開?」
姚小桃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留著鑰匙了?以前從來都不用鑰匙的。」
「哦?怎麼講?」
姚小桃道:「以前你嫌這些事情瑣碎。總是胡亂拿個東西就把鎖搗鼓開了。」
寧玄歌笑了起來。
他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姚小桃走進去,寧玄歌又關上門。
黃楓便在外面踹門:「喂,還有我呢!我,大活人!」
姚小桃從小徑裡走過,露水打濕了她的裙擺。
寧玄歌又打開了正房的門,將鑰匙放在姚小桃手心:「這是我記憶裡第一次買宅子,我把鑰匙給你。你若不來,這宅子就沒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