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桃一怔,想要推開他。
卻有兩滴溫熱的東西滑落在她的手背。
他道:「一想到你要走,我就好害怕。你真的,離開我太多次了。」
她內心何嘗不是如此。
寧玄歌又離開她多少次了?
這個種滋味,有誰明白?
他將她擁得緊了些:「你忘了他可好?」
她不知說什麼好。
說忘就忘,怎麼可能。
她道:「對不起……」
他鬆開她,輕輕用手覆在她的唇上,不讓她說下去:「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可是我……唔……」
他忽然低下頭,吻住她。
她越掙扎,他便吻得越深。
他的力氣很大。
她腿傷還沒有好,內力又使不出。
她因思及某人,便把心一橫,對著仲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仲感覺到嘴裡一陣腥甜,卻依舊舍不得放開她。
寧玄歌也曾這樣吻她。
不知道,他是否得知了自己受傷的消息?
她忽然就放棄了掙扎,平靜地閉上眼。
見她這樣,仲閉上的雙眼,又有淚水流出來。他輕輕鬆開她:「你心裡,還是容不下我。」
他慢慢轉過身,背對著她,冷冽的眼眸望著夜色。
他擦乾淨嘴唇上的鮮血,道:「沒關係,我會等。等你忘了他。」
可是,還有六日,他就要將她送回寧玄歌的身邊。
她看著他的背影,青衫說不出的蕭索。
她道:「大哥,你屢次救我,大恩大德,我這輩子怕都還不清……」
他打斷她:「我不要你感激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角分明還有淚水。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姚小桃忽然哭了。除了師父,從來沒有人待她這樣好。
他真的很好。若不是遇到寧玄歌在先,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上仲?
若怨,只能怨他們的相遇太遲。
人生有很多事,只是晚了那一步,便是另外一種結局。
她的淚水止不住。到最後,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誰而哭。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工夫,仲又回來了。後面跟著上官澈。
仲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她的睫毛還濕著。
上官澈最擅長觀察男女之間的眉來眼去了,他見勢色不對,趕緊閃人。
那妖精竟然還把門關上了。
仲站在桌邊,忽然歎了一口氣。
他在她身邊緩緩蹲下,拿袖子為她擦著眼角:「是我說話太重,把你氣哭了。」
見她不說話,他又道:「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
她搖頭。
他不明所以。
她道:「你沒有惹我生氣。」
他失落起來。原來她不是為自己而哭。
他道:「今晚,上官公子還沒有為你診脈呢。」
姚小桃道:「不用診了,我可能好不了了。」
她又哭了。若是好不了,她就沒辦法為師父報仇,沒辦法去找青魚師姐問個清楚,沒辦法……再見到寧玄歌。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一樣疼:「你別亂想。如果你好不了,我把自己的雙腿給你。」
她低頭看著他。
他的愛這樣重。
他道:「別再哭了。我還是喜歡看到你笑的樣子。笑一下,好不好?」
她藉著繾綣的燭火,凝視眼前的男子。
她知道他的責任有多重。
他是未來的宮主。
他要保一方百姓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