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邊的女子,聽到這邊有人和歌,便又唱了一首,黑子興致很高,又跟她和了起來。
姚小桃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
享受這日暮。
她覺得心裡平靜。
她仔細瞧著這個師弟。他雙手張開,放在嘴邊,對著山的那邊,認真地唱。
這一首唱完,那女子便不唱了。
黑子對著夜色,等了好大一會子,那女子都不再開口了。
他有一點點的失落。
姚小桃對他擺擺手,讓他坐過來。
姚小桃道:「黑子,是不是對那姑娘動心了?」
黑子道:「小桃師姐,你想哪裡去了。」
姚小桃覺得這倆人的聲音,真是天作之合。只是不知道,山那邊的女子,長什麼樣。她聲音這般美如天籟,人也定如仙子一般吧。
姚小桃問:「《隰桑》唱的是什麼意思?」
黑子不好意思了:「是……是思慕喜歡的人的……」
姚小桃「哦」了一聲。
原來這首歌,是思慕喜歡的人的。
她竟然曾對著他,唱過這首歌。
她在喜歡他的時候,唱過喜歡他的歌。
黑子道:「師姐,等見了映亭師兄,你讓他來一首。我這歌,都是他教的。」
姚小桃苦笑道:「映亭師兄,恐怕再也不會唱歌了。」
黑子一驚:「映亭師兄他,出事了?」
姚小桃搖頭。
黑子放了心:「那就好。我們重生門的弟子,真不知道還有幾個活著的。映亭師兄他還好嗎?」
姚小桃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真的不知道,如今的映亭師兄,到底是不是好。
黑子便不再問。
姚小桃笑道:「我們本來是來殺人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唱起了歌。」
黑子也笑了:「是啊。」
姚小桃道:「是我們太傻。」
慕容滄海的傷勢,姚小桃是知道的。
哥哥受傷,弟弟哪有在此處逍遙之理?
連玉媽媽都在幫慕容滄海療傷了。
說不定,那一晚,慕容驚雷就藏在春香院的密室內。
姚小桃又一次覺得諷刺。
她竟然信了賽西施。
瘋瘋癲癲的賽西施。
比以前更加沒個正經的賽西施。
這些人的關係真是亂。
姚小桃越想,越覺得頭痛。
本來理好的頭緒,忽然之間又亂了。
頭越來越痛。
黑子發現了姚小桃的不對勁。
黑子扶住她。
看清她的時候,黑子嚇了一跳。
她的眸中,正閃現著妖紅!
黑子不停地問:「師姐,你怎麼了?」
可是姚小桃只是捂著頭,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直到半夜,姚小桃才覺得好了些。
與其說是好了些,不如說是暈過去了。
曙光投過來,姚小桃醒了。
她完全想不起昨晚頭疼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她的旁邊,坐著心有餘悸的黑子。
黑子道:「小桃師姐,昨晚,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我眼睛怎麼了?」姚小桃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黑子,再看看別處,「我的眼睛好好的啊,什麼都能看清楚。」
黑子笑道:「沒,沒什麼。」
姚小桃起身,去山洞裡拿了幾樣東西,塞進包袱裡。
黑子問:「師姐,拿這個做什麼?」
姚小桃道:「拿些山洞裡的東西,證明我們來過這裡。」
姚小桃看了一眼黑子,問道:「黑子,你頭頂上,那是什麼?」
黑子用手一摸,哭著臉道:「是鴿子屎。」
姚小桃笑道:「你真厲害,連鴿子屎都分辨得出。我最多能看出來是鳥屎。」
黑子乾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