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桃看著寧玄歌遲疑的樣子,心中一酸。
弄瓷笑睨著姚小桃:「不知你在九龍崖的傷,好了沒有?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的不是時候,我在這裡跟你賠禮了。」
天氣已然是初冬。窗外的翠竹葉子,被風一吹,凍得嘩啦啦地響。
姚小桃只覺得手凍得生疼。
都凍麻了,要不然,軟劍怎麼會落在地上?
寧玄歌隱忍著怒氣:「你忘了我給你說的什麼了?」
弄瓷一笑,連月色都黯然了幾分:「是啊,你忘了你對我說過什麼話了?你說過,今生只愛我一個人,如今怎麼會跟這個野丫頭在一起?」
「你閉嘴!」
「你看看你!竟然對我這樣凶了!若在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對我大聲說話的。」
姚小桃只覺得腹部冰涼,那三劍的所給的痛苦,似乎一瞬間回來了。
她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弄瓷的眼角瞥過她,神色裡勝利的喜悅一閃而過。
弄瓷將自己的脖頸往瀝華劍上一靠,便細小的血珠滲了出來。寧玄歌手一抖,便將瀝華劍扔在一邊。
姚小桃微微一笑,眼睛裡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
她足尖一點,便躍到窗外去了。
寧玄歌便要起身去追。
弄瓷道:「你要是敢追過去,我便把一切都告訴她!關於閃……」
寧玄歌停下了腳步。
拳頭緊緊摀住,指甲嵌進肉裡。
黃楓和上官澈對視一眼,一起飛身出去,追了上去。
姚小桃一直跑到白兕城的城門之下。
這麼晚了,城門早已下鑰。
她一個飛身,便躍過城牆,飛到城外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只覺得腔子裡裡有一團火和一團冰,時冷時熱,很不是滋味。
上官澈和黃楓追了一路,都沒有找到姚小桃的影子。
上官澈的輕功很好,按理說不應該追不上。自從在秀水山莊飲了紅酥手,他更加覺得自己內力大增。
找了半夜,他猜測,難道這小丫頭出城了?
若是出了城,就更加不好找了。
這小丫頭一直嚷嚷著報仇,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白兕城,希望能從玉媽媽那裡得到一點線索。
如今,只一個女子的出現,便讓她跑了。
而且,跑得遠遠的。
她若是有什麼閃失,他該怎麼跟仲交待?
山中。茅屋。
謝映亭的眼裡滿是疼痛:「你收手吧。」
那神秘女子冷冷道:「不可能!」
「已經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又何必再添殺戮。」
神秘女子笑了,笑得分外輕蔑:「大神醫,我可不是你,醫者仁心,懸壺濟世。我是個江湖女子,一個有野心的江湖女子。這世上的野心,哪一個不是踏著纍纍白骨成就的!」
謝映亭的眼裡,疼痛更深:「你受傷了!」
言畢,便從架子上拿了一瓶藥,遞給她。
女子將藥瓶接在手裡,看了看,然後一個用力,扔到了窗外。
然後便傳來瓷瓶與石頭碰撞的聲音。碎裂的聲音。
女子道:「謝映亭!我過去不欠你的,以後也不想欠你的!今天你救了我,我以後會還你這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