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歌剛坐到姚小桃身邊,姚小桃眼睛一眨,眼淚便流了出來。
寧玄歌雙眉一蹙,輕輕地為她把眼淚擦乾淨,用他曾經雪白的衣袖。
是的,曾經雪白。他又是煎藥,又是餵藥,又是做藥丸,衣袖那個地方已經不復雪白。
姚小桃依舊哭。
寧玄歌聲音溫柔得一塌糊塗:「聽話,別哭了,有話就說。」
姚小桃指了指腹部:「疼。」
寧玄歌輕輕為他掖好被角:「疼就對了。藥只能管得了一時。再說了,那止疼的藥吃多了對身子也不好。」
姚小桃道:「我這身體能長好嗎?會不會留下三個窟窿?」
寧玄歌道:「不會留疤的,你看。」寧玄歌掏出一個瓷瓶來,又道:「等這傷口長好了,把這藥塗上,保管沒有疤。」為了讓她安心,他把瓷瓶塞到她手裡。
姚小桃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來:「大俠,謝謝你為我擋了那一掌。那一掌要是劈下來,我這頭上怕是也要留個大窟窿了。」
寧玄歌覺得姚小桃的邏輯很難理解,他只是擋下那一掌,結果毫髮無損。她為他一下受了三劍,結果差點沒命,竟然還躺在那裡向他道謝。
姚小桃又看了一眼寧玄歌,這個她第一眼便喜歡上的少年。這個人,早傾了她的心。
雖然已經醒來,但她依舊是精神不濟,迷迷糊糊地又開始睡去。
寧玄歌恨不得馬上找到神醫採桑子。
燕家姐妹已經離家多日,恐家中父親掛念。雖然她們已經寫了家書,但自幼沒有離家這麼久過。她們也覺得,應該盡快找到神醫採桑子才是。
寧玄歌同燕姬、燕筠一起離開山洞,留下燕湘照顧姚小桃。為防萬一,寧玄歌又用雪封了洞口。
這九龍崖陡峭無比,到處非冰即雪,山崖如吃人的鬼怪一般猙獰。幸好他們輕功了得,不然非得墜落下去喪命不可。
這九龍崖迂迴難行,且迷宮一樣找不到盡頭。找到神醫採桑子,確實是太難了。
寧玄歌鐵了心,一定要找到他。
哪怕,將這九龍崖弄個底朝天。
他像一道白色的閃電,在雪地裡疾行。燕姬、燕筠緊跟其後。
九龍崖的天本來就陰沉沉的,這會子又下起雪來,剛開始還細如牛毛,在後來便如扯絮一般紛紛揚揚了。
雪落了他們滿身。來不及抖落頭髮和衣衫上的雪,他們急匆匆地找著。
遠遠看見一位老者,拄著一根棍子,在雪地裡慢慢走著。
寧玄歌心裡一喜,難道,那就是神醫採桑子?他不做停留,和燕姬、燕筠一起飛過去。
還未到跟前,他們便聞到了一股芍葯花的香味。這裡不見草木,怎麼會有香味?
幾個身穿粉色紗衣女子已經先他們一步,圍到老人面前。那些粉衣女子個個模樣兒標緻,身段窈窕。她們佩戴著一樣的青玉手環和銀鎖,一樣的髮髻上都別著粉色的芍葯花。
只有一個女子例外,她的芍葯花是紅色的。
寧玄歌見她們四肢都露在外面,彷彿並不覺得冷,便知這些女子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