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桃疼地昏天黑地,覺得就是死了也比忍受這樣的痛苦好,根本聽不到寧玄歌說什麼。她顫抖著抓住寧玄歌的手,道:「大……大俠,你……殺了……我吧。」剛說了一句話,她便覺得疼痛更甚,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將她的臟腑生生凌遲。
寧玄歌感覺得到懷中的人兒顫抖得多麼厲害,他好恨。
他恨自己學藝不精。
為什麼,為什麼黑煞毒解不了?
寧玄歌的手,被姚小桃抓出一道一道的血印子,他抿唇忍著。
雲喜在為黃楓擦藥,他疼得一抽一抽的,卻還是哭著看向寧玄歌這邊:「寧兄,你快救救姚姑娘……姚姑娘,你怎麼了,你可不要死啊……」
寧玄歌聽到黃楓說「死」字,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悲痛不已的黃楓,哪裡知道寧玄歌為什麼瞪他?他只想著不能打擾寧玄歌救姚小桃,便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地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心思細密的藍煙,早已經看出寧玄歌根本解不了姚小桃的毒,一時傷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只拿著絹子拭淚。
寧玄歌心一橫,拿出金針來,將姚小桃扎暈了過去。這樣做,或許她的痛苦能減輕一些。
寧玄歌剛鬆了一口氣,姚小桃就又醒了,依舊疼得直掉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寧玄歌只得又拿出一根金針,繼續把她扎暈。
就這樣反反覆覆折騰了一個時辰,姚小桃總算是好了。
她終於不再喊疼,靜靜地躺在寧玄歌懷裡,氣息微弱。
雲喜將那些冬衣拼在一起鋪著,寧玄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又在旁邊生了一堆火。
藍煙道:「寧公子,姚姑娘這是中了什麼毒?」
寧玄歌當然不能說是黑煞毒,他略一思考,道:「這小丫頭不安分,上次多偷了我幾瓶藥,不知怎麼胡亂吃了。藥豈是隨便吃的,我不知道她到底吃了什麼藥,吃了多少,也不知道該怎樣解。剛才為她施了針,待會兒再餵她些藥丸,明兒一早便好了。」
藍煙見姚小桃因流淚流汗太多,嘴唇乾得不像樣子,便用勺子給她餵了些水。寧玄歌又給她服了一丸藥,對藍煙道:「這樣她的毒便解了。」其實,那是一丸幫助姚小桃恢復元氣的藥,寧玄歌這樣說,只是怕藍煙生疑。
藍煙也真的信了。並且她對施針之事本來就不懂,寧玄歌的話也沒有漏洞。
見姚小桃漸漸地呼吸平穩了,寧玄歌才想起黃楓來。
黃楓的腳,早已被雲喜給包得像個大粽子。寧玄歌在他身邊蹲下,皺著眉問:「還疼嗎?」
黃楓淚汪汪地點頭。
寧玄歌道:「要不我再給你吃一丸藥?」
黃楓道:「不用了,寧兄,你去照顧姚姑娘吧。說不定她一會兒就醒了。」
寧玄歌又拿出一丸藥來給黃楓,說吃下它會舒服些,黃楓依言吃了。
寧玄歌走回姚小桃身邊坐下,覺得有什麼東西硌著自己了。拿起來一看,是一隻瓷瓶。
這瓷瓶,好生眼熟。
細細一看,方知那是他送給她的。當時她因好奇把玩了馬錢子,透過皮膚接觸中了毒,他便給了她這瓶藥。
沒想到,這瓶子她還留著。那瓶子依舊精緻溫潤,上面還淡淡地留著她的體溫。
他抿唇一笑,將那瓷瓶放回她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