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長風沒有出現之前,李宗陽已經為白珂兒診脈三次,但對後者體內的症狀束手無策,只是開出了中正平和的藥方先抑制住病情的惡化。
白珂兒的問題在於練功時候走火入魔,純陰的寒冰真氣糾結於五臟六腑和經脈之中無法驅除,李宗陽空有一身高明的醫術,卻想不出恰當治療的辦法。
因為類似的病症,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所以現在看到衛長風用三支金針和口度真陽之法,竟然讓白珂兒重新甦醒過來,心中的羞愧、驚訝、震撼可想而知!
要知道,衛長風僅僅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且還是武院弟子!
這位大丹師甚至自暴自棄地懷疑,自己這些年的日子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
在羞愧驚愕的同時,他也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不顧身份向衛長風求教。
而李宗陽這種不恥下問的態度,讓衛長風對了他多了幾分好感。
要知道當年的衛長風,也是一路向別人求教,最後才成就一代丹神之位。
他想了想,說道:「珂兒小姐體內紊亂的真氣原本並不難解決,但是造成她走火入魔的原因,是有人下了毒!」
「下毒!」
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白奇當即鬚髮怒張,沉聲問道:「衛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白鳳凰完全愣住了,喃喃地說道:「不可能啊,這裡是白鹿閣。誰會對珂兒下毒。誰有這個本事?」
白浩然肅容問道:「衛小友。能否詳細解釋一下?」
李宗陽皺著眉頭說道:「我是根本沒有想到」
如果真是中毒的話,他先前有被白奇夫妻誤導,因為兩人都說白珂兒是走火入魔,所以也就當走火入魔來進行診療。
衛長風點點頭說道:「沒錯,只不過下毒的人所用的方法非常高明,如果事先不知道,基本上是查驗不出來的。」
他指著擺放在牆角邊的一盆白玉蘭花說道:「罪魁禍首就在這裡!」
白玉蘭花?
白奇和白浩然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種普通的鮮花怎麼變成罪魁禍首了!
在白珂兒的閨房裡。擺放著不少的盆栽,有綠植也有鮮花,這盆白玉蘭花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一樣,花蕊吐芳在角落裡寂寞地開著。
「這不就是一盆花嗎?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們在這裡的豈不是全中毒了?」
那名李宗陽的弟子很不服氣地問道:「怎麼都沒事?」
衛長風淡淡一笑,走過將整棵蘭花從花盆裡拔了出來,抖落根須上粘的泥土。
「你們看!」
他將蘭花根展示給大家。
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因為這株蘭花的根須竟然不是白色或者灰色的,而且呈現出一種妖異的紫色,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衛長風說道:「這種下毒的方法我在一本無名醫書上看過。稱之為種毒之術,毒種在根須。寄由花草散發出的氣味暗算人,防不勝防!」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至於說我們都沒事,是因為種毒之術只針對特定的人,我們聞著不會中毒,但是珂兒小姐在房間裡修煉功法吸入體內,才是導致她走火入魔而無法治療的根本原因!」
「而且在不明病症的情況下,不將這盆蘭花搬走,那是永遠都不要想治好!」
他亮出了手裡的金針,只見三支金針表面都泛動著淡淡的紫光。
這是衛長風借助度厄九針刺脈術,將白珂兒頭顱裡的毒素導引出來,進而讓後者恢復神智甦醒過來。
用毒解毒是一門極大的學問,衛長風當年曾經通讀過無數毒經,也救治過無數病人,他的太虛九天正陽心訣更是驅毒的無上之法。
但前提是能夠辨識出毒素,並且修為足夠,否則治人不成反受其害!
解釋到這裡,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清清楚楚。
「那這個害人的東西還留著幹什麼!」
白鳳凰尖叫道:「快把它丟出去!」
衛長風肅容說道:「暫時還不能丟,白族長、白夫人,你們難道不想找出兇手嗎?這盆花肯定不是今天才放在這裡的!」
白奇點點頭,眼眸裡透出森冷的殺機,沉聲喝道:「白乙!」
「屬下在!」
他的話音剛落,房間的角落邊響起了一個陰冷的聲音。
衛長風悚然一驚,忍不住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在那裡靜靜地站著一名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灰衣男子,他面無表情眸光幽冷,彷彿就像是一座石雕泥塑,沒有生命的氣息和活力。
衛長風在白珂兒的閨房裡呆的時間並不是很短,居然始終都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簡直是匪夷所思!
在衛長風注視對方的同時,灰衣男白乙也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衛長風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白奇冷冷地說道:「衛公子的話你都聽見了,做什麼不需要我來說吧?」
白乙後退一步,俯身行禮道:「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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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的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奇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在白鹿閣裡居然出了賊人,是老夫平時馭下不嚴,差點害了珂兒,讓諸位見笑了!」
李宗陽說道:「白族長不需要自責,正所謂百密一疏,只是賊人太過無恥!」
「既然珂兒小姐已經無恙,那我們師徒先行回去了!」
治病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接下來那是白鹿部族自己的家務事,作為外人繼續留在這裡肯定不大方便。
白奇說道:「多謝李上師,還請在白鹿閣多住幾天。老夫另有要事商談!」
李宗陽笑道:「沒問題。我正想向衛小友多討教討教!」
今天這位大秦丹院的上師算是開了一次眼界。這聲「討教」說得很是誠懇。
衛長風抱拳道:「前輩言重了,晚輩不敢當!」
說了兩句客套話之後,李宗陽帶著兩名弟子離開了房間。
「衛公子,請留步!」
衛長風也想跟著走人,但被白鳳凰給留住,後者對白奇和白浩然說道:「夫君、大哥,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問衛公子」
白奇和白浩然面面相覷。還是依言去了外面的客廳。
「衛公子,請坐下說話!」
看著白鳳凰笑瞇瞇的模樣,不知道怎麼的,衛長風心裡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但他也不敢違拗對方,在錦凳上坐了下來。
這位中年美婦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族長白奇是她的丈夫,首席大蠱師白浩然是她的大哥,整個白鹿部族誰人敢惹?
而且衛長風也能看出,對方的修為相當高深,至少自己看不穿深淺。
坐在她的面前。衛長風竟然有種面對嚴師、等待考校的感覺!
只聽白鳳凰柔聲問道:「衛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衛長風連忙回答道:「晚輩今年滿十五歲了。」
「十五啊?看不出還真的很年輕。」
白鳳凰驚訝地說道:「珂兒還比你大兩歲呢。她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乖巧懂事,妾身就心滿意足了!」
衛長風苦笑道:「前輩太誇讚了!」
他已經知道,白鳳凰將自己留下問話的意圖。
對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那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神色,其用意不言自明!
果然接下來的談話,全都圍繞衛長風的身世、經歷展開家裡多少人,平時都住在哪裡,為什麼要在景雲丹院學武等等等等。
這樣的場面衛長風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不覺頭大如斗,偏偏對方說的話都是拉家常,讓他想要婉拒都無從談起。
直到外面客廳傳來的動響,才讓衛長風擺脫了這樣的困境!
在客廳裡面,白乙已經將那名搬白玉蘭花到白珂兒閨房裡的侍女帶了過來,後者跪在地上神容慘淡,眼眸裡全是絕望之色。
「說!」
白奇將染毒的蘭花甩在她的臉上,厲聲喝道:「是誰指使你幹的?」
他不認為一名小小的侍女有能力在蘭花裡種毒,背後必然是有人在指使。
不將幕後兇手揪出來,白鹿閣將永無寧日!
「哈哈哈∼」
這名苗裔侍女突然大笑了起來,俏臉上全是瘋狂的神色,烏黑的血液自她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口中流出。
服毒自殺!
白奇和白浩然都是大吃一驚,後者右手屈指一彈,一點綠光閃電般地射入侍女的嘴巴裡。
這名侍女陡然精神一震,嘶聲說道:「沒用的」
話音剛落,她的腦袋一歪,沒有了聲息。
白浩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白乙單膝跪下,說道:「屬下無能,沒有防備住她暗藏毒藥!」
白奇意興闌珊地說道:「算了,你也沒想到,牽心蠱都被制住了,她在嘴裡還另外藏了毒藥。」
苗女自小養蠱,所餵養的牽心蠱除了羈絆情郎之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會用來自殺,不懂蠱術不能控制。
「族長,大蠱師!」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二十多歲模樣的苗裔男子大步走了進來,喜悅地問道:「聽說珂兒妹妹的病被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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