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這些事情嚴夫人和嚴柏都知道,他們母子二人對視一眼,對顧夫人突然間說出這些話,表示很困惑。
只有季母沉浸在顧夫人的話語裡,深深歎息:「她是為了救人離開的,這份高尚的品德值得驕傲啊。那顧夫人怎麼說後悔呢?」
顧夫人忿忿說道:「怎麼不後悔!你是不知道小朝的那個丈夫,小朝剛懷孕沒兩個月,他就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小朝去世不足半年,他就娶了別的女人!這事兒嚴夫人他們也知道,當時,整個南青市都在看我們小朝的笑話!」
嚴夫人這才開口說道:「顧夫人你也別這麼生氣,都過去了。」
顧夫人歎氣道:「我以為我拆散他們是對我女兒好,結果讓女兒這麼遭罪,反而和小朝深愛的那個大學生,人家如今事業有成,一直單身著。」
季母聽得心驚膽戰,如此相似的人生,如此相似的選擇,她彷彿預見了將來霜羽嫁給嚴柏之後的慘淡人生。
嚴柏終於也聽出來了,顧夫人在借自己女兒的事情規勸季母,她不是真的在祝福他和霜羽的結合!
嚴夫人也聽明白了,儘管自己不喜歡一個不能為嚴家開枝散葉的兒媳婦,但就算自己再不喜歡,也不會把人讓給顧家。
她笑道:「顧夫人怎麼突然間這麼感概女兒的過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在指代別的事情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季母一眼。
顧夫人看看嚴夫人,不解地問道:「指代什麼?」
嚴夫人不答,反而問著季母:「雙姐,你覺得顧夫人是在指代什麼呢?」
季母似乎受驚過度,整個人都戰戰兢兢地,她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嚴夫人看了看嚴夫人,又看看季母,恍然道:「李太太,是不是我講我們家小朝的事情讓你聯想到你女兒了?你也別擔心,你又不是拆散霜羽和小柏,我看小柏人也不錯,將來會是個好丈夫的。」
可對方越是這麼說,季母就越是心有愧疚,她清楚知道霜羽不愛嚴柏,更不願意嫁給嚴柏,她是用自己的生命威脅霜羽答應求婚。
嚴柏看到季母眼中的猶豫,心裡有些慌了。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來電是那自己剛存下的號碼。
他忙接起來,一起身,椅子嘩啦一聲刺耳的響動。
「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嚴柏握著手機,轉身出了雅間的房門。
顧夫人看著嚴柏急忙出去的身影,笑著說道:「看他那著急的模樣,肯定是霜羽要過來了。」
嚴夫人和季母都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霜羽你究竟去哪兒了!怎麼還不來!」嚴柏急急忙忙地詢問。
季霜羽頓了一下,說道:「我在立頓酒店大門外,現在就進來。」
「我馬上下來,等我。」嚴柏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季霜羽握著手機,轉頭看了一眼開車的陳岳,說道:「謝謝你陳先生。」
「舉手之勞,不客氣。」陳岳回了一句。
季霜羽打開車門邁腿出去,關門前她說道:「陳先生,請你轉告顧傳聖,我不用他來對我失望,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他來操心!」
「好的。」陳岳回得乾脆無比。
季霜羽關上門,陳岳毫不猶豫地開車離去。
「霜羽!」從裡面走出來的嚴柏直接走到季霜羽身邊,根本沒注意到離去的車輛。
他看到季霜羽的衣服,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穿這麼一身就出來了?」
季霜羽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我不覺得見不得人啊。」該遮住的地方全遮住了,也就大腿露的多了點,他們南青市入夏特別早,這麼也不冷。
「你這是睡衣,怎麼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穿著就出門了。」嚴柏數落著,牽著季霜羽的手往裡面走,「算了,現在也沒時間換衣服,先上去再說。」
季霜羽猛地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嘟囔著走進去:「說是睡衣只是因為寬鬆,怎麼就不能穿出來見人了。」
嚴柏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和大步走在前面的季霜羽,心裡越來越沒有底。
「在三樓,走這邊。」嚴柏沒有再強行去拉季霜羽的手。
他發現,自從季霜羽和顧傳聖住在一起後,她的心性就越來越和過去不一樣,不再怕他,不再躲著他,但也不再接近他。
也許,過去在季母面前,季霜羽還能因為她媽媽的話而維持著對他的一份溫順,而今,嚴柏突然間也沒有了自信。
「房間裡有很多人麼?」上電梯後,季霜羽轉頭問嚴柏,對自己剛才甩掉對方的手不做任何解釋。
「只有我們幾個人。」嚴柏淡淡回答,又補充道,「顧傳聖的母親也在。」
電梯叮地到站,電梯門打開。
季霜羽邁了一步,怔在門口:「顧顧顧傳聖的母親……也在?」
因為緊張,季霜羽最後一個字音都變調了。
嚴柏轉身看著季霜羽,問道:「你很在意顧夫人的看法?」
聞言,季霜羽身體陡然挺直,從電梯裡走出來,說道:「我幹嘛要在意她啊,我只是覺得奇怪。」
的確很奇怪不是麼,今天不是見嚴家人麼,為什麼顧夫人也在?難道,是為了顧傳聖的事情?
嚴柏輕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以為她是來當說客,希望你能和顧傳聖在一起的?」
季霜羽眸光閃了閃,不善於撒謊的她不自覺地避開了嚴柏的視線,輕聲道:「我可沒這麼說。」
那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嚴柏一把拽住了季霜羽的手,順勢將她按在牆壁上:「可你是這麼想的!」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季霜羽的後背狠狠撞在牆壁上,後腦勺因為慣性咚地一聲也碰在了上面。
「唔!」季霜羽疼得下意識地就閉上眼睛,眉頭緊蹙。
嚴柏頓時就反應過來,慌忙鬆開了手,驚慌地撫著霜羽的頭,急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霜羽,你沒事吧,我看看!」
季霜羽一手推開嚴柏,一手捂著後腦勺碰疼的地方揉了揉,歪著頭看著對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嚴柏哥,你又怎麼了?」